將軍家的丫頭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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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安向往自由,越大越不希望自己的身家性命握在別人手里。 褚翌覺得她對自己也不是全然無情,可也真不算有情,有時候做事忒絕情。 穿女裝進(jìn)京還是穿土黃色棉襖進(jìn)京?他心里天人交戰(zhàn)。 隨安見他沒有動手的傾向,膽子漸漸回來:“記得老夫人有家藥堂就開在柳樹街口,咱們從北門進(jìn),到時候就裝做……”把自己想到的主意說了一遍。 半晌褚翌悶道:“幫我換衣裳?!?/br> 隨安心里“耶”了一聲,面上絲毫不敢泄露情緒。 在換衣裳的過程中,褚翌一直盯著她。 謝天謝地,雖然情緒已經(jīng)處在爆發(fā)邊緣,但理智還在,他聽了她的話,覺得勉強(qiáng)有點道理,可就算這樣,理智跟發(fā)瘋兩種極為矛盾的感情也在他臉上也交織變幻個不停。 隨安沒敢耽誤時間,又幫他簡單梳了梳頭發(fā),最后帶上皂紗。 這樣的褚翌看起來就像個個頭高挑的冷美人一樣了,雖然渾身上下連一點飾物也沒用,但他雙手白皙細(xì)長,如同最好的白玉,唇色艷麗,在皂紗中若隱若現(xiàn),又因為身帶重傷,頗有幾分弱不禁風(fēng)的病態(tài),忽略他的陰寒眼神的話,還是很能入眼,令人一看再看的。 隨安垂著頭在心里小聲嘀咕:“眉毛還有些濃。”但她絕對絕對不敢動他的眉毛。 試想一下,把一個大老爺們的眉毛修的彎成柳葉…… 剩下的路程兩人再無交流。 褚翌改躺為坐,因發(fā)燒跟遭“調(diào)戲”而跑掉的思緒也漸漸回籠。 他說上京不一定沒有危險,并不是危言聳聽。聽那兩人話里意思,一個在李玄真身邊,另一個在太子身邊,就算不是太子的屬官,也是太子身邊的近臣。 皇帝還只是喜歡安逸,太子原本就屬于腦殘,再被人一攛掇,妥妥的坑爹神器。 褚翌一想到連同自己在內(nèi)的整個褚家要為這樣的昏君賣命就直犯惡心。 他心里惡意不斷,不如誰都不告訴,任憑李玄真稱王,到時候太子臉上就好看了,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一度占了上風(fēng)…… 乃至于隨安告訴他“前頭就是城門了”的時候,他竟然“哼!”了一聲。 對于這種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回答,隨安只敢在心里回一聲“哼”。 褚翌“哼”完回神,見她面露踟躕,諷刺道:“怎么,近鄉(xiāng)情怯么?” 隨安舔了舔后槽牙,她現(xiàn)在有點后悔當(dāng)初為何連腦子都不用的去救他了。 上京褚家,昨天一大早起來褚翌不見人影,把老夫人急壞了,好在現(xiàn)在家里有褚太尉坐鎮(zhèn),打發(fā)了好幾撥人悄悄出去找人,最后查出褚翌天不亮就出了城,具體去哪里卻不知道。 褚太尉一面打發(fā)了人守著四個城門,一面讓人沿著褚翌出城的門口一路往北尋去。 要不是隨安因為褚翌發(fā)燒,夜里回京的時候饒了遠(yuǎn)路去尋醫(yī)找藥,估計這會兒兩方人就遇上了。 前天夜里當(dāng)值的武杰因為怠忽職守挨了十板子軍棍,趴在床上起不來,武英就戴罪立功,守在外城北門。 隨安則早早的跳下馬車,牽著馬排在進(jìn)城的人流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里有事,她總覺得今日城門排查的特別嚴(yán)。 后頭不知哪家官宦家的家眷也在馬車?yán)镱^抱怨,有個小丫頭掀開車簾俏聲喊車夫的名字,“少奶奶不舒服,就不能讓咱們先進(jìn)去么?!” 隨安撇撇嘴,要是這樣,她這里還有個受傷的呢! 那馬車夫向她看過來,她連忙作出一副焦急又傷心的樣子,拱手道:“還請見諒,若在平時我們讓一讓也沒什么,只是我大嫂懷孕有些不大好,急著要進(jìn)城給大夫看……” 那車夫顯然沒什么主見,聽見她這么說,便又看向車窗,過了一會兒,先前那丫頭便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讓你們先進(jìn)?!?/br> 隨安連忙點頭哈腰的道謝。 感謝完連忙牽著馬車往前挪了挪,感覺到褚翌看她的目光又變冷了,即便隔著皂紗,那冷氣都擋不住。 這個京城,她一點回來的興趣都不大! 不光是因為“上京物貴居大不易”,還是因為京中貴人太多,就如那俗語里所說,“天上掉塊磚,都能砸著兩個三品官”,她就算脫了籍,也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無名小卒,避禍都來不及,更何況主動惹事了。 隨安想了想,把馬身上的馬褡子抽了下來,放進(jìn)車廂里頭,故意大聲道:“嫂嫂,這里還有些面餅,你餓了就吃點,千萬別餓著我的小侄子?!?/br> 又等了一刻鐘左右,才輪到隨安的馬車。 “車?yán)锸裁慈??下來檢查!”門將扶著腰刀上前。 隨安連忙開口:“這位軍爺,馬車?yán)镱^是我嫂子,她懷了身孕,有些不好,我們鄉(xiāng)下的大夫說看不了,讓我們套了車進(jìn)城讓城里的大夫看看?!?/br> 那守城的用刀撥開車簾,只見里頭影影綽綽坐了一個帶著皂紗的婦人,又看了看車底板,見無異狀,就揮手讓他們進(jìn)城。 隨安松了一口氣,臉上還沒敢露出輕松的笑容,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遲疑的道:“隨安姐?!” 第七十四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隨安穿了小子服飾,聲音沙啞,但再怎么改變,也只能模糊一下陌生人,對于朝夕相處的武英來說,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事實上,她的打扮還算成功,武英一度覺得自己魔障了,可等她看過來的時候,他就確定他沒認(rèn)錯人。 隨安被他這一聲喊嚇得炸毛。 也不知道武英哪里來的魅力,他一聲叫喚,竟然有好幾個人向她這邊看了過來,先前扶著腰刀的手一下子攥緊。 對未知危險的敏感讓隨安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急中生智的笑著上前拉住武英的胳膊:“英弟弟,你果然來接我們了?九老爺臨走的時候說你會在城門口等著我們?!?/br> 武英一聽有褚翌的消息,驚叫出聲:“你見過九老爺?” “他就是去看我們?nèi)チ耍贿^只在莊子上待了一個時辰,就直接動身去華州了……,說他厭煩了侍衛(wèi)跟著,要自己走這一遭?!?/br> 武英長大了嘴,隨安沒等他說話,就直接跺腳道:“哎呦,我不能跟你多說,我嫂嫂剛查出懷孕,這幾日就落紅不止,我這是進(jìn)京來求醫(yī)的,老夫人名下有間藥堂吧,我恍惚記得在哪里,你先帶我過去,稍候我就進(jìn)府給老夫人請安……” 她滔滔不絕的說著,終于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漸漸轉(zhuǎn)移了開來。 武英被她推著,哀哀的叫:“九老爺出門也不打聲招呼,害的武杰挨了十板子,那可是軍棍??!” 隨安坐在馬車?yán)镱^,拍拍邊緣讓武英坐上來:“打了招呼還怎么能瀟瀟灑灑的只身遠(yuǎn)赴邊關(guān)?” 武英平常是很聰明的,可他怎么聰明也聯(lián)想不到褚翌出城后的遭遇,聽見隨安這么說,松了一口氣,卻又替褚翌緊張上了,“九老爺怎么一個人走了?這一路豈不是要風(fēng)餐露宿?” 馬車?yán)镱^的褚翌:老子在你眼中就這么不濟(jì)?!還有隨安,喊嫂子喊上癮了是吧?小侄子快保不住了是吧?! 好在,城門口的異樣他也感覺到了,所以才一直沒有出聲,就只冷眼看著隨安唱念做打,他從前竟然是小看了她,說起謊話來面不改色心不跳,那叫一個真。 馬車行到柳樹街,隨安剛回頭要喊“九爺”,就聽褚翌壓低了聲音,“后頭有人?!?/br> 她立即坐的好了,武英也聽出車?yán)锺乙畹穆曇簦瑴喩硪徽?,吃驚的看著隨安,隨安繼續(xù)笑著:“我出去這幾個月,老夫人可還好?老太爺可好?” 武英一直跟不上戲,全靠隨安出色的演技撐場子。 武英演技平平,終于被隨安拉回一點智商,到了老夫人名下的藥堂,主動進(jìn)去說話,不一會兒那掌柜就親自出來,開了大門,將隨安并馬車迎了進(jìn)去。 藥堂店內(nèi)就有人走到連著院子的門口往里頭探頭探腦。 隨安渾身一凜,站在馬車前頭抓著掌柜的衣袍就跪下了,嚎哭著:“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小侄子?。 ?/br> 聲音太過撕心裂肺,連樹上的鳥都嚇得撲棱著翅膀飛走了,兩根鳥毛飄飄蕩蕩的落在武英頭上。 藥堂的掌柜也看到那些幾乎進(jìn)了內(nèi)院看熱鬧的人,頓時攆人:“這種事有什么好看熱鬧的?!”又吩咐藥堂里頭的學(xué)徒:“去請保和堂的徐大夫,還有廣善堂的劉大夫,這兩位都是擅長婦科的,請過來探探脈吧!” 吩咐完這些就關(guān)了藥堂連接內(nèi)院的門,然后小心翼翼的請了褚翌下車。 褚翌不肯下來,他像關(guān)在籠子里頭的困獸,憤懣的低聲喝隨安的全名:“褚隨安!” 隨安跟他心有靈犀,聞言忙跟掌柜解釋:“敵暗我明,九老爺做了些偽裝,麻煩您跟武英先回避一下,您只跟我說讓九老爺住哪里,我伺候九老爺進(jìn)屋就行?!?/br> 掌柜的表情有些復(fù)雜,九老爺失蹤的事他也聽說了,還打發(fā)了兩個兒子去府里聽使喚,沒想到九老爺回來是回來了,卻不僅受了傷,這其中貌似還有極大的內(nèi)情…… 他或許不必聽一個小丫頭的話,但這個小丫頭若是代表九老爺,那他自然是要尊重九老爺?shù)囊馑肌?/br> “后罩房那邊最安全穩(wěn)妥,里頭也干凈,不如請九老爺先暫住在那里?!?/br> 隨安也不用褚翌做出決定,連忙點頭:“行!” 掌柜跟武英就都轉(zhuǎn)過身,背向馬車。 褚翌已經(jīng)將皂紗扯了下來,他右臂受傷,左手沒有右手靈活,衣裳只扯開,卻沒脫下來。 隨安上前扶他:“您慢點。” 說完發(fā)現(xiàn)自己話里又帶了諂媚,手上則已經(jīng)快速的幫褚翌將外衣脫了下來。 褚翌自然也聽出她話里的情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率先往剛才掌柜指的后罩房的夾道走去。 隨安恨不能捶自己兩下,別的穿越女不是發(fā)家致富奔小康,就是自強(qiáng)不息勇登人生高峰,或者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玩弄權(quán)勢,為何到了她這里,卻這么奴性堅強(qiáng)?!這才伺候了一日一夜,她好不容易集聚的氣勢進(jìn)了京就蕩然無存,就像筑基期大圓滿的修士眼瞅著就要結(jié)金丹了,卻渡劫失敗,一下子掉階到了煉氣期……還被褚翌拿住自己把柄,簡直就是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不能再衰了! 她就是再有戶紙,也無力對抗褚家。 至于她救了褚翌的事,她從來也沒想過能從中得到好處……,褚太爺是非不分,褚翌睚眥必報,她跟他們要好處?! 掌柜的機(jī)靈,很快就送了熱水跟衣物進(jìn)來,跟武英一直等著隨安叫進(jìn)才敢進(jìn)門。 武英一聲驚呼,他抬頭一看,情不由己的往前走了兩步,臉色蒼白道:“這是軍中重弩所傷!” 上前仔細(xì)打量褚翌的傷勢,又小心的按了按傷口:“雖然上藥縫合,可里頭已經(jīng)化膿,要把膿水弄出來,否則以后這肩膀就廢了?!?/br> 隨安羞愧的垂頭。 褚翌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后吩咐掌柜:“你先把外頭的事處理了,我這里不著急。等那兩位大夫來,要仔細(xì)應(yīng)對,實在不行,就找個女子,遮掩容貌讓他們把脈?!?/br> 第七十五章 溫存 掌柜都一一的應(yīng)了,“那小的先下去處置這些事?!?/br> 他早年也跟著褚太爺在軍中待過一陣,那時候老夫人還跟老太爺算情濃,舍不得老太爺死在戰(zhàn)場上,后來八爺出生,老夫人就把他叫了回來,這一晃都過去近二十年了,他在這藥堂對外的名聲是精于風(fēng)寒風(fēng)熱辯證,可誰又還記得他也是精于外傷治療的呢。 褚翌打發(fā)了掌柜,又打發(fā)武英:“你去門口守著,一會兒問問掌柜有沒有后門,到時候你跟隨安一起進(jìn)府?!彼f兩句氣喘吁吁,時不時的咳嗽一聲,聽起來像是越發(fā)的嚴(yán)重了。 武英應(yīng)“是”然后快速的退下了,褚翌回來他有了主心骨,可褚翌又受了傷,令他一下子安靜沉穩(wěn)了起來,雖然心里有無數(shù)疑問,可也知道此時并不是發(fā)問的好時機(jī)。 隨安用兩個杯子倒替著讓熱水變溫,然后放到褚翌身邊:“您喝口水?!?/br> 褚翌左手握住杯子,杯子上的余溫燙的他心口仿佛也跟著發(fā)熱,他看了隨安一眼:“我的傷口你處置的已經(jīng)很好了,比軍中的一些軍醫(yī)都好,不用自責(zé)?!?/br> 隨安聽了他的安慰,莫名眼眶發(fā)酸,悶聲悶氣的“嗯”了一聲,聲調(diào)都有點變了。 褚翌喝了口水,把胸腔里頭升起來的咳嗽壓下去,她的情緒,他自然也感覺到了,這便是他要的結(jié)果,她不是怕性命不保,怕生不了孩子么,他便慢慢的溫存了她,看她到時候還舍不舍得離開自己。 心頭漣漪微微蕩過,他繼續(xù)說道:“我接下來的話,你聽仔細(xì)了,然后回府,只說給父親母親兩個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