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家的丫頭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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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安只覺得眼睛發(fā)酸,眨了下眼道:“你進屋去吧?!?/br> 褚秋水小聲開口:“我,我送你?!?/br> 隨安見他不安,還知道送她,心里縱然仍舊惱怒,可到底軟了幾分,不由的松了語氣,溫語道:“我買了點蚊帳布,回去給你縫個蚊帳,免得夜里蚊子咬你?!?/br> 褚秋水點了點頭,又搖頭:“你做好了自己用就行,我不怕蚊子咬?!?/br> 隨安心里的怒氣一下子消了個無影蹤,說來說去,她計較的不過是在他心中自己的地位,父女倆相依為命,他缺乏安全感,她又何嘗不是,可要將日子過下去,只相依為命是不夠的,還要為了生活cao勞奔波,她的生活中不可避免的有許多人,且這些人占去了她絕大多數(shù)時間,相比之下,褚秋水的生活就單調(diào)的多,像黑白無聲電影一樣,平淡而又寂寞。 她從袖子里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塊銀子:“這些給你花,等花完了跟我說,我再給你。要是遇到難事,就去褚府角門那里找我,記得給看門的婆子十個錢,請她幫忙給我?guī)г??!?/br> 褚秋水張了張嘴,而后如履薄冰的輕聲問:“你不生氣了?” 她不想再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只要他好好的就行了。 “我不生氣了?!彼郎厝岬恼f道,“你進去吧,再去床上歇會兒,不能喝酒以后就不要喝了?!?/br> 褚秋水又變成那個聽話的乖爹,一邊點頭一邊道:“那你路上小心些?!?/br> 回到褚府,隨安的精神很萎靡。 她知道自己不能過度的干涉褚秋水的生活,因為人不能代替另一個人生活。 可她的萎靡也沒持續(xù)很久,肅州節(jié)度使李玄印給陛下送上重禮的消息很快傳了出來。 皇帝在大朝會上夸了李玄印一通,太子也為李玄印說好話,皇帝不僅給了李玄印賞賜,還同意了李玄印要糧草的請求。 李玄印的夫人跟李姑娘一時在京中風頭無兩。 褚太尉從外頭回徵陽館,神情頹廢,似一夕之間老了十歲,嘆氣道:“太子已經(jīng)得知消息,不暗自細查,反而寫信問詢李玄印,打草驚蛇……李玄印縱然有了反心,也不能在此時暴露出來了,否則一個勾結(jié)東蕃通敵賣國的名聲要落到李氏族人頭上了?!?/br> “他不起兵不是更好?”老夫人問,“若是起兵,不說肅州,華州就先危如累卵,北有東蕃,西有李玄印,兩相夾擊,華州若是保不住,東蕃人南下勢如破竹,到時候上京恐怕都……” 褚太尉聲音發(fā)澀,“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李玄印做出這種姿態(tài)來,也說明他在向朝廷示弱,看來,對于擁兵自立,他不是沒有猶豫,可他越是這樣,也就越表明了他的野心不小?!?/br> 有時候,猶豫,遲疑,都會被野心吞沒。人的念頭,不過轉(zhuǎn)瞬之間。 老夫人的面容一緊:“果真如此,那老六老八老九他們豈不是架在火上烤著?”說完整個人都不好了,捂著心口搖搖欲墜。 這已經(jīng)不是褚家行事謹慎不謹慎的問題了,這關系到幾個孩子的生死。 褚太尉見她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揚聲問:“誰在外頭,進來倒茶。” 當值的是隨安。 自從她這次回府,不知道老夫人怎么交代的,徐mama有時候會安排她一個人當值,尤其是褚太尉跟老夫人單獨說話的時候。 她應聲進屋,屋里空氣凝滯。 老夫人跟褚太尉都沒有繼續(xù)說話,她雖然在外頭聽了一耳朵,也沒有自不量力的給出什么分析。 不過老夫人此時心中上火,喝慣了的茶恐怕覺不出好來,她便泡了一杯金銀花跟野菊花茶。掀開碗蓋,菊花清冽的香味散發(fā)在淡淡的空氣中。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 隨安垂著頭拿著托盤慢慢的退出房間。 褚太尉想起她那日來報信時的侃侃而談,突然出聲:“你站住?!?/br> 這屋里就他們?nèi)齻€人,隨安一聽就知說的是自己,她應了一聲“是”,站在了離內(nèi)室門口五六步遠的地方。 “能得老九看重,你也不是個愚鈍的,剛才我跟老夫人的話你都聽見了?說說你的看法?!瘪姨靖静唤o她拒絕的機會。 老夫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婢子不知李玄印李大人是個什么樣的人,不好評價?!彼碜斯P挺的站在兩人面前,神色淡然:“只是婢子曾跟隨徐mama去過李府,跟李夫人身邊的丫頭說了幾句話,婢子以為,李大人的密折上所說的事情或許是真的,他的身體大概真不好了。” “哦?何以見得?”褚太尉來了興趣,雙手交握的看著她。 “李夫人的娘家不在京城,李夫人進京帶了李姑娘,是為了李姑娘的親事,論理,李姑娘有八個嫂嫂,她要是出嫁,全福人總能從這八個人當中選,可李家的丫頭根本沒提過李姑娘的兄嫂,也就是說,若是李姑娘成親,她的兄弟們恐怕不會上京,若是李大人身體毫無問題,自己的女兒出嫁,怎么也要安排幾個兒子送嫁吧?” “著?。 瘪姨巨哉?,一下子從榻上站了起來,“我怎么沒想到,李玄印恐怕是真病的不輕!” 這樣才說的過去,老子病歪歪的,兒子們忙著爭家產(chǎn),這時候誰會在意一個出嫁的妹子,當然是恨不得李夫人跟她閨女走的遠遠的才好。 第九十六章 捷報 “就是不知誰在幕后借著李玄印的名義主持肅州事務,說不定真正勾結(jié)東蕃的,也是這人……” 褚太尉說著又重新蹙眉,用眼神示意了老夫人一下。 老夫人一愣,沒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褚太尉就吧唧了一下嘴:“以后跟著老夫人出門,也要像去李府那樣,多思多想多看,等你立了功勞,我跟老夫人自然會賞你一個出身?!?/br> 隨安在心里嘟囔了一個“可別”,她不是清高不識抬舉,她是對褚太尉跟老夫人都沒什么感情,更沒有什么期待。 褚太尉原來以為李玄印說自己病重是故意模糊焦點,現(xiàn)在得出李玄印重病不假的結(jié)論,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到書房跟幕僚商議一番。 他對老夫人道:“我去書房,晚膳不用等我了。” 老夫人起身相送,隨安連忙打替他們打起簾子。 等褚太尉走了,老夫人卻道:“你跟我過來?!?/br> 老夫人重新回榻上坐了,再喝桌上的茶水,就品出些琢磨不透的味道,晾了隨安一刻鐘,她才淡淡的問:“你既然早就猜出來了,緣何不說?” “婢子也只是瞎捉摸的,因沒有確鑿證據(jù),不敢亂說,怕壞了主子們的大事,也怕說出來,給主子們的大事添亂?!?/br> 她剛才說完那番話后,就考慮過老夫人會沖她發(fā)難。 當主子的,脾氣陰晴不定幾乎是一條鐵的定律。 你主動說了,她會嫌棄你多嘴多舌,被動說的話,又會覺得你內(nèi)里藏jian。 “你的這些猜測,老九知道了嗎?”老夫人突兀的問道。 隨安心里一驚,立即想到那信其實就夾雜在藥堂的藥材里頭,藥堂又是老夫人的產(chǎn)業(yè),她只能說實話。 “不敢欺瞞老夫人,九老爺臨走之前,吩咐了婢子,要將京中要緊的一些事都寫信告訴他,婢子前幾日已經(jīng)將信交給了武英。”至于武英怎么寄出這信卻沒有說。 她垂著頭,錯過了老夫人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也算是有心了,只是你還需記得,老九是褚家人,他與褚家乃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以后有了發(fā)現(xiàn),還要早些說出來與我知道才好?!?/br> 隨安忙行禮,“是,婢子記住了?!?/br>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回答老夫人并不多么滿意,但她現(xiàn)在并非奴籍,也沒有繼續(xù)將命賣給褚家的道理,老夫人若是連這一點都容不下,那她還是趁早抽身的好。 就不信她再跑出去一次還能被褚翌給碰到。 話說回來,要是她再救褚翌一次……或者說,要是褚翌再受一次傷被她撞見,那么,救還是不救呢? 到了五月十六,華州那邊送來一個捷報,同時報上來的還有催運糧草的折子。 雖然邊關情勢并沒有因此明朗,可褚家?guī)仔值艿膽?zhàn)功算是都增加了幾分,褚翌也因為軍功累遷,升至武略將軍。 老夫人臉上連日一片喜色,來褚家恭賀的人絡繹不絕,紫玉等大丫頭忙著待客送客回禮。 隨安跟著紫玉,忙著記人名跟官職還有誥命,每天累得躺到床上就不想起來?;囟Y送禮最能看出親疏遠近,也是個看出褚家跟各家關系的好機會。 忙碌了四五日,到了五月二十,武英將褚翌的信交給了她。 褚翌的字力透紙背,相比從前多了幾分殺伐,在信中交待了三件事。 頭一件事便是李玄印確實病重不假,而且病了很久了,現(xiàn)在肅州事務是他的二兒子主持,其余幾個兒子協(xié)理,李夫人攜巨資進京,據(jù)說銀票約有十萬兩之多。 隨安嚇了一跳,十萬兩嫁女兒,就是在上京當中,公主出嫁也夠了。 從這一點上來看,就算李夫人跟李小姐被當做棄子,可她們能來上京,未嘗不是想搏出一條活路來。 要是李小姐嫁的好,哄好了婆家,就算李家事發(fā),她一個罪不及的外嫁女,一定能保全自己,而保全了自己,也就能夠保全李夫人。 只是不知道李小姐想要嫁給誰了。 武將喜歡與武將家聯(lián)姻,李小姐的選擇路子就窄了不少。 不過李小姐的去留對大局沒什么太大的影響,隨安便接著看信。 褚翌交待的第二件事便是讓她把他的私產(chǎn)管起來,文官家講究不置私產(chǎn),而武官家又有不同,大家都是拿命在戰(zhàn)場上拼出來的,拼的多就掙的多,以前褚家亡故的二老爺跟三老爺,他們的私產(chǎn)在他們死后并沒有歸入公中,而是在褚氏族中買了祭田,讓后世子孫在享受這份收入的時候也感念先人付出,存了一份香火情。 這件事雖然有些棘手,但隨安已經(jīng)決定給他打工,自然要聽從命令。武杰那邊也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她這幾日再去一趟。當然這事還要告訴老夫人一聲,最好能有個懂財務的賬房過來指點指點她。 信紙翻頁,褚翌的筆勢一轉(zhuǎn),收了殺伐帶了張揚,話中也透出犀利:“……聽說你給你爹買了許多話本子看?我突然想到一句慈母多敗兒!你這是慈女多敗爹!……蠢貨!笨蛋!……你爹如今這樣,都是你慣得!你已經(jīng)脫了奴籍,不叫他好好念書考取個功名讓你傍身,竟然像哄孩子一樣哄著他玩!就是哄孩子也沒你這么哄的!……你應該慶幸你現(xiàn)在不在我跟前……” 隨安又羞又愧,掩耳盜鈴的將信紙拿的遠了點。 可是,就像牙齒松動的時候明明知道舔一下會牙疼,仍舊會不自覺得用舌尖推啊推,她翻來覆去的將褚翌的信看了好幾遍。 原因么,她覺得他說得也有點道理…… 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要是能鞭策褚秋水好好讀書,不求他將來能考個探花榜眼回來,要是能考中成個秀才,也很好啊。 她雖然不是學霸,可學習貴在持之以恒還是知道的。 再說,褚秋水有點正經(jīng)事做,也比現(xiàn)在整日無所事事強。 隨安便打聽考取秀才需要用到的書跟歷年的考題。 恰逢王子瑜陪著祖母王老安人過來探望老夫人,老夫人存了從娘家找兒媳婦的心,便將王子瑜打發(fā)出來,好與母親說話。 隨安將王子瑜讓到待客的花廳 第九十七章 沒被聽明白的暗示 王子瑜笑道:“姑母正在給九表兄找媳婦,你常在姑母身邊,這事兒有著落了嗎?”說完就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 隨安一瞬間的閃神,她想起來不久前的那個吻,或許也不能算吻,兩情相悅才叫吻呢。 “老夫人的心中應是有了計較,不過這事兒我并不清楚?!彼肓讼牖氐?。 王子瑜見她面上平平,不見悲喜,拿不準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就繼續(xù)試探道:“前朝的余揚居士你聽說過嗎?” “是寫了《昭化詞》的那位先生?”隨安疑惑。 “正是,他的生平你可知道?說起來,我最欽佩他的為人,也有點妄念,想成為他那樣的一個人呢?!?/br> 隨安對余揚居士不是很了解,不過知道他走遍天下,是個喜歡美景美酒的風流人物,因此就笑:“所以表少爺才下定決心要去游學,可您一聽到戰(zhàn)事起,就奔赴邊關,我覺得您比余揚居士更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