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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確是最穩(wěn)妥的方法。 連著是機器人的南安都覺得是可行的,因為科技的不穩(wěn)定性和容易失控的特點,一定要人為去干預(yù)。 于是南安又想起了那個寫得密密麻麻的《玫瑰法則》,還有 南安忽然打了個激靈,眨了眨眼睛,反應(yīng)過來什么。 那我要被回收嗎?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也是銀鈴的機器人。 見林澤視線掃過來,南安乖巧的看著他,半晌,就見對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不用。他道。 嗯? 沒有這個必要。 南安忽然有點不理解。 作為一個好奇的、勇于求真的小機器人,他還是小步跟上去,問林澤:究竟是為什么? 你之前說過。林澤淡淡地說,那個就是原因。 南安擰起小眉頭。 思考半晌,他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意識到是剛才說的那句話他說,會一直陪著他。而這個人類的確聽進去了。 南安紅著臉,不說話了。 之后的區(qū)域林澤沒讓他過去,于是南安就找了一處角落,靠在一處廢棄的飲料機前,抱著營養(yǎng)液看著他。 盡管隔著欄桿和散落的鐵架,但林澤并沒有離開他的視線范圍。 他帶著銀槍,搜索著倒塌的廢墟,可能是怕南安擔心,有時視線還會輕落過來。 而南安就對他笑笑,繼續(xù)乖巧靠在飲料機前。 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林澤,一眨不眨,就像害怕一閉上眼,面前的人類就會消失似的。但即便意識撐著,可能是之前幾天的體力消耗過大,連帶著情緒一起,讓他感到了一絲困意。 于是南安沒再抱著營養(yǎng)液,騰出手后,撐著腦袋繼續(xù)看林澤。但漸漸地,困意依舊一陣陣襲過來,把他一個勁兒的往下拽 南安揉了揉眼睛,就在他打算強撐的時候,忽然一件外套落在頭頂,緊接著,一個清冷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撐不住就睡。 南安: 這個科學(xué)家的語氣依舊沒什么變化。 還是這樣兇巴巴。 他把外套拉下,頂著一頭凌亂的毛發(fā)看向林澤:那你呢? 等到初步篩查完成,我會休息。林澤道,冷了告訴我,平臺層有衣物儲物間。 哦 南安沒再說什么。 他又往后挪了挪,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然后把林澤的外套往上拉了拉,遮著半張臉,就露出兩只眼睛看林澤。 林澤:睡覺。 南安:我還不困。 林澤淡淡道:第四百零六條。 南安:?? 他一邊回憶平白無故多增加的那幾條規(guī)矩,一邊皺著小眉頭看著林澤,就見那雙銀眸看著他,像是三月的春風,漸漸起了溫柔的笑意。 南安愣了幾秒。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林澤。 盡管內(nèi)心是開心的,甚至說是滿足的,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但有那么幾秒,南安還是覺得這個人類是不是被什么控制,比如智腦,電波一類的,才會變得這樣溫柔。 或者,吃了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玫瑰餐廳里機器人做的炒蛋蛋包飯。 而在這樣嚴謹?shù)哪习彩剿伎枷?,他又開始犯困了。 這一回沒再和林澤說什么,南安把自己卷成了小團子,只留了兩根睡毛在外,跟著小呼嚕微微搖晃。 他從沒有睡得這么踏實過了。 上一次睡覺的時候,南安還記得是在臟兮兮的加油站,躲在貨架那里,身后是不停搜尋的警務(wù)隊,他只是休息十幾分鐘,就膽戰(zhàn)心驚的驚醒了。 而現(xiàn)在,盡管環(huán)境依舊,并不是那么美好,但這個人類陪在身邊,就完全夠了。 外套還存留著林澤的溫度,南安又跌入了原來的夢境。 和之前一樣,漫天的銀河,無數(shù)圍繞著他的星子,他輕輕浮起,向開普勒基地那里飛去但這一切卻又不同,那個躬身的背影他終于看清楚了,是庫里爾。 這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像是平白著完全敞開那樣,也包括了以前模糊的記憶 南安的確是第一個完全的仿生機器人。 和其他機器人不同,他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待在開普勒基地的實驗室里。 在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他就孤身一人,金屬貼片這樣貼在身上,冰涼的讓他直打哆嗦,每一次顫抖,都會伴著滴滴的機器聲響,記錄著他作為仿生人的體溫,心率以及電波。 他并不喜歡這樣。 在那么多的機器人里,就他一個人被綁著,天天被拉著做各種試驗,偶爾還會因為電頻流速過大,痛苦的發(fā)出嗚咽。 從來就不是自由的。 以前的南安總會這么想,有時候他想反抗,拒絕喝營養(yǎng)液,或者悄悄拔下金屬貼片,卻總是會遭到研究員更為嚴苛的對待。 因此,他喜歡上了宇宙中的星辰。 這是在漫長的時間內(nèi),他唯一喜歡的事情。 每天夜里,當基地陷入寂靜,他就趴在窗戶那里,透過小小的懸窗看著宇宙,那些滿開的星子,點綴著的銀河,倒映在他的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