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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看……荒唐的,還不如咱們生個小孽種,改立咱們倆的小孽種呢?!?/br> 皇室明珠,自此后淪為攝政王的禁宮密寵。 他好像從那一砸之后,就不大正常。精神總是恍惚著,也不再開口與新帝說話了。 新帝的帝君入宮了,孩子也有了,前朝后宮仍然紛紛擾擾,還在奪權(quán)爭利。 每天都是如此。 明珠卻倦怠了,他什么都不想做了,沒有意義了,已經(jīng)。 他不尋死也不求活,被自己同母異父的meimei囚在西宮,她來就來,走就走,他不再去想,也不再反抗。 隨便吧,明珠想。 反正早就荒唐了,早就是個笑話了,早就……沒意義了。 再次活過來,是攝政王某次的索要中,跟他說,葉柳清要回來了。 她似嘲笑也似感嘆:“這么久了,還未婚娶?!?/br> 葉小侯恣意瀟灑,視京城權(quán)貴為牢籠,皇帝駕崩時,她回過一趟京城,明珠記得,當(dāng)時他遙遙地望了一眼,跟葉小侯四目相觸。 她還沖自己笑了笑,又無奈似地搖了搖頭。 過了幾日,就聽說,葉小侯跑了,又出了京,做她的江湖俠客去了。 她五湖四海天下九州到處走,踏遍山河萬里。 那時,明珠想,這樣也好。 他的理想都寄托在葉小侯身上,世間還有她這樣能沖出牢籠飛出去的自由之鳥,他很艷羨。 她就該過這樣瀟灑快活的日子。 這樣才是葉小侯。 再后來,是中秋宴,攝政王要他也去,說是讓他去安撫那群對新帝失望的老臣,實則……就是讓他去做笑柄,讓那些老臣徹底死心。 中秋宴上,他看見了葉柳清。 只要稍微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她就立刻回看向他,依然還是那副笑容。 只是很快,她便端著一杯酒,雙眼中閃爍著清澈明亮的光,來敬祝他。 “聽說殿下身體不大好?!比~柳清微笑著伸出干凈的手指,“我看看?” 明珠怔怔低頭,見她抓住了自己的手。 她面色暗了一瞬,垂下眼,低聲問道:“你……愿意跟我走嗎?!?/br> 明珠一向控制得住自己的神色,他很小就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要在宮宴之上得體淡然。 但葉柳清一句話,明珠落淚了。 他控制不住。 他真的控制不住。 他輕輕回握住葉柳清的手,問她:“葉小侯……能多留幾日嗎?!?/br> 話語每一個字,都在發(fā)顫。 “不,我馬上就離京,這地方我不會久待?!比~柳清回答,“但我不會一個人走。” 她說罷,放下他的手,轉(zhuǎn)身走向鐘閣老。 她跟鐘閣老說了幾句話,鐘閣老面色大變,伸手拉她,急得脫口而出:“葉小侯且慢!誒,等等!” 葉柳清徑直走向攝政王,在攝政王笑著轉(zhuǎn)頭問出聲前,拔劍出手。 也就……短短一瞬。 她只是用一劍,就終結(jié)了他十幾年的夢魘。 宮宴大亂。 皇帝也慌了神,這種時候,帝君比皇帝更有用,與鐘閣老配合著,堪堪穩(wěn)住混亂的宴席。 是了,肯定比皇帝強。 這個帝君大婚后第一件事,就要人溺死了皇帝與宮侍所生的長皇女。 明珠呆呆坐著,淚也不知道是剛剛的沒擦干,還是他一直在流淚。 總之,他滿臉都是淚。 你看,什么宮變。什么造反。 根本不需要,人死了,隨她們怎么寫怎么說都可以。 葉柳清提著劍,一把拉起他,問他:“跟我走嗎?” 明珠點了點頭。 “人我?guī)ё?,隨你們怎么編?!边@是葉柳清扔給滿朝文武的話。 她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帶著明珠皇子,眾目睽睽之下,飛上了天。 像一對神鬼難擋的比翼鳥,沖破了皇宮,沖破了人間這方牢籠。 葉柳清總說,自己最后悔的,是沒能早一點問他,要不要扔下一切,跟她遠走高飛。 明珠卻知道,時光倒流回母皇駕崩那日,就算葉柳清來問他,那時的他也會搖頭拒絕。 怎么會跟她走呢,他當(dāng)時,可有一堆的事情擔(dān)在身上,還有個meimei要扶,還有朝堂要苦苦支撐…… 葉小侯那樣的人,自己又怎能去拖她入世局泥潭。 他要是早一點知道,京城的一切都毫無意義,他愿意從小就跟著葉柳清,滿江湖闖蕩,上天入地,一輩子都不回牢籠。 明珠是到了云間后,才知道自己有孕。 他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那天宮宴上,葉柳清的手指搭在他脈上的剎那,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能囚他自由的,只有攝政王一人。 敢玷污明珠的,也只有那人。 孩子是要留的,因為不得不留。明珠三十多了,整日郁郁,身子底很薄,經(jīng)不起損耗。 在雪峰之上,能做的,只有順應(yīng)天意。 于是,有了趙呵。 起初,明珠會逃避這個孩子的存在。 他不敢看她,不敢認她。 可后來,他看著趙呵,他會覺得,這孩子……不像人能生出來的。 他對葉柳清說:“其實,我是來云間后,才有的孩子吧,是小山神送我的。你說趙呵……她哪里像個人了?這分明就是小山神轉(zhuǎn)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