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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冷風(fēng)吹得讓人褪去了些酒氣,李程妥善安排了車送對方幾人離開,回來看陸知寒,說:“陸哥,我給你叫個車回家,還是回宿舍?” 陸知寒在S市有五處房產(chǎn),李程已經(jīng)知情了,經(jīng)歷過最初的砸舌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淡定接受自己跟隨的老板是個背景絕對更不簡單的‘二代甚至三代’的事實。 陸知寒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而后看向身側(cè)的林熙,“先叫車送林熙回去?!?/br> 他拿著手機走去走廊外圍。 李程和賀智明見狀就明白絕對是去聯(lián)系陳向晚去了,賀智明說:“李哥你就跟著陸哥吧,我和林熙一塊回去就成,順路?!?/br> 倆人看向林熙,林熙收回視線,淺笑著點了點頭,李程于是道:“好。” 陳向晚不太喜歡酒氣,要是平時,陸知寒可能就不去這時候煩她,不過想著昨晚那雙水潤的眼睛,這時候---仿佛是他離不開一樣。 男人哂笑了聲,他找出惡龍頭像,輸入幾個字:小乖,晚飯吃了嗎 消息沒發(fā)出去。 陸知寒看著屏幕上的幾個字,皺起眉頭。 注銷微信? 陳向晚怎么沒和他提過這事。 他有些不耐,心底漾出幾分不明顯的慌的翻找通訊錄。 賀智明已經(jīng)叫好了車,在背后和他招呼:“陸哥,我和林熙先走了啊---” 陸知寒沒回復(fù)。 男人寬闊的身影略顯煩躁的來回走著,賀智明瞅瞅李程:“陸哥這怎么了。” 林熙也慢慢擰起了眉梢,她握握手指,輕聲說:“我去看看?!?/br> 李程看了她一眼,林熙已經(jīng)朝陸知寒走過去。 她自覺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陸知寒,只要沒到最后一步,她就有希望。 沒等走到陸知寒身后,一聲巨響忽然炸開,林熙驚詫的停下腳步,雙手捂住耳朵。 李程和賀智明也愣了下,隨后快步趕上來。 手機摔在地面上,屏幕已經(jīng)四分五裂了,可以想見用了多大的力氣。 賀智明震驚的吞了口口水,看著男人說:“陸、陸哥,怎么了?” 陸知寒像是困獸一樣側(cè)頭盯住李程,“車呢?” 李程怔道:“在外邊,陸哥,你喝酒了,不能上道!” 男人沉著臉從他身邊走過。 林熙抓住他的小臂,軟聲勸道:“知寒,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別著急和我們說一下好不好?” 陸知寒甩開她的手,維持最后幾分理智叫李程:“開車去南大。手機借我。” 李程趕緊跟上。 林熙被推得踉蹌了一步,她看著男人匆匆離開的背影,緩緩蜷起了手指。 車子急速奔馳在人群川流不息的金融街。 陸知寒沉著氣撥通一個又一個電話。 他側(cè)目看向車窗外,竟然破天荒的感覺不真實。 微信注銷。 電話無人接通。 陳向晚的導(dǎo)員在晚上六點半接到的電話,他疑惑的說:“陳向晚?今天上午不就辦好退學(xué)了嗎?啊,轉(zhuǎn)學(xué)?沒聽說啊---” 電話掛斷。 范欣欣接通電話,她握緊手,有種預(yù)兆中的風(fēng)雨已來的蕭瑟感,“晚晚下午就走了,她沒通知我們?nèi)ツ睦?。我感覺她最近狀態(tài)很不對,從回家就不一樣了,陸知寒,你不知道嗎?” 你不知道嗎。 他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陳向晚回過南寧。 更不知道昨晚還溫存的人會直接消失在他眼前! 陸知寒閉上眼,死死攥著手中手機,重重錘了下椅背,脊背徒勞的深深躬下去。 李程從車鏡中看了一眼,心都提起來。 他對這位從未謀面的女生了極大的好奇,當(dāng)然,現(xiàn)在更多的是畏懼。 能令冷靜的陸知寒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人杰的一種了。 晚上九點,車子抵達(dá)南寧市小城的老舊小區(qū)樓下。 陸知寒站在樓道的背光處。 “哎老公,咱家沙發(fā)明兒再搬吧?太重了不好過?!?/br> “是,哎師傅師傅,今兒辛苦了,明兒還得麻煩您一天?!?/br> “有啥的,不辛苦,都是賺錢,都不容易?!?/br> 夫妻倆人送師傅出門,被站在角落的男人嚇了一跳,拍著胸脯傻眼的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樓道的年輕男人,渾身穿著都和這里透露出一種顯而易見的不合適。 “哎您好,有啥事嗎?” “……沒事。” 陸知寒說,他點了支煙,漫不經(jīng)心的下樓,撥通朋友的電話。 “喂,是知寒嗎?哎對對,那家小姑娘前幾天就退租啦,不知道,說是找到家近的,對對,你看看這鋪子還留著嗎?” 留著,留著還有用處嗎? 煙火在幽暗的樓道中散發(fā)著狠厲的微弱光芒。 陸知寒頭一回知道有人的心能狠到這種程度。 和陳向晚有關(guān)的一切痕跡都被抹得一干二凈,就好像她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陳向晚不是喜歡他嗎? 她的目光永遠(yuǎn)追隨著陸知寒,不在乎任何得損,就好像永遠(yuǎn)向著太陽的花朵,一聲不響不計較任何得失的安靜融入他的世界。 然后她以自己做賭注,同樣一聲不響的離開他。 陸知寒舔了下唇角,煙頭猛得按滅在墻根上,發(fā)出絕望的“嘶嘶”聲。 這個世界上誰離了誰不能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