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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的樣子。 楚瑜瞇著眼觀察著,突然覺得,像虞從政那么精明的人,怎么會有生出這樣一個沒心眼的女兒???無論是她之前使出的幼稚報復(fù)手段,還是現(xiàn)在她為了親爸,想出一個親親抵一個饅頭的餿主意,都笨拙得讓人傻眼。 虞濃只喝了三口,就不喝了,總結(jié):“麥乳精是奶味的。” 她不說不好喝,而是說:“楚瑜我飽了,肚子喝不下?!闭f完就看向楚瑜,看他怎么反應(yīng)。 就見他一雙鷹隼般的眼睛往她身上瞅了一眼。 眼神厲害得很,“晚飯你想想自己都吃了些什么,這就吃不下了?” “啊!”虞濃立即用身體回答他,她站直了,挺胸抬頭給他看。 腰肢纖細,細腿修長。 上衣明顯瘦了鼓囊囊。 他立即掩飾地咳了聲,飛快地移開了視線,然后將手里提著的東西交給她。 “里面是一些吃的,你帶回宿舍放進箱子里自己吃。”楚瑜估計她是愛吃零嘴的,所以回來時在供銷社買了一些,還有些京城那邊郵過來的東西。 虞濃不想要,最后被楚瑜哄著,兩人拉拉扯扯,他倆的感覺是在推讓。 一個說我不要,一個說你拿著,餓得時候吃。 但自覺正經(jīng)的兩人,在別人眼中摟摟抱抱,拉拉扯扯,磨磨蹭蹭,就好像一對談戀愛的小情侶。 一個不自覺地在他面前撒嬌,一個就愛看她撒嬌,就吃那一套,被那嬌撒得心里一蕩一蕩,早把他哥的話忘得一干二凈。 … 鄭成運是高橋公社里的一個孤寡老頭,六十多歲,無兒無女,人長得干瘦干瘦的,自己住一間草房,不愛說話,有時候一天都不說一句話,平時在隊里清理豬圈牛棚的糞便,做些別人不想做的臟臭活。 晚上他正坐在院子里,那個用石頭墊著的缺腿凳子上,嘴里吧嗒吧嗒抽著煙。 一聲不吭。 院里沒有燈,黑乎乎的,勉強能看到個人影,他旁邊有人。 是個女人。 女人站著,他坐著。 她的聲音很是低三下四,她悄聲說:“三叔,求求你了,再幫我想個法子吧,我你給的那個……不好用啊,噥噥她下午又吐又發(fā)燒,她好像……又到回之前的狀態(tài)了,三叔,你不是說,她們命換了嗎?怎么噥噥才好了兩天,就又病了呢,那個女知青,我去看了眼,活蹦亂跳的,根本不像被換了命的樣子啊……” 黑暗里只能看到煙頭,在黑暗不斷閃爍的猩紅光芒。 過了半天,老頭子才開口:“阿敏,我也是看著你長大,三叔勸你一句,及時收手吧,那個換命的法子本來就是邪巫術(shù),是你苦苦哀求我,我才沒辦法傳給了你,我這一脈已經(jīng)斷絕,當(dāng)年和我齊名的幾個巫,都被牛鬼蛇神運動打死了,我也發(fā)誓絕計不再傳出去……現(xiàn)在噥噥靠著換命,躲過了18歲的死劫,你收手吧,你好好給她養(yǎng)養(yǎng)身體,她還能活個十年……” “不行!”鄭敏很激動:“十年的壽命怎么夠啊,噥噥才十八歲啊,三叔,能不能再幫我想想辦法,不是成功了嗎?怎么又失敗了?您幫我,再幫我這一次,我讓家里的牛牛給您養(yǎng)老送終,百年后,讓他給您上墳燒紙上香,讓您認他做干孫兒,三叔……” “哎……” 老頭在旁邊石頭上嗑了嗑煙灰:“噥噥雖然換命成功了,但她的命太薄了,她的上一世本就不是善人,做了錯事,所以這一世來到世上受的就是苦難身,此世無福無德無壽無侶,可你要給她換命的人,命格要遠遠超過她,對方看面相,就不是普通人,金水透根,天人之姿,哪怕?lián)Q命成功了,一粒腳下的小沙礫,又怎么能扳倒巍峨的高山?對方稍稍有異動,噥噥就會遭到反噬,她甚至連人家一半的命都換不到……”實力相差太懸殊。 “可三叔,我找了許多人,找了好幾年,才找到這么一個人和噥噥命合的人,換命那個術(shù)太苛刻了,實在找不到別的人選,您看,能不能再幫幫忙,噥噥畢竟也是您親眼看著長大的……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把她的命都轉(zhuǎn)給噥噥……” 老頭又吸了兩口煙:“換命這種事,本就有違天道,會遭天譴的,你要為是噥噥好,就不要強留她了,人本來生于天地之間,經(jīng)萬世輪回,草木枯榮,死而又生,生而又枯,人也是一樣的,這一世的生死,不過是其中一個輪回罷了,你也不過只是她一世的母親,放她重新轉(zhuǎn)世投胎人間,也未必是壞事,死亡才是新的開始,阿敏,你太執(zhí)著了……” 鄭敏氣得胸口急促,半晌道:“三叔,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現(xiàn)在做也做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噥噥遇到一個能換命的人,也是她的緣份,既然緣份來了,是不是老天也想讓噥噥活下來啊……” 鄭成遠沒有說話,在鄭敏又哀求了他一陣后。 老頭才道:“噥噥換命雖然成功了,但她命薄如紙,就像是老牛拉重車,她拉不動對方,你要想讓噥噥不遭到反噬,就將車?yán)锏臇|西扔掉,車變輕,老牛就能拉動了…… ” 鄭敏立即急道:“那要怎么將車?yán)锏臇|西扔掉?” “這只是一個比方,對方就像噥噥拉的車,車的狀態(tài)不佳,體弱多病,能量自然就會重新回到噥濃的身上,就像拔河,誰有力,就會偏向誰?!?/br> “……我明白了,那三叔,如果那個換命的人死了呢?”黑暗里,鄭敏眼中閃爍著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