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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畫不出來么?悶在屋子里怎么可能畫得出來?”江縱挑眉,眸里含笑:“去過平霧的海邊嗎?” “平霧還有海邊?” 江縱淡淡說:“嗯,海那邊有一座島嶼,所以海邊還有船?!?/br> 白月從沒去過:“私人島嶼嗎?” 兩人出了門,打車去的那邊。 江縱回答:“不知道,買個島能干什么?” 白月輕笑:“不喜歡陸地吧?!?/br> 一個島嶼的出現(xiàn),是浪漫,也是禁錮。 “江縱?!卑自聹愡^去輕聲說:“我們以后有錢了,也買個島吧?” 江縱躺著閉著眼,撩起眼皮看向她:“以后?嗤,你追以前的人也這樣嗎?” “我,沒追過別的人?!?/br> 白月的邏輯很簡單,喜歡就要追求,江縱已經(jīng)不抗拒跟她靠近了,甚至說想要跟她做親密的事情,這樣不就是在一起嗎? 一起這個詞匯,在字典里一般指的是范圍、距離,他們已經(jīng)離得很近了。 “那我買?!卑自挛罩?,心想著自己如果真的去賣畫,能賣多少錢?可能要畫一輩子了。 那也沒關(guān)系。 “江縱,你去干什么?” 還沒走到海邊,江縱下了車,跟司機(jī)說讓司機(jī)等一下。 白月倉皇盯著他看,透過車窗,江縱揉捻了下少女的腦袋,聲音溫和如熱茶。 “買個東西,等著?!?/br> 江縱從遠(yuǎn)處玫瑰塢的花店里買了一支玫瑰花,少年穿著一身簡單的運動服,粗糙的黑色布料前放著一朵妖艷欲滴的紅玫瑰,白皙修長的指骨很清晰,捏著放在身前,像是少年的祈禱。 等人進(jìn)了車,白月去拿,清澈的雙眼盯著玫瑰花看:“是給我的嗎?” 江縱淡淡:“給司機(jī)的?!?/br> 白月:“……” 前方司機(jī)都逗笑了,透過后視鏡看后座的江縱。 “小伙子也不能這樣逗小姑娘啊,看你女朋友長這么好看,追了挺長時間的吧?要懂得珍惜。” 可能是兩人相差太大了,衣著,妝容,外露的氣質(zhì)都能看出,女孩生來優(yōu)越,而少年像是田野中不起眼的綠草,卻燃燒出綠色的火焰。 白月看過去,語氣很認(rèn)真:“不是的,是我追的他,還沒有追上?!?/br> 是我太不好了,配不上他的喜歡。 少年濃烈炙熱的喜歡,不會隨意給一個人。 白月歪著頭,一絲脾氣也沒有,聲音軟糯:“江縱,等你什么時候想給我了,再給我。” 一時之間,江縱回過神,被她眼里溫順的情緒給震撼到了。 仿佛當(dāng)頭一棒,心臟從原本的位置中跳躍出來,一上一下的失控感侵襲著干枯的身軀,鮮活又勇猛的情緒蔓延四肢百骸。 那一瞬間,他手里的花是真的送不出去了。 一朵在街邊買的劣質(zhì)的玫瑰花,添加了保存劑而成長的玫瑰,配不上這樣一個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小姑娘。 她的生活本就應(yīng)該如沐春風(fēng)、被人擁簇的,嘴里不應(yīng)該說出那句“那我買”那句話。 他掙脫似的閃躲開白月的視線,指骨緊緊握著,指尖泛白,手里的玫瑰枝干在手里被折斷。 像是他濃烈的感情一般不堪。 下了車。 白月目光落在遠(yuǎn)處的海灘上,最近天氣變幻無常,遠(yuǎn)處的風(fēng)很大,沙子潮濕。 長發(fā)被風(fēng)吹的耷在肩膀上。 白月勾著唇,坐在海邊看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 江縱揣著兜,白月走到沙灘上時,江縱還在老遠(yuǎn)處。 白月?lián)u擺著手,大聲叫著:“江縱!你快點!” 江縱揚眉,看著遠(yuǎn)處蹦蹦跳跳的人,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兩人坐在海邊,白月手里捏著那根已經(jīng)被折斷的玫瑰花,用枝干在地面上畫著什么。 她歪過頭問:“你不是說有島嶼嗎?我怎么看不見?” 江縱指了指老遠(yuǎn)處,很小一個山尖。 懶散道:“那?!?/br> 白月順著他的手指,半瞇著眼睛,盯著看了好一會才看到一個小點:“那是個島?你怎么知道?” 江縱毫不猶豫:“不知道,瞎猜的?!?/br> 白月沉默一秒,輕笑出聲:“所以你也沒去過?” “沒有?!?/br> 白月身子半仰過去,手掌撐在身側(cè),仰頭看天:“你說,現(xiàn)在的技術(shù),如果能夠回到未來,你最想干什么?” 江縱歪頭看她:“看自己死的時候,誰幫忙收的尸吧?!?/br> “啊?!卑自峦犷^,眼神里冒出茫然之色:“我的話,我想知道,我十年后的生活是什么樣子的?!?/br> 江縱問她:“你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白月思考:“開心就好,不是說知足常樂嗎?能夠開心就很好了?!?/br> 就算沒有錢,沒有很好的生活也沒關(guān)系。 有你就好。 江縱重重躺在地上,閉上眼睛,聲音帶著鼻音,悶道:“那你一定會開心?!?/br> 白月歪頭看著江縱,見人真要躺在沙灘上睡覺,白月也跟著趴在他旁邊,胳膊撐著身子,湊過去低聲:“江縱,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沒睡著?公寓不舒服嗎?” 江縱敷衍地嗯了一聲。 白月建議道:“那你晚上跟我睡好不好?抱著我會睡得好?!?/br> 江縱閉著眼,躺在地上笑了,陣陣的笑意打在耳畔,有些癢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