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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善樸雙手捏著袖口,神情有些尷尬,一時(shí)不知該如何答話才好。 占五親自端茶進(jìn)來,唐玉山接過,仰頭喝了一大口,立起一條腿,手肘橫在膝上,虎目一瞇,問道:“我聽丫頭說你送給她一本什么破爛書?” 離善樸點(diǎn)頭,“上次在河邊,唐姑娘受涼生病,晚輩家中有些醫(yī)書,就送了一本給她?!?/br> 他的聲音微沉,隱隱有些無奈。 他當(dāng)寶貝一樣珍藏的醫(yī)書,又挑選到深夜才挑中了這一本送給唐棣,可她卻一點(diǎn)都不喜歡。 唐玉山斜著眼將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一只手摩挲著腰間掛的皮鞭,眼底充滿著怒其不爭的意味,皺著眉頭嚷道:“你小子心眼兒都讓書堵死了!要不是長得周正點(diǎn)兒,媳婦都娶不到!” 話音一落,回想著當(dāng)年把楊君蘭強(qiáng)搶上山,她起初寧死不肯跟他在一起,沒過多久就回心轉(zhuǎn)意,心甘情愿嫁他為妻,與他相守至今的往事,得意地挑了挑眉。 離善樸頓了一瞬,察覺到唐玉山像是有意要指點(diǎn)他,頷首道:“還請前輩賜教?!?/br> 他言辭懇切,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令唐玉山很是受用,唐玉山見他對唐棣一片真心,摸著下巴,探頭向門口望望,沒有旁人在,勾了勾手指讓他湊近些,貼在他耳邊小聲道: “我知道你關(guān)心丫頭,但女人家都愛聽爺們說喜歡她,愛聽好聽的話,你得順著她來,跟嘴上抹了蜜似的,撿好聽的說,哄著她!懂嗎?” 離善樸似懂非懂地看著唐玉山,拘謹(jǐn)?shù)攸c(diǎn)頭。 他平生第一次喜歡上一個(gè)姑娘,只知道要關(guān)心她,照顧她,用生命去保護(hù)她,卻從未想過要說些甜言蜜語來哄她開心,他輕抿著嘴唇,雙耳一陣灼熱。 唐玉山將畢生的心得傾囊相授,見離善樸一臉害羞局促的樣子,氣得牙根癢癢,一把拽下腰間盤成一圈的皮鞭攥在手里,在他肩上不輕不重地拍打,扯著脖子嚷道: “瞅你那副德行!你要是我兒子,老子一腳踹死你!” 離善樸自幼不論學(xué)識還是相貌,都在同齡人中出類拔萃,人又孝順,離川海以他為榮,從未對他說過重話,二十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樣指責(zé),甚至動(dòng)起手來。 可他心里非但沒有絲毫怨念,反倒覺得有一股暖意升騰起來,低著頭揚(yáng)起嘴角,輕聲道:“多謝前輩,晚輩知道了。” 唐玉山看著他瞬間怔住了,不禁想起自己的幼子唐延,他若是還活著,已經(jīng)滿十六歲了。 從小遺傳了唐玉山清晰的輪廓和楊君蘭秀美的眉眼,長大后也必定會(huì)像離善樸這般好看。 當(dāng)年楊君蘭因?yàn)閻圩迂舱鄱钍艽驌?,傷了身體,唐玉山惱恨自己當(dāng)時(shí)出門搶掠魯西的惡霸,把她自己留在山上,讓她獨(dú)自承受愛子病逝在懷里的無助和痛苦。 他心里愧疚難當(dāng),怕勾起她的傷心事,在她面前從不敢提起唐延半個(gè)字,即便是愛子的忌日,也裝作沒事人一樣,故意說些好玩好笑的事哄著楊君蘭,被她哭著責(zé)罵沒心沒肺也只是笑笑,把喪子的錐心之痛深埋在心底。 趁著楊君蘭不在家,自己躲到酒窖中,回想著唐延揮著手中的小木刀,圍在他身邊糯糯地喚著爹爹,哭得淚如雨下,抱著酒壇喝的爛醉如泥。 唐玉山輕嘆了口氣,疲累地倚在榻上,手里的鞭子扔去一旁,沉聲道:“行了,你小子跑到老子這來找罵也找夠了,丫頭她娘正歇著,晚點(diǎn)兒再見,該干啥干啥去吧?!?/br> 說完叫占五進(jìn)來,帶他去見唐棣。 離善樸正欲起身,唐玉山伸手?jǐn)r住他,“小子,你身邊那個(gè)姓余的不是啥好鳥,你當(dāng)心著點(diǎn)兒,也用不著委屈了自己,你爹不在,還有老子呢!” 他嗓音低沉又柔和,目光中滿是慈愛與疼惜,與以往的狂放不羈大相徑庭。 離善樸一瞬間感動(dòng)充溢上心頭,躬身道:“多謝前輩關(guān)心?!?/br> 他察覺到唐玉山的愴然傷懷,雖不明所以,卻也猜到,他心底有一段痛徹心扉的過往。 能讓如此鐵錚錚的漢子這般痛苦的,大概只有親情二字。 出了暖閣,占五一邊與離善樸寒暄,一邊引著他向北邊內(nèi)院走去。 穿過一條狹長的游廊,過了拱月門,飄來一陣淡雅宜人的香氣,遠(yuǎn)遠(yuǎn)望去,一大片白梅傲雪而放,素雅高潔。 梅林中走出個(gè)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身深灰色棉袍,肩上扛著根竹竿在花海中胡亂舞動(dòng),震的花瓣零落,如同雪花紛飛。 唐武向這邊瞧見離善樸,愣了一瞬,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把竹竿隨手一丟,雙手抱胸跑上前,“又來找唐棣???” 占五頷首,“表少爺,您看見小姐了?” 唐武細(xì)長的眼睛彎著,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 他也不知為何,離善樸貴氣溫和,卻也有一種持重、不容侵犯的氣勢,可他卻總是忍不住想氣他,嬉笑道:“唐棣出去放風(fēng)箏去了,跟那個(gè)……” 他一時(shí)懵住,抬手搔了搔腦后,“對了,跟那個(gè)什么徐大俠一起,就在山邊那塊石頭上,玩的正樂呵呢,我咋叫她都不肯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離善樸:撿好聽的說哄著她?什么才叫好聽的? 唐玉山:……皮鞭甩起來 老師說過要因材施教~ 第34章 風(fēng)箏 離善樸微抿著薄唇,睫毛低垂,眸色黯淡下去,他回想著夢中徐常容與唐棣并肩而行,背著她上山的一幕,心里不由得酸楚難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