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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詫的,疑惑的,溫和的,還是……嫌惡的。 這人那時表現(xiàn)的太過平常了,云端不知道隱在一旁偷聽的自己是怎么被商粲發(fā)現(xiàn)的,她被喚到名字時腦中只余一片空白,走出來時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聽到一些決絕回應的心理準備,但商粲卻只是絕口不提,一如既往地對她笑一笑。 如果她的心思明顯的連挽韶都能看出來的話,那么身處其中的商粲……想必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大約是夜色容易激起人的心事,云端慢慢蹲下身來,愣愣看著商粲睡夢中仍不安穩(wěn)的面容,心中止不住地涌上陣陣苦澀。 到底是人性貪婪,過往遍尋無果的那些年里,云端只想著商粲還活著就好了,與她重逢之后又想著能與她相認就好了,事到如今,所求之事一一實現(xiàn),她那份心思又開始蠢蠢欲動。 她心存非望,想要這個人眼里心里都裝著她。 那些將吐未吐的愛語余燼猶溫,全梗在喉嚨里。明明每一天每一眼都在變得越來越渴求,卻怕嚇走了商粲而一聲不吭。云端心知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剛剛提起一點想要向商粲坦白的勇氣,轉瞬間就被不小心聽到的那場談話擊的粉碎。 如果商粲已經(jīng)明了她的心思,卻只決定當做不知道的話,那—— 那這份心思也就沒有要說出來的意義了。 至少商粲確實偏愛她,云端想。即使可能只是因為她是商粲唯一的師妹也好,她總歸是能在商粲這里有些特殊的地位。 只是想理智地為自己做些心理安慰,但心中卻似乎莫名反抗性地生出幾分不甘。云端輕吸了口氣,一直盯在商粲面上的視線不自覺地向下動了動,最終落到商粲的唇上。 商粲的唇色向來偏淡,但許是因為睡前喝了酒,云端總覺得看起來像是抹了胭脂般添了幾分顏色。那雙薄唇輕輕抿著,顯得太過……無防備。 今晚是——商粲不會記住的夜晚。 被腦中突然間涌上來的念頭震的口干舌燥,云端像是被燙到似的移開了視線,腦中卻反反復復重播著這句話,像是有未知的另一個自己正在毫無顧忌地發(fā)出頗具誘惑力的邀請:她不會知道的。 著了魔般的,云端向商粲俯身過去。 心上人的臉就更加近距離地映入她的眼中,云端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吵得嚇人,不論怎么深呼吸都無濟于事。她甚至開始擔心心跳聲會吵醒商粲,所幸商粲仍在毫無所覺地睡著,她睡著時顯得年紀很小,幾縷烏黑發(fā)絲散亂在脖頸與面上,云端下意識伸手為她小心撩開,商粲全無動靜,只安靜地閉著眼睛,想必是醉的狠了。 不知她在做什么夢。云端看著商粲眉間斂著的結,想要替她揉開又怕驚醒她,只能暗自猜測她的夢里大約并不安穩(wěn)。 今夜……哪怕只有今夜。 胸口被難以言喻的感情充斥著,云端只覺得腦中都昏沉起來,她想不起任何清規(guī)禮法,眼中就只映著心上人毫無防備的睡顏,在說不出口的卑劣心思下慢慢向商粲靠近過去。 “……” 但比吻落下更快的是眼淚。 云端不知道自己發(fā)生了什么事,幾乎是在一瞬間,她的眼前就變得模糊起來,商粲端正的面容在她難以抑制的淚水中逐漸糊成一團,她不敢哭出聲,渾身都不受控地顫抖的厲害,眼淚失控般地落下來,落在白布上,落在商粲的眼睛上。 云端慌忙退開,想要伸手替商粲抹掉,卻看到那滴淚已經(jīng)從商粲昳麗的眼尾緩緩流了下去,看起來有種像是商粲正在哭泣的錯覺。 但這也只是錯覺罷了。在這里的只有沉睡的商粲和莫名其妙哭起來的她,想要借著心上人醉酒去偷偷討一個吻還失敗的云中君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為什么流淚,這無端的眼淚卻只是越流越多,落滿她的掌心,連著衣袖都被洇濕一塊。 怎么辦呢,怎么辦呢。 想要滿足卻不滿足于“師妹”的身份,怕商粲現(xiàn)在醒過來卻又隱隱想讓她現(xiàn)在醒過來,或許就能借著這淚水理直氣壯地偎進她的懷里,求得一個朝思暮想的懷抱和她溫和而無措的一晚輕哄。 “……阿粲……” 在無聲落淚的間隙里她不自覺地呢喃出心上人的名字,云端說不出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意避免喊商粲師姐的,仿佛喚這個名字就能更進一步。云端自認是個貪心的人,她想要師姐是她一個人的師姐,阿粲也是她一個人的阿粲。 自多年前的那場妖潮開始,她似乎就只是一直跟在商粲的身后執(zhí)拗的亦步亦趨罷了。 云端突然想起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第二次妖潮,那時仍是商粲拼死護她,在商粲傷重失去意識的時候,云端一邊寄所有希望于自己那帶來了許多麻煩的所謂無瑕仙體,一邊恍惚地想著:如果就這樣和師姐死在一起的話,那也可以。 她心甘情愿將血喂到商粲口中,手上用力地攬緊商粲的身體,像是要將這個人揉進自己的骨血。 “……阿粲,我其實、一直——” 如果那時吻了她的話就好了。 云端未盡的話語戛然而止,空蕩蕩懸在半空,她沒有選擇繼續(xù)說下去,只是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小心地站起了身,將散在一邊的薄被為商粲蓋上,最后默默在床邊站了半晌,然后轉身離開了房間,將一室寂靜重新關到漆黑的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