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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離床不遠處的人或許動了動又隱忍停下,又或許只是商粲的錯覺,她在咳嗽中下意識地蜷縮起身體來,耳邊卻忽的聽到幾聲鐵質(zhì)碰撞的輕響。 遲遲地感受到違和感的存在,商粲好不容易咳完了,她坐起身子,愣愣看向床尾。細長的鐵鏈帶著屬于寒鐵的冷氣堆在床上,末端深深釘入墻里,而鐵鏈的另一頭—— 商粲慢慢伸出手去,在自己腳踝間那扣的嚴絲合縫的鐵環(huán)上緩緩摩挲了一圈。 指尖很快變得冰涼,商粲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遲疑著重新抬頭看向云端。 她卻只看到了云端的背影,云端快步離開了她的房間,步子還算穩(wěn),只是那白衣背影卻莫名顯出幾分倉皇。 作者有話說: 我會寫一些我自己很想看的劇情hshs 我好了,并準備一路高歌開向正軌了(× 感謝在2021-12-07 00:30:47~2021-12-09 00:46: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探陵小慕、此木、南來夏風(fēng)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元氣少女郭德綱 66瓶;燈月 20瓶;蘭斯抖m 11瓶;奧利奧雪花酥、== 10瓶;中冶、47747449 5瓶;圖南司北 4瓶;佩玖 3瓶;hhhhhhhh 2瓶;47646147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一百零五章 稍花去了一些時間, 商粲終于多少摸清了幾分自己眼下的處境。 周身的乏力感尚未完全散去,不久前奪門而去的人沒有要回來的意思,商粲側(cè)耳聽了好半晌, 怎么也聽不到任何動靜, 于是嘗試著從床上站起了身,走到屋中桌旁坐下, 腳踝上的鐵鏈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讓人難以忽視。 “……” 刻意忽視了鐵鏈,商粲垂眸看去,桌上有幾樣清粥小菜,品相都很精致,她卻沒什么胃口,只伸手為自己倒了杯茶。 出乎意料, 茶水仍是guntang的, 想必是在她醒來之前才剛剛沏好。她太久沒吃喝過東西, 一下子沒防備燙了舌頭,舌尖處傳來陣陣疼痛, 商粲輕吸了口氣, 卻發(fā)現(xiàn)這次的疼痛同樣仍是鈍鈍的, 并不真切,像是隔了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模糊介質(zhì)遠遠傳來。 她放下茶杯,沉默了好半晌才重又站起身來, 走到屋中銅鏡前,屏住呼吸向里看去。 銅鏡中映出的人容貌端正清雋, 長長黑發(fā)未束起, 只懶懶披在肩頭, 身上妥帖地穿著白衣, 依稀壓著青竹紋樣,儼然是云端愛穿的款式。 鏡中人面色不算很好,在屋中昏黃的燈火下,她的皮膚顯得有幾分病態(tài)的蒼白,面上那雙向來蘊著風(fēng)流多情的眼睛也顯出幾分無措,眸光輕顫,襯得她漆黑瞳孔如映著星辰。 確實是商粲。是并非半妖形態(tài)的商粲。 心中不為人知地松了口氣,商粲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遲疑著摸了摸自己的小臂和軀干,心頭疑惑不減反增。 盡管還不知緣由,但她確乎重新?lián)碛辛藃ou身,離開非望回到了現(xiàn)世。 只是卻似乎仍存著幾分異樣。明明五感都是沒有問題的,偏偏疼痛和不適都來的遲緩鈍感。她這具不知何來的身軀有些蹊蹺,商粲心知她原本的身體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在那山上被天火燒成了灰,可眼下她卻分明好端端地映在銅鏡里,仿佛硬生生無視天道活轉(zhuǎn)了過來。 但讓魂魄復(fù)生是不可能的。商粲能感受到她的皮囊下有某些奇異的靈力在游走,是并非她能夠控制住的,與真實的□□不同的—— 這怎么想都是云端的手筆。 再怎么刻意去繞開那個名字,最終還是會忍不住重新想起來。商粲呼吸一滯,強自鎮(zhèn)定地回到桌旁坐下,端起已經(jīng)半溫的茶水,謹慎地小口喝完了。 沒有什么好猜測的,不管怎么看,她都是被云端不知用什么手段從非望里揪了出來,再然后…… 腳踝上貼著光裸肌膚的鐵環(huán)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所制,與外側(cè)不同,內(nèi)側(cè)并不顯得寒涼,反倒有隱隱暖意傳來,商粲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忽視它的存在。 她本不該在這里悶頭瞎猜的。心中的疑問多的要命,關(guān)于她后來究竟在非望里待了多久,關(guān)于云端到底做了什么,明明知曉這些問題該去問誰才能尋到答案,也知道這樣瞎猜只不過是浪費時間,身體卻像被制住了般無法動彈。 也沒什么分別,她確實被云端鎖住了。 不過幾個時辰之前,她還在為太久沒見道云端而感到心急如焚??墒碌饺缃?,她真真切切地親眼看到了云端,卻只是想了一想她們方才不知稱不稱得上“久別重逢”的場面,商粲的手指就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手上的茶杯拿的不太穩(wěn),商粲索性將它放回桌上,愣愣看著桌面發(fā)起呆來。 云端說她恨她。 沒什么,也是應(yīng)當(dāng)。商粲想,畢竟她扯了那么個大謊,騙了云端這些年,最后又被發(fā)現(xiàn)一直藏在人家的佩劍里,多狼狽又怯懦,被討厭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這么一想,只是被鎖住而已,或許該說云端已經(jīng)算是手下留情了。 在心底絮絮叨叨車轱轆話說過幾輪,商粲在燃著昏黃燈火的房中坐了許久,直到壺中茶水從guntang變得冰涼,燈油燃盡火光熄滅,連窗邊縫隙透過來的光都消失,整間屋子都陷入靜謐的黑暗。 商粲覺得她已經(jīng)接受了,不管她現(xiàn)在是如何存在于這里,至少她帶著這一生的記憶重回世間,那就總要去直面她種下的因結(jié)出的果,不論云端多恨她,想要對她做些什么,商粲都覺得是她該受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