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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沉瀟發(fā)散思維,“若是她還幫了那郎君的女兒呢?” “!”甘棠大驚,“什么絕世大好人?!那女兒又不是她的孩子……沒有報仇就算了,還要去幫他女兒……” 她的孩子…… 燕沉瀟忽然停住,一雙眼看著甘棠,半晌輕笑一聲,“你說的對?!?/br> 甘棠:“?” 她遲疑道,“故事講完了?” “完了?!?/br> “……哦” 甘棠話語遲鈍,“那,殿下能睡著了嗎?” 也不知道這句話戳中了燕沉瀟哪個笑點,他忽然笑起來,彎著眼睛,止都止不住。 “還是睡不著,我們下棋如何?” 甘棠:“……” 她頓住,斟酌著話語,試圖拒絕,“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現(xiàn)在……”太晚了吧。 燕沉瀟就那么看著她,目不轉(zhuǎn)睛的,溫柔恬淡的,像是花香纏繞在花瓣上,甘棠于是放棄了掙扎,“好吧,我陪殿下下棋。” 她就要起身,燕沉瀟卻阻止了她,“罷了,休息吧,河通了,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br> 甘棠:“?” 她狐疑地看著他,“真的不用了?” 燕沉瀟微笑,“真的。” 甘棠一喜,將要躺下,又想到了什么,指了指門口,試探道,“殿下,要不讓他們回來?” “嗯”燕沉瀟應(yīng)下一聲,甘棠便躺下了,她是真的困,幾乎是一沾枕頭便睡著了。 屋內(nèi)傳來輕微的聲響,是那幾個人回來了,燕沉瀟閉著眼,腦海里思索著什么。 燕繪堯是梁曄離的孩子?…… 或許是真的,或許是假的,但從現(xiàn)在開始,他會讓這變成真的。 作者有話說: 今天雙更 第32章 累贅 “甘女郎?醒醒?!碧靹偯擅闪? 一道女聲便在甘棠耳邊響起,甘棠迷茫著睜開眼,濃黑的眼睫耷拉在蒼白的眼瞼上, 嗓音沙啞,“怎么了?” “我們要出發(fā)了,女郎快起吧?!?/br> 出發(fā)…… 甘棠緩了一會才想起來昨日燕沉瀟說的今天他們要走的事情,忙起身收拾。 在岑越城不過住了三天,她們的隨行物品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只是吃食多了些。 甘棠坐在桌邊安靜地啃著沒有任何味道的包子, 動作緩慢,咀嚼仔細(xì), 等了一會卻不見燕沉瀟回來, 剛想找人問問,他便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也不知他一大早去做了什么,此時竟然精神奕奕, 面色紅潤,分明甘棠睡得比他還早些, 眼瞼下方卻多了一圈灰暗, 活像是三天三夜都未曾休息的旅人。 “殿下?!卑犹? 她艱難地咽了一口,“吃早食么?” 燕沉瀟搖搖頭,“不用。” 他說完便坐著不動了,明顯是在等甘棠, 視線在甘棠臉上轉(zhuǎn)了兩圈,輕笑道, “昨夜你去做了什么偷雞摸狗的勾當(dāng)?” “……”甘棠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話語有些含糊不清, 說道,“把殿下的故事偷走了?!?/br> 燕沉瀟聞言,唇角輕勾,倒是沒有再說話了。 待一切收拾完畢,幾人離開客棧,重新踏進(jìn)碼頭的船只,在煙雨微蒙中晃晃蕩蕩離開了岑越城。 碼頭在甘棠眼里越變越小,最后化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河灣盡頭,只剩下錦緞似的波光粼粼的江水和撲面而來的,清涼怡人的江風(fēng)。 甘棠吹著風(fēng),手中拿著一本無字書,上頭是甘棠沿途畫下的線路,從川陵平河城的河流運輸線,直到這兒。 只可惜沿途的山水標(biāo)志甘棠只畫了個大概,心中抱著些遺憾,不過確實沒有時間讓她從船上下來仔細(xì)探查。 甘棠被風(fēng)吹著,手里的書頁嘩啦啦作響,她沒一會便覺著身上有些寒顫了,在打了一個噴嚏之后,乖乖回到船艙。 船艙里頭十分暖和,燕沉瀟正在那小窗旁看書,甘棠無所事事,目光不自覺便轉(zhuǎn)移到了燕沉瀟身上。 就算這個視線并不熱烈,可凝聚在燕沉瀟身上這么久,他就算不看也感覺到了,但他也并未抬頭,視線仍落在書上,漫不經(jīng)心道,“很無聊?” 甘棠點了點頭,沉沉嘆了口氣。 她這聲嘆氣沒有由來,燕沉瀟抬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卻不容拒絕,“過來同我下棋?!?/br> 甘棠:“……” 她以前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燕沉瀟是個棋瘋子呢? 動不動就要下棋。 當(dāng)初那些追求者要是邀他下棋肯定能成功。 她還記得自己破大費去到萬音閣打聽燕沉瀟喜好的場景,那個女人說的是,長樂皇子并無任何喜好。 如今證明是錯的。 江湖中傳說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萬音閣,倒也不是這么厲害嘛。 左右她沒事干,最后還是磨磨蹭蹭坐到桌邊,同燕沉瀟下棋。 于是燕沉瀟就看著她眼里一點一點染上困倦,神色變得倦怠,身體也開始放松,最后手撐著腦袋直接在桌邊睡著了。 燕沉瀟:“……” 該是輪到甘棠下了,誰知她睡著了,右手還伸著,指尖松松垮垮捏著一顆黑子,襯得蒼白纖細(xì)的指尖多了幾分瑩潤。 燕沉瀟看了她半晌,默默伸出手,從她手中拿出那顆黑子落在棋盤上,只是眼神卻仍落在她的手上。 柔軟纖長,蒼白到近乎透明的的皮膚下是淡青色的血脈,從手背延伸到衣袖中,最后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