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 第107節(jié)
今天請假,懇請批準 今天實在是提不起精神的一天,細綱都寫好了,但打開電腦也沒辦法寫。 今天天氣突然熱了,整個人乏的像一攤爛泥,眼睛酸的像被初中時學校里的公廁狠狠熏過…請大家允許我躺平休息一天,愛你們 第116章 君自請入甕 一片行禮聲中,眾人目光聚集之處,身披鴉青色氅衣的蕭牧帶著印海走了進來。其后跟著兩名提著壽禮的近隨,在廳門外便止步,將壽禮交給了裴府仆從。 在場諸人,對這位手握營洲大權、平晉王之亂、三年收復五城的節(jié)度使大人,多是只有耳聞,而未曾有機會見過其人—— 來時誰也沒想到,竟能在這場壽宴中見到這位傳聞中的定北侯! 這同送出去的壽禮相比,那可真是賺大……不,賺麻了??! 賺麻了的眾人縱有畏懼之心在前,卻也皆忍不住悄悄投去了視線。 縱然先前便知這位定北侯年紀輕輕,然此時親眼所見,卻仍覺驚詫,且驚艷—— 雖說與其功績威名,及纏繞其身的諸多流言相比,所謂樣貌如何根本不值一提,也全然不值得被如何關注,但人好看到一定程度時,總是叫人無法忽視的。 那走入廳中的年輕人身形挺拔頎長,面容白皙,清貴俊朗,乍看之下只像是哪家美名在外的英俊郎君。偏其周身氣場肅冷寂靜,仿佛一尊不會為任何俗事所擾的天神雕塑,讓人于欣賞驚嘆之余,又不自覺地生出仰視之感。 女眷席中,許多大娘子小娘子皆看得怔了去。 果然是護佑北地的活菩薩了…… 若這都不算菩薩的話,那怎么才算呢? 北地規(guī)矩一貫更為隨意,縱是裴家設宴,男女分席也只分左右,并未以屏風之物相隔。 是以,當印海訝然地道了句“咿,那不是吉畫師么?”,蕭牧望向女眷上席處,果然就瞧見了有人正專心吃著松子兒—— 經(jīng)過上席時,蕭牧停下了腳步,抬手施禮。 “母親——” 蕭夫人聞聲轉頭去瞧,打量著有數(shù)日未見的兒子,還算滿意地點頭。 氣色看起來倒是好多了。 人來到了跟前,衡玉少不得也看了過去,笑著喊道:“侯爺?!?/br> “你怎也來了?”蕭牧略壓低了聲音問。 衡玉來不及答,蕭夫人先豎起了眉,也壓低聲音道:“臭小子怎么說話呢?你都來得,阿衡怎么來不得?” 蕭牧:“?” 他說什么了嗎? 衡玉也跟著壓低聲音:“我昨晚說了明日見啊——” 蕭牧沉默了一下。 他以為的“明日見”,是她明日會去找他的意思。 難怪,他等了一整日都…… 蕭夫人聽得眼睛暗暗亮起——倆人昨晚偷偷見面了? 如此重要之事怎么沒人和她說,她安插的眼線做事不大行??! “不知今日蕭侯親臨,下官有失遠迎,招待不周之處,還請侯爺海涵!”裴定已走了過來,端著笑臉賠不是,撩起衣袍就要行禮。 蕭牧伸出一只手攔住了他的動作:“今日乃裴刺史壽辰,不宜行此大禮?!?/br> “多謝侯爺?!迸岫ㄩL施一禮罷,忙道:“請侯爺上坐!” 順著裴定抬手示意之處看去,印海笑著道:“裴刺史是有未卜先知之能?還是行事過于細致?竟提前給侯爺留好了位置——” 裴定笑意不減:“印將軍說笑了,裴某既厚顏送了帖子給侯爺,那侯爺無論來是不來,這上座自然都是要為侯爺而留的。莫說裴某這小小的刺史府了,縱然是整個營洲北地之上座,也只能是侯爺一個人的!” 印海不置可否地笑了:“裴刺史可要慎言才好啊?!?/br> 說話間,裴定已將蕭牧引至上座,印海視線環(huán)視了一番,忽然“咿”了一聲,道:“裴刺史是不是少請了一個人?” 裴定聞言忙正色問:“裴某不知哪里有疏漏之處,還請印將軍提醒一二……” 蕭牧落座間,印海笑著道:“裴刺史不知城中早前來了個晏家郎君么?” 裴定略略一愣。 “晏家?莫不是庭州晏氏商號?” 印海點頭:“除此外,自然沒有第二個晏家?!?/br> “這……”裴定笑著道:“裴某與晏氏一向并無交集,倒是未曾想到此處?!?/br> 他雖是個沒大出息的,但裴家本是世家大族,印將軍緣何會覺得他會與商賈之流往來交好? 裴定眼底微閃,面上不見異色。 “那位晏郎君極喜交友,多番拜訪過我家侯爺,因此我還當裴刺史多少也與之有些往來……”印海像是隨口提起,很快就拋了這話題,笑著道:“裴刺史今日乃是壽星,切莫久站了,快快入座吧!” 見裴定再三又朝蕭牧施了禮,復才入座去,衡玉在心底喟嘆了一聲——全是些大狐貍和老狐貍啊。 雖四下不甚安靜,聽不甚清幾人在說些什么,但她隱約也辨得出,數(shù)次提到了“晏”字。 此時營洲城中的“晏”家人,最招眼的莫過于晏錦了。 晏錦此來營洲,若說只是一時興起,連她也是不信的。 而此番蕭牧前來參宴,斷也不可能單純?yōu)榱顺灶D席—— 群狼環(huán)伺,他還需分清這些狼是否為同一群。 若為同一群,由此再去查狼群背后的主人,總能更容易些。若非同一路,此時將晏家拋出,少不得會讓另一方心生提防戒備,隔山觀虎斗,讓雙方互探底細,總歸也是有益無害的。 宴席之上,三言兩語之下,便可暗掀波瀾。 衡玉看了眼蕭牧。 可他今日來,也不會單單只是為了言語試探這位裴刺史兩句吧? 而這位裴刺史么—— 衡玉和眾人一樣,皆看向了那位端著酒盞站起身來,笑敬來客的壽星公。 敬罷賓客后,裴定單獨敬了蕭牧一杯。 蕭牧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裴定面上笑意愈盛,招待著賓客們動筷:“少酒薄菜,還請諸位勿要見怪,勿要拘束!” 酒過三巡,席間本因定北侯親至而略顯拘束的氣氛漸漸松緩了許多。 不少人開始離席相互敬酒,蕭牧桌前更是來人不斷。 雖說定北侯深陷藏寶圖傳言,為朝廷所忌憚,但至少此時,對方尚是北地最位高權重之人,此一點毋庸置疑。 且,據(jù)聞京中圣人病重,日后之事走向如何誰也無法預料…… 眾人推杯換盞間,印海為蕭牧代酒,喝了一杯又一杯,面上笑意未減,心中叫苦不迭——阿彌陀佛,將軍今日讓他前來,真正看中的,怕不是他的酒量吧? 宴席過半,一名管家來到裴定身側:“大人,早前安排好的雜技與歌舞都準備妥當了……” 裴定笑著交待:“今日侯爺也在,讓他們都好好打起精神來演一演!” 管家會意應了聲“是”,退了下去。 先來到廳內(nèi)的是演雜技的班子,跳丸耍壇,疊羅漢,摘壽桃,掛壽聯(lián),演得極喜慶。 最后,那只做成壽桃形狀的包子被獻到了裴定面前。 裴定開懷撫掌,示意管家給那獻壽桃的少年送去了賞銀。 “謝裴大人賞!愿裴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隨著雜技班子離場,絲樂聲起,一群身姿曼妙的舞姬踏著輕盈的步伐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她們著清一色的上紅下綠舞衣,挽著飛仙髻,有人執(zhí)扇,有人臂繞綢帶,如壁畫中描著的飛天仙子。 舞姬們時而揚起手中長綢,時而踏著樂聲如彩蝶般旋轉,叫人看得眼花繚亂。 “瞧我們家景時,坐在那里像塊兒木頭似的!”蕭夫人瞅了一眼正襟而坐的蕭牧,與衡玉嘆道:“木是木了些,但若是帶回家做郎君,倒是妥帖安心的……” 衡玉贊成點頭:“侯爺確是居家必備之首選了?!?/br> 縱然是塊兒木頭,也是塊兒有趣而不自知的木頭來著。 “是吧!”蕭夫人笑得眼角舒展開,夾了一粒蜜棗到衡玉面前的碟子里。 而此時,忽有舞姬的驚呼聲響起。 總算演到正經(jīng)情節(jié)了? 衡玉忙抬頭,好奇地看過去。 四下樂聲一止,那為首的舞姬已在蕭牧桌前驚惶地跪下:“侯爺恕罪!侯爺恕罪!” 這是怎么了? 離得近的賓客方才看得十分清楚,是這舞姬跳舞時,手中的綢帶飛出去時不慎掃到了蕭侯幾案上的酒盞,打濕了那位的衣袍—— 此事說大固然不大,可這位的身份在此,若當真發(fā)作了,倒也不好收場…… “混賬!竟如此不長眼睛嗎!” 裴定驚惶地起身,訓斥了那舞姬一句,便趕忙來到了蕭牧案前賠不是。 “還請侯爺息怒,下官這便叫人發(fā)落了這不長眼睛、沖撞到了侯爺?shù)幕逇鈻|西!來人——” “慢著。”蕭牧淡然道:“不宜為此區(qū)區(qū)小事敗了裴刺史和諸位的雅興。” 管家在旁瞪向那舞姬:“還不快謝過侯爺大量!” “多謝侯爺……多謝侯爺寬恕!”舞姬聲音顫栗著叩頭。 “行了,都快些退下吧……”裴定連連擺手。 那些舞姬很快便垂首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