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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瑾昌的話若是落在原身的耳中,原身或許會感動不已。 原身這一輩子的努力,不過是想要回歸平淡。 她的愿望很簡單。 可那又如何呢? 方瑾言必然是不會輕易放過林予恩的,林予恩也要依靠方瑾言找到弟弟林予驍。 在這個怪圈里,他們誰都是身不由己,誰也逃不掉。 “齊王殿下,我心有所屬。您的愛慕之情,我注定是要辜負(fù)了。還望齊王殿下照顧好自己,千萬珍重?!?/br> 林予恩后退了一步,故意和方瑾昌拉開了些許距離。 在這個深宮里,到處都是方瑾言的耳目,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到最后都會落入方瑾言的耳中。 第二十六章 大魯國,康安?! ?/br> 大魯國,康安。 方瑾尚總算是坐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皇位,雖說這皇位只做了一半,可他堅信,他才是天之子。 不過他打算立孫妙云為后一事卻被諸多大臣阻撓,尤其是國師更是說孫妙云不祥。 大魯國的國師來自凌國,是方瑾尚花了大價錢請來的。這位國師常以黑紗蒙面,額間似有若隱若現(xiàn)的藍(lán)色胎記。外人并不知道國師姓名,只稱他為“凌國師”。 方瑾尚想拉攏孫杜奇為自己效力,可若是不能讓孫妙云為后,怕是孫杜奇遲早會有異心。 可國師的話又向來應(yīng)驗,讓方瑾尚左右為難。 方瑾尚索性不去搭理這些瑣事,從民間搜刮了些美人入宮,日日在寢宮里大宴群臣、歌舞升平。 方瑾尚酒量好,還未喝盡興,底下的大臣就已經(jīng)歪歪扭扭的醉倒了一大片。 唯有凌國師依舊是挺著身子正坐著。 方瑾尚摟著身旁纖柔的美人,端著酒壺,對著凌國師咧嘴笑著道:“國師這是怎么了?是酒不盡興,還是美人不好看?” 凌國師面不改色,冷聲道:“皇上,這里的女子皆算不得國色。據(jù)臣所知,當(dāng)年景帝的儷妃,可謂是艷壓群芳令無數(shù)豪杰傾倒?!?/br> 方瑾尚一聽凌國師提起林予恩,便忽而間怒了,他一把將身側(cè)的嬌柔美人推倒在地上,一腳將面前的桌子踢翻。 方瑾尚的暴怒嚇得舞姬皆跪在地上,微醺的大臣也忽而間驚醒。 “別跟朕提她!” 方瑾尚咆哮著發(fā)狠似的又道:“這個賤人,朕養(yǎng)了她五年!整整五年!她居然背著朕跟方瑾言不清不楚。朕遲早會殺了她?!?/br> 面對方瑾尚的怒氣,凌國師依舊是端坐著,緩聲道:“皇上,從原大燕國帝都長建寄來的書信,已經(jīng)被您擱置了有幾日了。您不好奇是誰寫的嗎?” 方瑾尚冷笑著舉起酒壺往嘴中猛地灌了幾口后,將酒壺砸向身旁的美人。美人被濺了一身的酒氣,卻惹來了方瑾尚的輕笑。 “林予恩,給朕寫信了?” 方瑾尚微微蹲下身去,發(fā)出怪異地笑聲對著端坐著的凌國師道。 凌國師看著方瑾尚瘋癲的模樣,皺眉沉聲道:“皇上,寫信來的,是您的十弟,方瑾昌?!?/br> “十弟?朕沒有兄弟!他們都該死!” 方瑾尚又吼道。 凌國師緩緩起身,站在方瑾尚的身側(cè)將袖口中藏了許久的折子遞給了方瑾尚,慢聲道:“皇上不妨看看,若能與他合作,或許我們能夠更快的收復(fù)帝都?!?/br> 方瑾尚沉著臉將凌國師手里的折子奪過來,剛打開看了幾個字后,臉上的陰沉更深了一分。 他將手里的奏折狠狠地仍在地上,又猛地踩上幾腳,邊踩邊罵道: “狗娘養(yǎng)的雜/種,一個個這么卻女人嗎?非要同朕搶!” 凌國師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方瑾尚的暴躁和污言,依舊是耐著性子道:“臣覺得這是好事,您不妨利用他同他合作,只要殺了方瑾言,方瑾昌對我們而言根本不存在威脅。至于林予恩……日后早晚是皇上您的?!?/br> “朕不稀罕!”方瑾尚怒目圓睜道。 凌國師的眼眸微微下垂,像是有什么心事,他細(xì)細(xì)想了想道:“這個叫林予恩的女子,怕是有母儀天下之命?!?/br> “什么?” 方瑾尚一聽此話,忽而間冷靜了下來靜靜地聽凌國師繼續(xù)講。 凌國師若有所思道:“這女子竟能在方瑾言的手里活下來,便足以看出此女不凡。且她能讓諸位帝王親王動心,如此人物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臣倒是想見見一見她?!?/br> 方瑾尚在殿內(nèi)踱步思忖著,半晌后吩咐身旁的內(nèi)侍將林予恩的畫像取來。 凌國師將那畫卷展開,當(dāng)那畫卷中的美人兒清晰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盤旋在他腦海里的,是那過去了很久很久的記憶。 在那片兵荒馬亂的土地上,他曾經(jīng)見過和畫像中女子眉眼極其相似的人。 他長得很陰柔,雖是男子卻溫柔得像冬日里的暖陽,師父說他是所有死士里最溫柔的刀。他常年被泡在各種毒藥里,為了能夠讓他成為凌國最優(yōu)秀的死士,他經(jīng)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折磨和痛苦。他皙白的皮膚上有多到五十處大大小小的傷口。 他曾笑著說,除了臉打哪里他都不會生氣。 可凌國師卻知道,凡是死士皆活不了多久。 在凌國,死士既是榮耀也是枷鎖。 難道真是他所想的那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