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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的方瑾言,讓唐思敬想起了景帝,那個將一切都視為無物的帝王,終有一日為了一個女人而瘋魔。 林予恩,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人,若說這世間真有不可治愈的毒藥,那么這個毒藥,應(yīng)當(dāng)是你。 唐思敬輕吐一口濁氣,他不怕死,但他的軟肋一直都是家族和景帝。他心里很清楚,方瑾言說得出,做得到。 唐思敬被兩個侍衛(wèi)按壓半跪在地上,他平靜道:“林予恩身上的確中了毒,但這毒并非無藥可解。這毒是我們凌國秘制的情毒。當(dāng)年研制這毒藥的是凌國的大國師。他底下有無數(shù)弟子,而此毒便是創(chuàng)于他手底下其中一位林姓男弟子。” 方瑾言的眼睛微微瞇起,他冷峻地盯著少年的臉,又問道:“情毒?” 唐思敬看著方瑾言冷笑道:“此毒不會使人立即暴斃,但需要真心愛她的人的血再配制凌國毒師的血,方可解。不過這世人唯一一個真心愛她的人,此刻已經(jīng)長眠于地底了?!?/br> “真心愛她的人?” 方瑾宇忽然喃喃道。 方瑾宇的心跳動的很快,他盯著唐思敬道:“倘若用的血不是真心愛她的人……” 唐思敬同樣看著方瑾宇的眼睛,他似乎早就看穿了方瑾宇的小心思,冷笑著道:“倘若不是,那么毒就會貫穿她的五臟六腑,她將終身沉睡下去。” “你!”方瑾宇捏緊了拳頭,他心中焦躁不安,他本以為林予恩的毒會很好解,誰知道唐思敬居然用了如此齷齪的手段。 看來唐思敬也是斷定了,方瑾言一旦中了此毒便會無藥可解,可誰知林予恩居然會替他擋劍。 方瑾宇看向方瑾言陰冷的眼眸,他不敢斷定自己是否能夠救活林予恩,但他覺得,他是這個世上唯一愛過她的人。 可…… 方瑾宇不敢告訴方瑾言。 方瑾宇認(rèn)為方瑾言對林予恩的感情,不過是男人的虛榮心和占有欲,這就像是他從景帝手上搶來的戰(zhàn)利品一樣。方瑾言的東西,方瑾宇不敢覬覦,自然也不敢開口。 方瑾宇不敢自己來,便推了另一個人出來道:“不妨用方瑾昌的血試試,他不是說喜歡林予恩嗎?” 唐思敬似乎知道方瑾昌,淡淡道:“方瑾昌?慶王可真會說笑,就算抽/干方瑾昌的血怕也是無濟(jì)于事,他是個將死之人加之他身上有寒氣,只怕是林予恩會死得更快?!?/br> 方瑾宇瞪了一眼唐思敬,道:“看你這幅樣子是不希望林予恩死。” 唐思敬同樣看著方瑾宇,坦然道:“是慶王不希望林予恩死,又不想用自己的血,才拖出來方瑾昌的,對吧?” 方瑾宇的心事被看穿了,氣得抬手就要打唐思敬。 就在方瑾宇要失態(tài)的那一刻,方瑾言冷聲呵斥道:“退下!” 方瑾宇的手就這樣停在了半空中,方瑾宇內(nèi)心雖有不甘,卻也只能忍下。 方瑾言走至少年身側(cè),堅定道:“用朕的血。” 唐思敬看著方瑾言,勾起一抹笑意道:“方瑾言,你覺得你的血會有用?你怕是都不知道如何愛一個人吧。再者說了,這血可不是只要一點點,是要你身上一大半的血液,一旦這么做了,你一定會死的!” 方瑾宇聽唐思敬這么說,身子微微一抖,他有些慶幸,剛才沒有把想救林予恩的話說出口。否則按照方瑾言的個性,被抽/干血的就會是他了。 反正林予恩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方瑾宇相信她一定能活下來。 就算死了……也算是她愧對他先。 唐思敬看著方瑾言眼神中那一抹恍惚,忽而仰面笑道:“方瑾言,你果然不愛她。你好不容易從一個如同螻蟻般的皇子爬到皇位之上,如何會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一個女人的性命。更何況,她現(xiàn)在還是景帝的妾室。你知道,這情毒的故事嗎?那個制造了情毒的暗衛(wèi)怎么也不會想到,大國師為了斬斷他和他妻子的感情,將情毒下在了他妻子的身上。他用幻術(shù)和身上的血,去救他的妻子……不過很可惜,他的妻子還是沒能活下來。因為他的妻子不夠愛他!” “那個愚蠢的暗衛(wèi)以為他的愛情能夠超越一切甚至是生命,卻在臨終前的一刻才得知,他愛了一輩子,甚至為了她,他同大國師恩斷義絕,可這個女人竟然從來沒有愛過他。她接近他,只是為了學(xué)得幻術(shù),來取悅一個高官的兒子。真是可笑至極……” 唐思敬看著方瑾言沉斂中含著心焦的眼眸,又徐徐道:“倘若林予恩不愛你,就算你死了,也救不活她。情毒要解,需要兩個真心相愛的人。方瑾言你不配?!?/br> “真心相愛……”方瑾言的眼前閃過他從前見林予恩時的畫面,奇怪的是那個畫面不是林予恩灌他酒的那一天,而是看見她被綁在柱子上,眼巴巴望著他,等著他去救她時候的樣子。 方瑾言攥緊著拳頭,他不怕死,怕的是,林予恩愛的從來不是他。 唐思敬冷眼看著面前兩個各懷心思的男人,道:“那個姓林的暗衛(wèi)說過,吾愛吾妻,勝吾命。汝血汝情,誅吾心。方瑾言,你賭不起?!?/br> “我看你就是瘋了胡說八道!來人把他拖下去用刑,務(wù)必逼出真話!” 方瑾宇可不希望方瑾言真的為了林予恩去割血,先不說真的能否救活林予恩。倘若方瑾言死了殷蜀國必將大亂,而方瑾宇此刻手里沒有兵權(quán),豈不是要枉死在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