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打點了一番,陸榆陽見到了善水,乍見之下,陸榆陽都愣住了,只見善水盤坐在簡陋木床上,氣色紅潤衣冠整潔,彷佛不是置身監(jiān)牢而是在慈念觀內(nèi),這與他想象中的狼狽憔悴截然相反。 善水目光涼涼看著驚訝的陸榆陽。 望著這樣的善水,陸榆陽頓覺自己那一肚子腹稿沒了用武之地。她泰然自若,自然也就不可能病急亂投醫(yī)相信他。 “你倒是自在?!?/br> 善水皮笑rou不笑:“沒讓你看成笑話,真是太不好意思了?!?/br> 陸榆陽臉色黑了黑:“都這樣了還嘴上不肯吃虧,你真以為自己能順利度過這一關(guān),這可涉及先帝,皇上豈能輕饒你?!?/br> 善水呵笑:“不勞你費心,就是你們都死絕了,我都死不了。” 陸榆陽一陣氣結(jié),運了運氣:“你是不是覺得你針灸厲害,皇親貴胄都得指望著你,他們會幫你求情,”陸榆陽也呵了一聲,“的確,替你說話求情的人是不少,可陛下圣意已決,縱是外人說再多也無濟(jì)于事?!?/br> 那可真是太好了,皇帝越堅決才顯出他無理取鬧啊。發(fā)現(xiàn)這鱉孫也癡迷陳錦書,而愛上陳錦書的男人就沒一個正常的,她立刻就著手準(zhǔn)備起來,坐以待斃從來都不是她的風(fēng)格。 第21章 情敵給我當(dāng)繼母21 “近來好些人都找到哀家這兒來?!背蠲疾徽沟囊μ髴n心忡忡,這架勢把多年來潛心修佛不理俗務(wù)的太后給嚇到了,她怎么都沒想到善水竟然會有這樣廣的人脈,皇親貴胄,文武世家,就是她娘家都不例外。娘家人那個意思,若是沒有真憑實據(jù),而新帝一意孤行,那是要寒了那些人的心。 年輕的新帝面帶薄怒:“母后,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個善水的事,是那些老臣想讓朕這個新皇帝向他們低頭。朕不過是要處置一個妖道告慰先皇在天之靈,如此簡單一個要求他們都不同意,朕日后還能做什么決定,如何執(zhí)掌朝綱。這一步朕要是退了,他們就會想讓朕一退再退,屆時,朕就成了傀儡皇帝?!?/br> 一開始新帝對付善水是為了陳錦書,可現(xiàn)在他是為了樹立自己的威望。若是先皇想問罪善水,大臣們敢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求情嗎?他們絕不敢! 姚太后駭住了,她并不懂政治,聽兒子這么講也就那么信了,頓時心慌意亂:“竟是如此!” “可不就是如此,皇祖父不止一次教過朕,主弱則臣強(qiáng),所以朕絕對不會退讓,朕要讓大臣們知道,朕由不得他們肆意擺布。”新帝鄭重其事對姚太后道,“母后,在這一點,就是舅舅他們未嘗沒有私心,所以母后,別管什么人來找你求情,你都不要管?!?/br> 姚太后當(dāng)真是不再過問,誰來游說都是三緘其口,急得人只能干瞪眼。 這里頭有單純是怕沒了善水自己以及家人要被打回原形的,也有人是真的憂國憂民。 在這部分人眼里,誠如新帝自己說的,已經(jīng)不僅僅是善水的問題,而是新帝在這樁事上展現(xiàn)出來的素質(zhì)令人不安。堅持要置善水于死地的話,起碼你炮制些證據(jù)出來,好歹能堵堵嘴。新帝倒好,沒有任何證據(jù)卻要強(qiáng)按著大家伙的頭附和他,一幅我說她有罪她就是有罪的霸道嘴臉,關(guān)鍵是他又不是先帝,沒有先帝的威望,卻想學(xué)先帝的威風(fēng),這就有點看輕文武百官了。 實在說不通道理,覃正愴然淚下:“陛下,無憑無據(jù)卻要治罪,您讓文武百官以后如何審案,又讓百姓如何看待朝廷,看待您?陛下,您是天下百姓的楷模,如何能帶頭破壞國法之公正?!?/br> 新帝龍顏大怒:“分明是你們存有私心,不肯認(rèn)真查案。” 這話太過誅心,覃正失望到無以復(fù)加,抬手脫官帽。附近幾位大臣見狀忙忙道:“使不得,覃大人,使不得啊?!?/br> 覃正將官帽放在地上:“陛下既然不信任微臣,微臣還有何顏面忝居順天府尹之位?!?/br> “你這是在威脅朕嗎?”新帝氣極反笑,“你要辭便辭,別以為朕會妥協(xié)。” 覃正簡直是老淚縱橫,先皇在時太孫明明敦厚溫和,先皇三七都未過,何以太孫竟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巧了,新帝也覺得現(xiàn)在的朝臣都變了樣,遠(yuǎn)不復(fù)先帝在位時的恭順忠心,看來他得加快步伐培養(yǎng)自己的心腹。 趙太監(jiān)想了想自己百寶箱里的銀票,瞅準(zhǔn)機(jī)會獻(xiàn)策:“既然覃正自己不愿當(dāng)順天府尹,陛下何不另外提攜個精明能干的。雁過留痕,善水那個妖道既然做了,必然會留下證據(jù),拿出挖地三尺的勁頭來,奴婢就不信找不出證據(jù)來?!闭也怀鲞€能造出來不是,大刑輪番上,就不信她不畫押,不就有了鐵證。覃正那幾個也就是欺負(fù)新帝年輕資淺,不肯為新帝分憂。他們不肯,有的是人肯。 新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既然覃正有私心,那就換個沒私心愿意認(rèn)真徹查案件的,然而想了又想,他卻想不出一個合適的人來,頓時苦悶:“可朕看過去,竟然沒一個值得信賴,個個都在為善水求情,也不知道那妖道給他們下了什么蠱?!?/br> 趙太監(jiān)便道:“奴婢這里倒是有個人選?” 新帝催促:“你說說看?!?/br> “大理寺丞黃忠玨黃大人在大理寺多年,斷案的本事自是沒的說,而且他以及家人從未請那妖道針灸過。” 新帝眼前一亮,沒針灸過,那就不會因為有求于善水而偏頗,不過他對這個人了解不多,遂道:“宣他進(jìn)來看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