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網(wǎng)上買了一頭長頸鹿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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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風(fēng)在家呆了兩天,林母也有兩天沒回家了,偌大的房子沒有一點人間煙火氣,廚房看上去久未開火,冰箱里只有林沐風(fēng)前一天在外面超市買來充饑的零食。 他從冰箱里拿了一包泡面,連火都不想開,直接燒了一壺水,大碗泡面,用盆子蓋在大碗上面,最頂上架了雙筷子,自己靠在櫥柜旁,刷起了手機(jī)。 他先把各個企業(yè)號頭像上亮著的紅點一個一個摁掉,其中有一個企業(yè)號心機(jī)地在頭像圖片上畫了紅點,林沐風(fēng)來回點了好幾次,這才反應(yīng)過來,干脆把這個企業(yè)號給刪了。 等好不容易整個通訊錄都清理干凈了,姜江的頭像才出現(xiàn)在手機(jī)最下方,他們之間的聊天記錄依舊停在他回家的那天。 林沐風(fēng)關(guān)了社交軟件,轉(zhuǎn)而點開客服號,這邊的聊天記錄時間更遠(yuǎn),想來姜江都已經(jīng)把這茬事兒給忘了。 他看了一圈,實在沒什么意思,把手機(jī)往衣服袋子里塞,燜在旁邊的泡面碗壁上冒了水珠,他抿了抿唇,把泡面端到餐桌上吃了起來。 就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天,直到林母再一次響起他這個兒子。 “來市第一醫(yī)院,你爺爺出事了。” …… 來回不過三分鐘,陸誦行就拿著線索卡回來了。 “不過如此?!?/br> 他單手夾著線索卡,隨意丟在桌面上,看上去云淡風(fēng)輕,什么都不在話下。 蘇曉琪和夏桐都持懷疑態(tài)度,一個去堵大朱,一個追著陸誦行問。 “你倆玩我們呢?” 陸誦行擺擺手,在椅子上坐下,身子弓了一半,想起什么似的,換了個姿勢,慢慢坐下。 “你膝蓋怎么了?”姜江沒其他倆那么大大咧咧,對各種細(xì)節(jié)觀察得也更仔細(xì),整個房間里就她一個人察覺了異樣。 陸誦行一愣,手上剛拿起的薯條掉在了桌上,薯條尖沾了番茄醬,這會兒在桌上炸開,昏暗的燈光下像綻放的一灘血跡。 “沒事啊?!标懻b行斂去眼底的驚慌,伸手撿起薯條,丟進(jìn)垃圾桶里。 …… 男生走完了順序,就輪到姜江了,店員把姜江帶到密室門口,再一次提示了整個流程之后,門把手拉開,無盡的黑暗將姜江吞沒。 密室前一段是下行的樓梯,樓梯的盡頭泛著丁點紅光,房間里開了供暖,但也抵消不了這滲人的涼意。 “爸爸,mama!救我!”樓梯底下傳來聲聲孩童的哭嚎。 姜江站在原地,先用棉服的帽子裹好了自己,確保眼睛只能看見路,而不會看見其他什么東西。她雙手握拳,跺了跺腳,給自己鼓足了氣,抬腳往下走。 “mama!” 一格。 “救我??!” 兩格。 空心木質(zhì)樓梯即使鋪了厚厚的地毯,仍能發(fā)出讓人絕望心顫的混響。 姜江雙手捂著耳朵,蠟燭卡在指尖,終于抵達(dá)了平地。 紅光驟然消失,背景音樂也瞬變,尖銳刺耳的咒罵聲、瓷器破碎聲、身體被捅穿的聲音,叫囂著灌進(jìn)姜江的耳內(nèi)。 又是兩格下行的樓梯,挪著步子摸索過一陣,所有聲音都乍然消失。 姜江的心被猛的攥起。 “轟隆。” 整個密室亮起短促又滲人的白光,視線范圍內(nèi)赫然出現(xiàn)一雙慘白的雙腳。 姜江猛然閉眼,頗有種被游樂園的大擺錘揮到半空后瞬間掉落的失重感。 “救……”她嘗試著開了開口,憑借自己寬大的棉服,一點一點往前挪動。 “mama,救命,放過我……” 杵在她眼前的鬼沒有任何動靜,密室又響起幾道雷聲,閃過幾道慘白的光。 姜江看見那“鬼”向她伸出了手,手上還拿著刀狀物。 “媽,咱們有話好說,放我過去,我去前面拿線索。”她欲哭無淚,只能一點一點擠著鬼走。 那鬼似乎是被姜江的執(zhí)著打動了,側(cè)過身子讓姜江走。 姜江到任務(wù)房間,按照提示做完了熄蠟燭儀式,轉(zhuǎn)頭見那“鬼”還堵在門口,向她舉著“刀”。 “我要走了,大哥,別送了,我吃不消?!?/br> 她硬著頭皮走到門口,鬼跺了跺腳,密室又炸響一道雷。 這會兒姜江才終于看清,那“鬼”手上拿著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線索卡。 姜江:…… 早說啊,真的是。 …… 姜江回到房間,頭上的帽兜依舊沒摘,急哄哄沖進(jìn)來,活像一只幼體恐龍。 “怎么樣怎么樣?他們那群男的,嘴里沒一句真話,我相信你?!?/br> 夏桐黏上來,抱著姜江的手臂晃啊晃。 姜江摘下帽子,把手里的線索卡丟桌上,也去全家桶里撈了個雞rou卷,大啃了一口。 “我覺得你得做好心理準(zhǔn)備,你是第一百個人,儀式從你這開啟,你應(yīng)該是最恐怖的……隔?!?/br> 完全沒有安慰人的意思,反而給夏桐當(dāng)頭一棒,說完就認(rèn)真吃起手里的雞rou卷,咬rou的狠勁兒像是要把剛剛的記憶狠狠刪除了。 夏桐慘叫一聲,一邊的蘇曉琪剛要出門做任務(wù),順手扶了一把,兩個人抱著頭,蹲在一處痛哭。 從外面剛解手回來的陸誦行甩著手上殘留的水珠,繞過哭成一團(tuán)的兩個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這是干嘛?兩個女人一臺戲?” 他抽了幾張紙,把手都擦干凈了,在肯德基牛皮紙袋里掏了一圈。 “cao,老子的雞rou卷呢?” 坐在一旁吃了一半的姜江愣住,不好意思地朝陸誦行搖了搖手上只剩半個的雞rou卷,臉上掛著憨厚的笑。 “不好意思啊陸董,待會兒請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唉,這樣一對比,留守兒童小林真的很可憐。 劇本殺這個似乎寫的有點拖沓啦,馬上把林沐風(fēng)叫回來! 第33章 亮燈 瘋玩了一整天,差不多晚上九點姜江才拖著步子回家。 冬日太陽落得早,晚上溫度也低,放在往常這會兒還能隱隱聽見廣場上劣質(zhì)音響震耳欲聾的舞曲,臨近年關(guān),不過剛過九點,整個小區(qū)都寂靜了下來。 雖然劇本殺是上午玩的,后續(xù)活動也沖淡了進(jìn)幾趟密室?guī)淼目謶?,但此刻老舊小區(qū)電壓不穩(wěn)的路燈、寒風(fēng)吹動樹梢的窸窣作響、路邊掛了半年未取導(dǎo)致掉色脫漆的橫幅……無一不在牽動姜江敏感的神經(jīng)。 住底層的老人受不住這冷,吭吭地咳起嗽來,近處有腳步聲響起。 姜江捏緊了自己的衣角,又放松,她想起小時候過年,江女士總是叮囑自己晚上不要亂跑,沒家回的流浪漢就等著年前宰人一刀。 她縮了縮脖子,把帽子再次蓋到自己腦袋上,加快步子往家趕。 趕路趕得著急,姜江埋著頭,全然沒發(fā)覺樓道里每層的聲控?zé)舳剂林?,一直亮到四樓?/br> 她腦子走馬燈式地播放上午在密室里遇見的鬼,視線里的那雙慘敗的腳……那雙……腳?。。?/br> 她還沒踏上最后一格樓梯,被赫然出現(xiàn)的運動鞋嚇慘了,一個沒留神就要往后仰。 “小心!” 一聲不能再熟悉的急促而低沉嗓音在頭頂響起,是林沐風(fēng)。 姜江慌亂之中扒住了邊上的扶欄,整個人脫力軟了下來。林沐風(fēng)俯著身子,一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扯著鐵欄桿。 “在想什么呢?從這摔下去,下學(xué)期我不想有個癡呆前桌?!?/br> 林沐風(fēng)像是舒了口氣,收斂了眼中的慌亂,低低地笑了起來。 “哪有杵在樓梯口的?!?/br> 姜江咽了咽口水,聲音依舊發(fā)顫,她抱著頭癱在地上,給自己拍了好一會兒胸脯,這才緩過神來。 聲控?zé)糸W了閃,熄滅,樓道里又陷入一片昏暗。 林沐風(fēng)感覺到自己握著的那條胳膊隱隱有些發(fā)抖,沒有半分猶豫,跺了跺腳,聲控?zé)粼俅瘟疗?,而后才把人從地上撈起來?/br> “今天怎么那么怕?” 聲音染上他也沒有察覺到的溫柔。 姜江擺了擺手,突然提示到自己胳膊還被人窩著,著急忙慌給扯了出來,貼著墻低頭掏自家的鑰匙。 “誰叫你沒事裝神弄鬼啊,你不知道今天我……” 林沐風(fēng)垂著眼看面前的小姑娘,估計是在外瘋了一天,這會兒頭發(fā)有些凌亂,貼墻站的衣角也粘上好些墻灰。 他伸手給人向自己拉進(jìn)了幾步,這次扯的是衣角。 “墻上臟?!?/br> 姜江話說到一半被打斷,她這才抬頭仔細(xì)看了眼林沐風(fēng),發(fā)現(xiàn)少年的眼中布了不少紅血絲,頭發(fā)也亂糟糟的,絲毫沒有打理的意思。 他就背了個純黑單肩包,敞著外套,像雨天被澆透的流浪狗,雖然嘴角是揚著的,但眼底是姜江看不清的落寞。 “你怎么回來了?” 聲控?zé)粲譁缌耍@次兩個人都沒要讓燈再次亮起的打算,兩雙眼睛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觸碰,窗外有光,悉數(shù)印入林沐風(fēng)的眼中,螢火點點。 樓下栗子攤鋪剛剛收工,凜冽的寒風(fēng)中混雜了清甜的栗子香,姜江不知不覺又貼上了墻壁。全然不顧滿墻的灰。 林沐風(fēng)又朝她走進(jìn)了兩步,兩個人之間只隔了半臂的距離,呼吸交融,空氣中如薪火點燃,一片熾熱。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