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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對著那兩個身穿鎧甲的騎士微微抬頜示意,他們就把巫師像來時那樣帶了出去。 巫師的臉上始終很平淡,沒有露出恐懼或者絕望的表情,沉默地走了出去。 陛下 侍從官小心翼翼:您準(zhǔn)備 塞希圖斯輕柔地打斷了他的話:燒死他。 是,是 塞希圖斯沒去看侍從官恐慌的臉,彎腰把謝依打橫抱在懷里,帶回了臥室。 與此同時,謝依孤獨(dú)地在巫師塔里研究巫術(shù),好吧,也不算太孤獨(dú),他收養(yǎng)了一只年老的流浪貓和一只失去母親的小夜鶯,每天除了研究巫術(shù)就是費(fèi)盡心思地調(diào)停這對天敵之間的矛盾。 半年過去了,他還是待在這個世界里。 謝依覺得他可以放棄離開的希望了。 他待在高塔里與世隔絕,并不知道大陸已經(jīng)被塞希圖斯統(tǒng)一了。 他也不敢聯(lián)系其他巫師,就靠著植物催長藥水自給自足,偶爾出現(xiàn)在高塔里的葷味基本上是老貓咪捉來送給謝依的死老鼠,謝依可不敢吃。 平平淡淡的生活甚至讓廚藝不佳的謝依學(xué)會了做面包。 然而,就在一個非常普通的一天,謝依突然發(fā)覺眼前的空間扭曲了,下一個瞬間,他睜開眼睛。 目之所及是繪滿了彩色畫像的穹頂。 耳邊傳來一道充滿了喜悅的聲音:巫師閣下,您醒來了? 謝依有些茫然:難道這是一場限時活動,茍到了時間就能回來了? * 塞希圖斯清楚他就要死了。 就連抬抬手,都能感覺到一陣強(qiáng)烈的劇痛。 現(xiàn)在是夜晚,他的臥室里漆黑一片,寂靜而無聲。 只有他身側(cè)的那具溫?zé)岬纳眢w輕輕起伏,發(fā)出悠長的呼吸聲。 他很喜歡枕著謝依的呼吸聲入眠。 不過今天例外。 即將進(jìn)入永恒的長眠前,塞希圖斯伸出手臂,把謝依緊緊地抱在懷里。 他低聲喟嘆道:如果我還能遇見你,那么我希望你是一個公主。 那樣我就能名正言順地?fù)屪吣懔恕?/br> 塞希圖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親吻了謝依泛著紅暈的臉頰,隨后就毫不猶豫的,扼死了這具原本鮮活的身體。 晚安,我的公主。 他這樣說著,坦然地步入了死亡。 至于那個屬于他的龐大帝國,在他死亡之后會因?yàn)闆]有繼承人而產(chǎn)生怎樣的暴動,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塞希圖斯本以為等待他的是永恒的黑暗,然而他卻有了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機(jī)會。 眼前是昏黃的亮光,燃燒著的火炬鑲嵌在陰冷厚重的墻壁上。 墻上整齊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刑具。 而眼前,是低垂著頭顱的巫師。 他怔愣了一秒,心頭便涌上一層無法言喻的狂喜,他的心臟急促地跳動,垂落在身側(cè)的指尖輕輕顫抖,塞希圖斯覺得他的胸口似乎被什么東西重重地錘打了一下,有點(diǎn)悶,他要無法呼吸了! 重獲新生的國王站在原地,深深地呼吸了兩次,才鎮(zhèn)定下來。 他大跨步往前走,靠近了被綁縛在刑架上的巫師。 親愛的巫師閣下,我終于抓住你了。 他微笑著重復(fù)著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話,然而比起第一次的陰冷,這一次他的口吻多了些親近的戲謔。 直到巫師因?yàn)樗脑捥痤^來。 那雙畏畏縮縮,又狠毒可怖的雙眸,像一把利劍瞬間穿透了塞希圖斯的心臟。 不不對!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那雙眼睛應(yīng)該清澈,透明,像是春天被微風(fēng)吹拂的湖面。 巫師! 你竟敢 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掐住了巫師的咽喉,壓低的嗓音是接近失控的驚怒:他去哪兒了?! 第53章 您果然就是預(yù)言中的那個人 如果不是塞希圖斯還殘存著一些理智, 他差點(diǎn)把巫師活活掐死。 在巫師喘不過氣來,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差的時候,塞希圖斯的理智逼著他松了手。 這具身體不能死亡。 他松開手,漠然地看著大口喘氣的巫師, 明明容貌完全一致, 可他就是能清晰的分辨出謝依和巫師的不同。 這張?jiān)谥x依身上顯得格外漂亮動人的臉, 在巫師身上卻讓塞希圖斯感覺格外礙眼, 十分厭惡。 他只想要那一個靈魂。 塞希圖斯半張臉隱沒進(jìn)黑暗中,靜靜地思考著,為什么謝依沒有出現(xiàn)。 他轉(zhuǎn)身回到宮殿里, 相比他作為大陸的唯一統(tǒng)治者時居住的王宮, 這里的一切都顯得格外簡陋寒酸,但塞希圖斯并不在意。 推開客人們的房間, 里面的三位客人都在。 這三位客人都來自異世界, 而謝依也同樣來自異世界, 謝依和他們之間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謝依沒有自稱為什么神的使者,也沒有想要?dú)⒘怂?/br> 結(jié)合上一世發(fā)生的事, 塞希圖斯這樣推斷: 他知道削弱人們對一位神祇的信仰可以減弱那個神明的力量, 他捏造出了一個至高之神,并且命令處于自己統(tǒng)治之下的人們?nèi)几男叛? 不論原來他們信仰哪位神明, 今后都必須信仰至高之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