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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備心那么重的巫師,現(xiàn)在卻連門都沒鎖,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謝依迷迷糊糊地仿佛聽到有人在敲門,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半睜開眼睛,想要回一句:門沒鎖,進來。 他萬般不情愿地睜開了眼睛,看見的就是坐在他床沿的塞希圖斯。 睡意濃重,潛意識里的依賴讓謝依毫不猶豫地開口要求道:塞希圖斯上來,抱著我睡 沒過多久,他就感覺到自己落到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里,他潛意識感到安全,閉上眼睛,睡得更沉了。 塞希圖斯環(huán)抱著謝依,也生出了些倦意。 他閉上眼睛,耳邊伴著巫師規(guī)律地呼吸聲,也睡著了。 窗外的月亮逐漸升高,薄紗一般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華麗的臥室中,床上的兩人相擁而眠。 他們閉著眼睛,陷入枕被中,依偎著彼此,好似分享著同一個甜蜜的夢境。 第77章 嗯,我知道了。 清晨, 蘭洛克帝國王宮。 謝依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度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而且還是那種荒誕不經(jīng),沒有任何事實依據(jù)的夢。 否則他怎么會和塞希圖斯躺在同一張床上, 并且還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樣蜷縮在對方的懷里? 尷尬。 尤其是他發(fā)現(xiàn)塞希圖斯早就醒了,正用平靜的目光看著他。 謝依: 醒了? 相比于他的尷尬,塞希圖斯倒是沒什么表現(xiàn), 他確定巫師清醒之后,就下床開始穿衣服。 皇帝的冕服比國王的冕服更加精致復雜,謝依看著塞希圖斯把一層又一層的衣物套在身上, 最后取下掛在一旁的腰帶,動作熟練地扣在腰間。 那一層又一層的衣物不僅沒有讓他看上去變的臃腫,反而將他襯托地更加高貴威嚴。 穿好衣服之后,塞希圖斯就邁步離開,臨走前回頭對巫師說:早餐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塞希圖斯做那一系列的動作的時候,謝依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后, 這種古怪的感覺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濃了。 好像哪里不對勁,總有點怪怪的。 謝依思考了一會什么也沒有思考出來, 于是他干脆放棄, 下床穿上自己的衣服, 洗漱一番就到餐廳和塞希圖斯共進早餐。 經(jīng)過空間夾縫的遭遇, 謝依現(xiàn)在暫時拿不準該如何對待塞希圖斯。 他知道塞希圖斯對他有想法, 他自己本身也對塞希圖斯有一些好感,何況他們在空間夾縫里還有了很多跨線的舉動, 親也都親了。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 就算塞希圖斯是個暴君, 謝依也會決定認下,開始嘗試和塞希圖斯談。 但問題是,他們之間橫亙著許多完全無法跨越的問題。 首先,他的身體里有著一塊塞希圖斯的靈魂碎片,這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出來。 其次,最重要的是謝依想要回家。 是的,經(jīng)過這么空間夾縫這么一遭打擊之后,謝依對空間規(guī)則的領(lǐng)悟讓回家不再是那么遙遠的事,他已經(jīng)能隱隱約約觸摸到一絲壁壘,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能夠研究出離開這里的方法。 謝依是對塞希圖斯有好感,但這好感還不算愛,退一步說,就算謝依真的愛上了塞希圖斯,他也不會因為這份愛情而放棄回家。 他對這個世界始終沒有什么歸屬感。 自從他來到這里,就不停地面對著一個又一個的棘手的問題。 他曾經(jīng)以為巫師塔是他安全的堡壘,然而并不是,他只是因為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傾訴欲,就不慎把秘密泄露了出去。 事后他自責過,認為自己不該那么輕易地放下戒心。 然而在此之前,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地球人,擁有的是唯物主義無神論的世界觀,這種觀念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扭轉(zhuǎn)過來。 誰能想到一只貓的身體里寄居著人的靈魂呢? 發(fā)現(xiàn)大貓的身體里寄居著塞希圖斯的靈魂碎片之后,謝依把自己用中文寫就的日記全都燒了。 為了不重蹈覆轍,再犯第二次錯誤,他防備著周圍的一切。 最嚴重的時候,他甚至對巫師塔里的各種家具起了疑心,童話故事里,家具可以是人類受到詛咒之后變的,這個世界里也有女巫,誰敢保證那些家具就真的是家具呢? 它們會不會在暗中注視著他的一言一行,豎起耳朵聽著他的每一句話? 這個世界的基本規(guī)則和他的人生觀格格不入,他真正的觀念和想法無法告訴任何人,就連自言自語或是用筆記錄,都有可能泄密。 在這種情況下,他要么找到回家的辦法,重新回到他熟悉的環(huán)境中去,要么就開始改變自己,讓自己融入進這個世界。 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巫師。 謝依并不想選擇后一種,所以他一定會離開這個世界。 找到辦法并確定可行性之后,他立刻就走。 所以,于情于理,他和塞希圖斯之間的不存在可能性。 一段沒有發(fā)展前景,還沒有開始就能夠預見其結(jié)束的感情,沒有任何發(fā)展的必要。 理智地全盤考慮之后,謝依決定盡早掐滅萌生出的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