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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依盯著他,沒有輕舉妄動。 他早已從塞希圖斯口中得知了情況。 導師優(yōu)雅地抬起手,摘下了一直掩蓋著面容的巫師兜帽,露出了下方那張和塞希圖斯一模一樣的臉龐。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再一次對謝依頷首,彬彬有禮地:你好,謝依,很高興見到你。 直接忽視了除謝依之外的所有人。 騙子!他一進門,天空女神就嘶吼著,聲音中藏著無盡的怨恨:你這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噓。導師唇角微挑,豎起手指抵在唇前,女神冕下,還請保持安靜。 天空女神的聲音立刻就消失了。 他太成熟了,除了那張臉,和塞希圖斯幾乎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所以謝依之前才絲毫沒有懷疑他就是塞希圖斯的靈魂碎片之一。 所有人都到齊了。導師面色不變,觀眾,主角,配角,全部都在場。 條件已經(jīng)成熟,那么請允許我在造物主的見證和幫助下,將一切解釋清楚。 謝依下意識地往后挨了挨塞希圖斯,把他更嚴實的擋在身后。 他的舉動很隱晦,但導師卻在第一時間發(fā)覺了,他垂下眼眸笑了笑,別緊張,親愛的,耐心聽我說完。 我花了很長時間教導了你世界的本質(zhì),謝依,所以你應該很清楚,一個正常的世界,會因為不同的選擇而衍生出一個平行的世界,對嗎? 謝依謹慎地點了點頭。 很好,那么,什么樣的世界才會不存在平行世界呢? 一個結(jié)束的故事。謝依回答:如果把世界比喻成一個故事,沒有平行世界的世界就是一個結(jié)束的故事,因為所有的一切都被框定好了,沒有任何變數(shù),這樣它就不會擁有任何平行世界。 很好。導師輕輕鼓掌,乖學生。 前綴性的解釋已經(jīng)做好,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了。 導師露出了回憶的表情: 在很久以前,有一位巫師,他強大,野心勃勃,人生的至高目標就是探索知識。他研究世界,希望進入不同的平行世界,來參悟各種知識。為此,他不惜將自己的靈魂分成碎片。然而,古怪的是,無論他怎么嘗試,都感覺不到平行世界的存在,這個世界,沒有平行世界。 但這不對,驕傲的巫師確信自己的理論是正確的,他陷入了廢寢忘食的研究之中。終于,他領悟到,這個世界之上還存在著一個上級意志,而他所在的這個世界,是一個已經(jīng)被上級意志完成了的故事。他模模糊糊的觸摸到了世界的邊界,卻無法更進一步,因為他只是個【配角】。 突然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偏遠國家的王子,深入研究過世界的他對規(guī)則很敏感,輕易發(fā)覺了這個世界對王子的偏愛。于是他猜測,這或許是那個上級意志鐘愛的主角,他便來到那位主角的身邊,既研究他,也折磨他,希望能引起上級意志的不滿,從而找到和上級意志溝通的機會。 然而他失敗了,【配角】和【主角】結(jié)了仇。王子成為了君王,他的鐵騎踏平一切,順理成章地捉住了巫師,并對其展開報復。巫師忍受著灼燒的痛苦,花費了全部的力量回溯時間,他本以為自己安全了,然而沒想到,王子的靈魂也跟著他一起回到了過去,并占據(jù)了他的身體,吞噬了他的靈魂。 塞希圖斯成功地吞噬了巫師的靈魂,發(fā)覺自己所在的世界其實不過是一個上級意志構建出的故事,他是被偏愛的主角,也是牽線木偶。 身為主角的他時時刻刻都被注視,然而現(xiàn)在他占據(jù)了配角的身體,故事又尚未開始,注視的目光便少了許多。他相當聰明,沿著巫師的路線繼續(xù)研究,終于成功的和上級意志有了接觸。 一沓發(fā)黃的手稿,記載著一個簡單而毫無新意的故事。 這便是他的整個人生。 那里是一片虛空,只有一沓手稿,以及一些模模糊糊的人形,他們穿著貴族的衣服,呆滯地圍繞在手稿的周圍,其中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和發(fā)黃的手稿有著微妙的呼應關系,昭示著他就是手稿的作者,那個巫師做夢都想與之接觸的上級意志。 一個連自主意識都沒有的模糊人形,決定了他塞希圖斯的人生。 塞希圖斯并不怨恨他,因為如果沒有他,自己便不存在。但也不喜歡他,因為他不樂意成為誰的牽線木偶。 他的靈魂在這具軀體里待得時間長久,自然漸漸對軀體產(chǎn)生了影響,這具巫師的軀體開始向他前世的身體轉(zhuǎn)變。 然而現(xiàn)在還不是【主角】出場的時候,感覺到了世界意志注視的他披上了兜帽,掩蓋住自己的身形。 隨著時間過去,他的研究越來越深入,開始嘗試著自己構建世界并進入世界。 到了【主角塞希圖斯】即將出生的前夕,塞希圖斯注意到了世界規(guī)則的變化。 故事即將開始,這個世界需要主角。 等到【塞希圖斯】出生的那一天,他會被抹去所有記憶,成為一個嬰兒,然后繼續(xù)他牽線木偶的一生。 他的力量并不足以抵抗規(guī)則的逼迫,他必須找到一個強大的盟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