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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籃子,習慣性地拿了兩份食物出來。 突然,他頓住了,把其中一份食物放了回去。 他可不能對塞希圖斯太好,塞希圖斯是他的俘虜,盡管下不了手按慣例去虐待,但餓一頓還是可以的。 謝依自己一個人吃晚餐,那晚餐也就不香,并不好吃,rou塊咬在嘴里,中午時候還很可口,晚上味道就變了。 塞希圖斯發(fā)現(xiàn)謝依并不打算給他提供晚餐,他便也不主動索要,他看著謝依吃,目光很平靜,沒有任何垂涎之意。 然而謝依被他看著,覺得非常不自在,把身子背轉過去,匆匆地把晚餐咽下肚。 雨聲很大,謝依在車廂里用巫術施了一個照明咒,昏黑的車廂內(nèi)部霎時明亮起來。 馬車里有一張矮桌,還有紙筆和一些用來解悶的書籍,他翻了翻書,兩本愛情詩,一本內(nèi)容不宜閱讀的限制書籍,其中還配上了詳實的插畫,謝依只翻開看了一眼,就匆匆把它放回去了。 書沒什么意思,那只能拿紙筆取樂了。 他坐在桌前,鋪開羊皮紙,拿起沾了墨水的羽毛筆,很隨便地在紙上寫了幾句零碎的句子。 隨便寫了一會之后,他聽著窗外的雨聲,用柔軟的羽毛尖掃了掃下巴。 然后他提筆寫到: 【雨】 下雨了, 雨滴落在大地上, 落在樹上,葉子上, 落在馬匹的身上, 落在地上, 噼啪噼啪, 下雨了, 雨滴落在馬車頂棚上。 他在詩的末尾署了名,當然不是他的本名,是他給自己起的所謂藝名。 盡管他現(xiàn)在還是一個連三流詩人都算不上的蹩腳詩人,然而他仍舊期望著終有一天,他會名聲大噪當然是以一個詩人的身份吟游詩人會傳唱他的詩,人們會拿筆來抄他的詩,并且對他贊不絕口。 可惜的是,他至今沒發(fā)現(xiàn)自己在詩歌上的天賦,他甚至連格律也弄不清,但就是做著能成為大詩人的美夢,想著自己這種自由體說不定能夠在未來引領風潮。 講實話,其實謝依并不喜歡文學,他對那些隱喻和修辭都十分遲鈍,他很少對文學的風花雪月感興趣,在月夜下看見玫瑰也不會有什么感觸,但古怪的是,他就是對詩情有獨鐘。 然而巫師寫詩,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可恥了,畢竟巫師的理性和詩歌的感性格格不入,何況又是如此蹩腳的詩,他從來不肯暴露這個秘密,只郵寄過幾首詩請人評價,結果得到的不是嘲笑就是善意的勸告勸他趁早改行,他不是個作詩的料子。 謝依用身體擋住紙張上的內(nèi)容,以免被塞希圖斯看見,他把自己寫的詩看來看去,覺得不對勁,但也說不上是哪里不對,看了半天,把紙團成一團扔了。 您在做什么呢? 塞希圖斯詢問道。 謝依心情不太好,但聽到塞希圖斯的問話,口氣還是下意識地軟了一下:我 話一說出口,他就察覺了自己的語氣,馬上調(diào)整,冷冰冰地反問:這和你有什么關系?我干什么沒必要和你報告吧? 我怎么敢讓您報告呢?塞希圖斯并不生氣,反而覺得有趣,我只是想知道您在干什么,您看,我被綁著,正無聊的很。 我無意刺探您的隱私,不如這樣,您綁住我的一只手,將另一只手留給我,好讓我看書解解悶? 謝依考慮了一下塞希圖斯的要求,覺得這不算過分,對方已經(jīng)從中午一直枯坐到現(xiàn)在,無聊的滋味應當嘗夠了。 他答應了塞希圖斯的要求,將他的左手綁起來,并且用巫術固定住,這樣就無法掙脫了,放開了他的右手,還給了他一支筆和幾張紙。 得到這一切之后,塞希圖斯感謝了謝依一通,另外挑起了一個話題,想引謝依和他說說話。 不過謝依謹記塞希圖斯身上的不對勁之處,不肯再理他了。 他把頭扭到一邊,沉下心回憶學到的巫術知識,用筆把它們默寫出來,好打發(fā)時間。 塞希圖斯見謝依又不理他了,也沒有再試圖喚起謝依的注意力。他并不想惹人討厭。 他的注意力放到了那個被巫師丟棄的紙團上,費了一會功夫把它撿起來。 謝依聽見了塞希圖斯的動靜,不過他并沒有轉頭去看。 隨他去吧,反正他現(xiàn)在沒有什么威脅。 只有一只手是自由的,這并不利于展開一張紙團,然而塞希圖斯還是耐心的一點點展開了。 褶皺的紙上散布著一些零散的句子,再往下是一首短詩。 顯然,這就是巫師剛剛在做的事了。 詩句非常蹩腳,在塞希圖斯看來,然而蹩腳的很可愛,就連字跡都是那么逗人愛,字母w那翹起來的尖角仿佛一個明晃晃的引誘。 他隨手拿過一本書來當做墊板,把鋪開的紙張放在上面,提起筆在紙張的空白之處寫了一首有關于雨的短詩。 之后,他便將紙團恢復原樣,放回了它原來待著的地方。 他拿起書來看,不過書上的內(nèi)容全不符合他的胃口,他解悶似地一氣把愛情長詩看下去,居然也漸漸找到了一點興味,尤其是男主人公獻上自己的一顆心,結果女主人公瞧也不瞧一眼的那段,他看的津津有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