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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日日都會來陪他,有時陪他說話,有時會給他講一些故事。 他安靜地聽,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再那么沉重,開始有些在千幻宗時的平和了。 沉淵傷在背上,本不是多么重的傷,卻因他貪戀這樣平和的日子,沒有用全力去調(diào)息傷口,只讓傷勢看起來每日略有好轉(zhuǎn)。 他仍是沒有問關(guān)于沉羽的事。 甚至比之前更抗拒去想這些事,他不愿深想,直覺真相會讓他痛苦。 只能一日日地自欺欺人。 纖纖給他講故事的話本子落在了床榻邊,他拿起話本子隨手翻閱著,看到妙齡少女與心上人互贈禮物,心里微微一動。 他握著話本子的手不自覺用力,紙張上現(xiàn)出深深的褶皺。 沉淵想起纖纖那件青藍(lán)色衣裙,和發(fā)間一支白玉簪。 她穿戴了很久,有些舊了。 他也想要送纖纖禮物,就像話本子里的故事一樣。 他會努力對她好,那她可不可以一直陪在他身邊? 沉淵開始忙碌起來。 他取了宮中一塊上好的白玉,開始自己雕刻起簪子來。 同時又命傀儡去四處搜刮繡娘。 一個又一個的繡娘被抓來宮中,跪在下面直發(fā)抖,卻只聽到上方的黑衣男子讓她們做一件衣裳。 繡娘繡了幾針,因著恐懼而手抖,繡得歪歪扭扭,針腳也亂得一塌糊涂。 繡娘只當(dāng)自己命不久矣,卻見黑衣男子沉默著看著繡品,最后問她們,“怎么繡?” 教人繡衣裳比自己繡要簡單得多。 繡娘看著黑衣男子拿起針線,開始學(xué)著繡衣裳,覺得眼前畫面有些詭異。 所有人都說他殘暴血腥,如今竟眉眼柔和地在做繡品,唇邊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繡活細(xì)膩柔軟,與他冷硬面相十分不和諧,他卻做得認(rèn)真。 同時他又是個天才,學(xué)得極快。 最后黑衣男子擺了擺手,她們都被放了出來。 繡娘腳踏在宮外的地面上,不禁看了看身后的宮墻,仍覺得不真實(shí)。 她們走了一趟皇宮,竟然還能毫發(fā)無損地出來。 也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似乎讓那怪物轉(zhuǎn)了性。 沉淵不想讓纖纖看見他在做這些事情,只在她離開時偷偷地做,想要給她一個驚喜,企盼她會對他露出笑容。 永安皇宮主殿的燈,滅得愈發(fā)晚了。 ? 纖纖來到人界第二十五日的時候,收到了一件青藍(lán)色長裙和一根白玉簪,兩物之間夾著一張紙條。 她攤開紙條,上面寫了七個字。 她又看向衣物,樣式似乎是仿照她身上的,布料和玉質(zhì)卻又更加上乘。 纖纖細(xì)細(xì)摸索起衣裙,只見針腳綿密,極其親膚,絲滑柔順。 白玉簪雕紋細(xì)致,墜著一撮黑色的毛。 纖纖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一只黑色的小狐貍在拔自己的毛,小狐貍齜牙咧嘴,一雙耳朵都痛得耷拉下去,雖然笨拙但很誠摯。 她忍不住笑了,卻又很快意識到,然后笑容沉了下去。 沉淵對她的好已遠(yuǎn)遠(yuǎn)超出她預(yù)料。 其實(shí)她發(fā)現(xiàn)過沉淵來不及藏起的針線,卻仍是在看到禮物后狠狠被觸動。 他的愛不同于沉羽,是笨拙又努力的。 纖纖顫抖地掏出懷中的藥瓶,拔掉了瓶塞,卻久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她知道,時機(jī)已經(jīng)成熟了。 可是,機(jī)會只有一次,她不能這么倉促,一定要萬無一失。 纖纖站了一會兒,又慢慢蓋上瓶塞,仔細(xì)裝回懷中。 她要再見一次沉淵,她要再做一次確認(rèn)。 ? 纖纖踏入沉淵房中時,他聞聲抬頭看她,眼中亮起光,卻又反常地很快熄滅。 自沉淵為她被火灼傷后,他還從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色。 冰冷中夾雜著被背叛的感覺。 他死死盯著她,眼里逐漸現(xiàn)出痛苦。 被背叛? 纖纖下意識覺得不安,剛想說什么,沉淵眨眼之間來到她面前,手粗暴地伸進(jìn)她衣服夾層中,掏出了裝著安息草的藥瓶。 纖纖腦子一空,手腳冰冷,憑本能伸手去夠那個藥瓶,懇求道,“不,不要……” 沉淵卻比她動作更快,只見他手中冒出一團(tuán)黑氣,黑氣如藤蔓死死攀附住藥瓶,不多時便吞沒了藥瓶。 他手一松,黑氣消失,指尖掉落一把齏粉。 沉淵一字一字低聲道,“你動了它?!彼脑拵е鴱奈从羞^的壓迫感,同時抓起她的手腕死死扣住,然后漸漸收力,像是在懲罰她。 纖纖痛得皺眉,腦中卻空空一片,忘記了掙扎。 安息草沒了……她失敗了…… 下一刻,她又被沉淵粗暴地帶到床榻邊,狠狠被推倒。 然后,沉淵整個身體壓上來,不知是不是因為疤痕的緣故,他面容看起來竟有些扭曲。 “我的喜歡是不是讓你很惡心?” 他一把扯下纖纖腰間的白色毛球,用力扔了出去,“日日看著他的東西,真是惡心夠了?!?/br> 纖纖看著瘋子一樣的沉淵,驚慌地想逃,卻被他死死按住雙臂。 他眼中痛苦因近在咫尺而顯露無疑,嘴角卻像不肯認(rèn)輸一樣努力上揚(yáng)。 “說啊,你動安息草要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