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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別挺大的吧。” “嗯……還好,”喬鶴生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他:“還是能看出來的?!?/br> 岳天河取過那個相框,兩面都透明,照片后面秀氣的字體寫著——“小天河三歲攝”。 喬鶴生靠過去,摟著他后腰,掌心隔著棉料傳遞著淡淡的溫度:“叔叔阿姨是郎才女貌,你也遺傳了他們的優(yōu)點。” 岳天河輕笑了聲,把相框放回去,帶著喬鶴生一起躺上了床。 關了燈,屋子里一片黑暗,他們靠在一起,沒開空調(diào)也不冷。 “睡不著,聊會兒吧?!背聊藭海捞旌咏K于開口。 喬鶴生等他這一句很久了,在黑暗中笑道:“好?!?/br> 岳天河翻了下身,對著他側(cè)躺著,伸手往前一探,順著喬鶴生手臂往上,碰到肩膀時再向后繞,在他后背拍了拍:“抱歉,今天……讓你費心了。” 喬鶴生低低一笑:“你不想說,我又不好問,不多費點心……還談什么跟你一直過去下?!?/br> 岳天河也輕笑了下,而后呼了口氣:“不是我不想說……” 喬鶴生收緊搭在他腰上的手臂,等他繼續(xù)。 “之前跟你說過,東岳在申報示范俱樂部,如果順利拿到名額,之后機會能更多,也能發(fā)展得更好,而不是現(xiàn)在這種局面……”岳天河低聲開口,氣息斷斷續(xù)續(xù)徘徊在兩人胸口:“連市武協(xié)的趙主席都幫了我一把,結(jié)果還是沒中?!?/br> 喬鶴生輕輕拍著他腰側(cè),是無聲的安慰。 “三個名額,前兩個是本地的老牌子,他們中是理所當然的,至于第三個名額,說實話,如果其他哪個夠格的武館成功了我都不意外,但那個龍英……”岳天河聲音還是很輕,但有些沉郁:“一想到他那些明里暗里作假的成績,不干凈的手段得到的資源,我還是有點不甘心?!?/br> “嗯,我明白……”適應黑暗后能看到彼此的輪廓,喬鶴生俯過去,吻了吻他鼻梁。 “我們武術(shù)世家的孩子,從小就被拿來比,我跟杜鋒年紀差不多,以前參加各種比賽也經(jīng)常能遇到,大型賽事上他比不過我,我拿冠軍,他就只能拿二三名……”岳天河的語氣很淡,但喬鶴生偏偏能從這平淡里聽出他的驕傲:“……我媽走得早,青春期叛逆,我跟我爸鬧得厲害,總跟他對著干,他想讓我以后帶武館,我偏不,那個時候東岳已經(jīng)在走下坡路了,而龍英憑各種關系慢慢發(fā)展,很快就追了上來……其實我們不在乎這個,我爸不在乎,我更不在乎,偏偏這一輩杜鋒領頭,知道我最終還是接手了東岳,總要處處針對……” 岳天河頓在這里,呼吸有些沉。 喬鶴生跟他額頭相抵,小聲嘀咕道:“這不就是小心眼兒,爭不過又嫉妒,得勢了就耀武揚威?!?/br> “是這樣吧……”岳天河道:“他也知道東岳處境不太好,好幾次,他跟我談,想讓東岳跟他們合并?!?/br> “合并?” “說是合并,真要答應了,那東岳就該從市里除名了……”岳天河言語也犀利起來:“我懶得跟他拉扯,他反倒變本加厲?!?/br> 喬鶴生嘆了口氣:“你想象不到一個內(nèi)心偏執(zhí)不磊落的人要做些什么?!?/br> “……嗯,”岳天河合上眼,聽起來有點累:“這幾年,學員、名次、資格……他都從我這兒拿走不少,我退一步,他就進一步……我也不是被壓著打的性格,但現(xiàn)在的東岳不是以前的東岳,我沒有底氣,也不敢賭。” “天河……”喬鶴生低聲喊他。 “今天出結(jié)果的時候,趙主席親自給我打了電話……他說,本來東岳的申請材料已經(jīng)擺在桌上了,五選三……但會上的考核項,在選址區(qū)位里,多了個安全性指標?!?/br> “安全性指標?” “嗯……區(qū)位方面,東岳本來就不占優(yōu)勢,而他們不知道從哪兒統(tǒng)計了每個武館方圓幾公里范圍內(nèi)的犯罪率……” 喬鶴生沉默著,忽然想到之前發(fā)生的事。 “東岳這個位置,很早以前還好,后來新區(qū)發(fā)展得快,這邊就越來越冷清了,雖然離這兒十多分鐘車程的地方就是別墅區(qū),但你也看到了,這一片,說到底就像個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已經(jīng)是城市邊緣了……”岳天河的聲音終于有明顯的無力:“犯罪率……大事兒沒有,但小偷小摸的……確實比其他幾個地方多?!?/br> “天河……”喬鶴生的聲音里帶著點嘆息。 岳天河深吸了口氣:“我沒事……只是沒想到連趙主席都出面幫我,最后卻因為這樣的原因失去競爭力?!?/br> 喬鶴生緩緩收緊摟著他的手臂,哄孩子似的拍拍他后背。 沉默了會兒,岳天河的氣息也逐漸平穩(wěn)。 他說:“其實我也想得開,畢竟這幾年鬧心的時候多了去了……也就跟你發(fā)發(fā)牢sao,說了就算了,明天照樣帶訓練,學員來一個,我就教一個?!?/br> “……唉,讓我說什么好,”喬鶴生無奈輕笑:“你這么想得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了?!?/br> 不等岳天河回答他繼續(xù)道:“你這個人啊,看著比誰都厲害,比誰都能扛,但說到到底咱們也都是普通人,肯定有難過的時候……我不太了解東岳的發(fā)展,但從你說的,我看到的,我能理解你有多在乎它,所以……沒必要跟我裝輕松。” 岳天河在黑暗中注視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