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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楚音認得這張面孔,張口便問:三皇子哥哥今天來國子監(jiān)了?這不是巧了嗎!我好些日子沒瞧見他了。走,你前頭領路,我去和哥哥打個招呼。 得嘞!那就走吧! 這太監(jiān)本來就是奉了三皇子的命令,想請顏楚音過去坐一坐的,結果不等他開口,顏楚音就主動提出要見三皇子??梢娦聵泛钚睦镆驳肽钪首幽? 三皇子胎里帶弱,打出了娘胎就在吃藥。他這身子,若是生在貧苦人家,早就沒了。好在是生在皇家,什么都不缺,吃金咽玉地養(yǎng)大了,這兩年身子好了不少,雖然換季的時候還是會病上一場兩場的,但遠沒有以前那么嚇人了。 因為身體不好,太醫(yī)要他靜養(yǎng),所以三皇子很少在人前露面。 顏楚音和三皇子相處得不多,只知道三皇子書法極好,估計是以前生病時待屋子里練多了。三皇子很少出宮。主要是德妃總不放心他。也就是這兩年三皇子確實病得少了,皇上覺得不能這么圈著兒子,他才會來國子監(jiān)走動一下。 來了國子監(jiān),三皇子也不干別的,專找擅書法的夫子探討書法。 因為剛上完騎射課,顏楚音跑到三皇子跟前時,全身都在冒汗,三皇子遞給他一塊帕子,他擦了擦臉就把帕子丟到了一邊。三皇子皺了皺眉,支使著貼身太監(jiān):幫他擦擦,尤其是后脖頸那里。不擦干了,回頭見著風容易著涼。 顏楚音大大咧咧地說:三哥哥,你那有什么好的字帖,給我一本唄! 三皇子以為顏楚音有心向?qū)W,語氣溫和地說:音奴喜歡什么樣的字帖?是新派的,還是舊派的?舊派更古樸大氣,但新派靈巧,更合了你的氣質(zhì)。 不是我用。顏楚音擺擺手,家里剛來了個meimei,瞧著很好學的樣子,便想著要送她本字帖。好哥哥的形象哎,沈昱給我摔沒了,我得自己撿起來! 三皇子勸道:既然meimei好學,你做哥哥的不是更要給她做好榜樣?我給你挑兩本字帖,一人一本,回頭你和meimei一塊兒練字,叫她瞧瞧你的本事! 顏楚音: 三皇子假裝沒看見顏楚音臉上的為難,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字帖肯定要送兩本!他好奇地問:聽說你給太學捐了東西?怎么了?是有什么打算嗎?我在太學里正好有咳,有什么打算只管說來,我許是能幫到你點什么。 顏楚音好奇地看著三皇子。 三皇子看著若無其事,其實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種快問我啊快問我啊的氣息,如果你問我,我就告訴你我是如何知道太學那邊的消息的,快問我啊! 顏楚音想起一件事,前兩天剛聽長公主提過。 他立馬沖著三皇子拱手,恍然大悟:恭喜三哥哥! 三皇子假裝不好意思。但其實咳,他就等著這句恭喜呢! 原來三皇子的親事終于定下來了?;叔锛沂智遒F,父親正是太學里的博士,哥哥是上科進士,三年前入了翰林院。單論官職大小,那在京城這種地方,太學博士和翰林院小官的職位都不大,但真是頂頂清貴的,再沒有比這更清貴的了。德妃對此滿不滿意,顏楚音不知道;反正三皇子瞧著滿意得不行。 在兒女婚事的安排上,盡顯皇上的慈父心腸。 三皇子身體不好,受不得累,恰好又擅書法,那這輩子肯定要往清雅的方向發(fā)展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樣一門清貴的姻親,當真是最適合三皇子的。 顏楚音給太學捐了東西,三皇子肯定是從準岳父那里聽說的。他知道顏楚音最是古靈精怪,不會無緣無故給太學捐東西,只怕心里肯定在算計什么。只是三皇子實在猜不到顏楚音究竟想要干什么,正好今天見著了,便想問一問。 顏楚音有些為難。這叫他怎么說? 他能說這都是為了算計沈昱去的嗎,想要讓沈昱聞聞臭? 真這么說了,顯得他這個人很幼稚似的! 但三皇子真是關心他,他要什么都不說,也不好啊! 顏楚音靈機一動:咳,我這都是為了沈昱啊! 沈昱?丞相的孫子,太學四公子之首? 對,就是他!這不是這不是我無意間幫了他一次,他心里感激我,后來我們就偷偷摸摸做了朋友嘛。今年有秋試,他現(xiàn)在學業(yè)正緊張呢。我在別的方面幫不了他什么,只能盡量幫他改善一下伙食。顏楚音閉著眼睛瞎吹,把自己吹成了天底下最值得交的朋友,真羨慕沈昱有我這么一個絕世好朋友,我要是單獨給他一個人送吃的,又怕他不好意思,干脆就匿名捐了一大筆。 三皇子當場就信了,只對一點存疑:做朋友還用得著偷偷摸摸的? 害,偷摸著有偷摸著的樂趣。顏楚音亂說一氣,國子監(jiān)和太學不兩立,我和沈昱先這么偷摸處著。三哥哥,這事沒幾個人知道,你要幫我保密啊! 三皇子原本還想勸一勸顏楚音。交朋友不用偷摸著,這么偷摸著成什么樣子了!一聽說要幫忙保密,頓時感覺自己被交付了信任,一腔熱血油然而生。 他不假思索地說:沒問題,你們只管偷摸處著,我不告訴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