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齊天晚這一晚亢奮的沒有睡覺,他給賀杭打電話,跟他說自己的娃娃活過來了,和新雨回來了。 賀杭驚愕地聽著他明顯不一樣的聲音,還是開口恭喜了他。 齊天晚就這么貼在娃娃心口數(shù)了半夜,還是睡不著,他就披著衣服坐在了工作臺前,開始畫下一期要出的娃衣,天冷了,娃娃也要穿上厚衣服。 隨著上一次出現(xiàn),和新雨出現(xiàn)的次數(shù)開始增多了,開始是一周出來一次,然后是四五天,然后是兩三天。 她會從哪個玩偶上出現(xiàn)都不定,除了原本的娃娃,她很喜歡兩只大娃娃,在齊天晚給大娃娃換了體之后就更喜歡了,按照她的說法是,站得高望的遠(yuǎn)。 大娃娃更不方便攜帶了,齊天晚就隨身一個斜挎包,大娃娃就光明正大地待在他腰間。娃廠本來就是做娃衣的,對老板背著一個娃娃不覺得驚奇,但外人看到就很奇怪了,這么大一個帥哥竟然喜歡娃娃,看起來很幼稚很違和。 齊天晚我行我素,只要他開心就好,隨便別人怎么看。 立冬過后很快就大雪了,天一日冷過一日,A市往年不常下雪的,今年的雨里時不時飄出一些雪花來。 齊天晚給家里每只娃娃都裹上了厚厚的棉衣和帽子,帽子上兩個晃來晃去的毛球球特別可愛。和新雨每次醒來都要去戳一戳這些毛球球,她也像外面的雪一樣,一日健壯過一日。 齊天晚終于問清楚了和新雨的情況,那次車禍?zhǔn)軅麌?yán)重,她靈魂受損必須要沉睡修補(bǔ),原本在身體里睡上十天半個月就能恢復(fù)過來,可她的身體也被燒了,只剩下了一只腳,靈魂也跟著收縮成一小團(tuán)在那只腳里,恢復(fù)速度大大減慢。 也幸好齊天晚幫她將身體給補(bǔ)齊了,在恢復(fù)到一定程度之后,她適應(yīng)了新身體,恢復(fù)速度大大加快,終于醒了過來能出來了。 其實(shí)前段時間她一直都能聽到齊天晚的聲音,畢竟他現(xiàn)在變得非常聒噪,經(jīng)常抱著她說話,說得和新雨恨不得堵住他的嘴,他還總用食物饞自己,和新雨好想沖出去暴打他一頓。 除了這些,齊天晚對她的思念和痛苦也被她看在眼里。 從前和新雨只知道齊天晚喜歡自己,卻不知道他對自己的喜歡竟到了這個地步,她越是觀察就越是揪心,原本她以為隨著時間推移,齊天晚的傷心愧疚能減少一點(diǎn),可他的世界就像是容納不下別人一樣,除了她誰都不可以。 原來他對自己這么堅(jiān)定和執(zhí)著。 和新雨開始想要醒來了,她花了很長時間,終于能出來回應(yīng)他的告白。 還好她趕上了,沒有讓齊天晚等更久。 我不在你是不是很寂寞?和新雨歪著頭看齊天晚。 齊天晚搖了搖頭:沒有,你不是還一直在我身邊么。 那不一樣,我睡著的時候不能陪你聊天也不能回應(yīng)你。 齊天晚笑著道:可你現(xiàn)在回應(yīng)了,我知道你總有一天能回應(yīng)我,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和新雨沉默,沉默中心頭又微微震動起來。 齊天晚怎么就那么能確定呢,在靈魂受傷最重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她要離開了,那時候其實(shí)是有機(jī)會離開的,她在恍惚中感覺到一股吸力將她拉進(jìn)去,她在一條長長的橋上走著,有人讓她跳下去,只要下去了,她就能擁有新生命了。 可是和新雨一直想著齊天晚看向自己的眼神,她不能就這么離開,離開了齊天晚就只剩一個人了,她還欠這個人一輩子。 和新雨硬是掙扎了出來,然后就陷入了徹底的沉睡之中。 剛醒來時她以為這就是自己靈魂受傷時的幻覺,等到身體恢復(fù)的越來越好后,她就覺得那也許不是幻覺,而是真實(shí)發(fā)生的。 她也舍不得這個人。 沒有了自己他可怎么辦。 和新雨伸出手指去觸摸齊天晚的眉頭。從醒來后她就一直在各種玩偶的形態(tài),沒有再變成人,靈魂沒有完全恢復(fù),變成人會消耗力量。 齊天晚知道這一點(diǎn),就讓她多睡一會,不要總是醒過來。 和新雨不是不想變,就是有點(diǎn)心有余力不足,然而就在她伸出手的瞬間,連她自己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地變回了人形。 涼涼的手指按在了齊天晚的眉心處,觸感讓兩人都是一愣。 齊天晚伸手抓住她的手,沒有絲毫猶豫地將她拉到自己懷里恨恨吻了上去。 過了許久兩人才分開,和新雨臉頰紅撲撲地眨了下眼睛,終于說了一句話。 圍巾,圍巾擋住我下巴了。 齊天晚: 失策,娃娃裹得太厚實(shí),結(jié)果和新雨現(xiàn)在也裹得像個球一樣。 他將娃娃脖子上的圍巾和外套都扯掉,再一次抱住和新雨,兩人在地上滾了一圈,像是要將對方潛入體內(nèi)一般,抱得緊緊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齊天晚已經(jīng)道歉過很多次,但這次他還是又開口了。 和新雨知道他的心情,她捏住齊天晚的嘴:以后不許再提這件事了,我都說了我不在意了。我跟你說件開心的事。 什么? 等我恢復(fù)好了,我應(yīng)該能維持一整天的人形了,我就能一直一直陪著你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