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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雪等人謝了主子第一回 見面的恩賞,更是振奮歡喜起來:錢這東西多美妙啊,多的是人喜歡。哪怕不喜歡的,也得承認,這玩意兒絕不能少,更不能沒有。 宮人們上前說話的聲音似乎都更有活力了,有要賣好的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機靈道:“今兒午膳,貴人主要是有什么想用的菜,奴才這就去膳房說一聲。”見信貴人看過來,他忙加上一句表現(xiàn)下自己:“奴才小陸子,原是在大膳房當過差的?!?/br> 姜恒聞言也振奮起來:終于,可以自己做些飯桌上的主了! 午膳后,姜恒在新的書桌上鋪開紙筆,準備寫一寫上一月的工作總結(jié),以及下一階段的工作計劃。從儲秀宮出來,算是過了試用期。接下來才是她正式邁入‘嬪妃’職場。 她從前拿慣了簽字筆,如今換了毛筆寫字,總有不順手的地方。當時在儲秀宮學宮規(guī),她邊聽邊記筆記,一半是幫著自己記憶,一半則是練字。 后宮中女子字寫得好的也不多——這年頭文盲率百分之八九十,剩下的公府官邸里頭,公子哥都有不學無術(shù),大字不識一筐的,何況是姑娘家,讀書基本只為了認字能管家看賬。 姜恒之前是見過雍正爺?shù)恼圩由系呐t字跡的,有時候顯然是匆忙中草草幾筆,但也字跡颯然,非常賞心悅目。 她自然也要把字多練一練,向最高領(lǐng)導靠攏。 “回顧過去一月的…”姜恒寫了頭幾個字后,頓住筆。 她把紙揉成一團,扔到小香爐里去:這就是之前寫部門工作月度大事記以及工作總結(jié)寫習慣了,開頭都是‘回顧過去xx時間,在xx領(lǐng)導的支持下……’ 幾乎形成了肌rou記憶。 她剛鋪了紙要再寫,卻見秋雪秋霜兩個齊齊上前,明顯有話要說。 姜恒擱下筆。 秋雪帶著幾分小心開口問道:“貴人要不要先挑一挑衣衫和首飾?” 同為二等宮女,秋雪年齡要比秋霜大一歲,進宮早兩年。且她是內(nèi)務(wù)府尚衣監(jiān)宮女出身,對比一直被分在各宮做小宮女,后來太妃們精簡服侍人口,才被減員分到新嬪妃處的秋霜,當然顯得更有底氣一點。 姜恒雖說被各種蝴蝶劇情搞得有些迷惑,但好在分給她的四個宮女,都是《信妃錄》里的人。 作為女主的貼身宮人,這幾位宮女的出場頻次,比有的后妃都高。 尤其是秋雪這位女主最信任的掌事宮女,姜恒此刻看著她如書中描寫一樣的容貌:“瓜子兒臉,天生有些上挑的細眉,眼神凝實明亮。”可謂是看著就有些安全感和親切感:是第一次見面,卻又是熟悉的。 于是見秋雪上前問定衣裳首飾的事兒,姜恒就帶了笑:“明兒妃嬪們一起拜見太后娘娘,依舊撿一身大大方方不出錯的衣裳就是了。” 其實新人嬪妃原該今日拜見太后的,只是皇上已下了明旨,讓恂郡王督理治水之事,近幾日就要啟程,因而太后娘娘按著黃歷上今日吉日,去英華殿拜九蓮菩薩去了。 什么新人嬪妃拜見,哪有去拜神佛,求小兒子出遠門平安順遂重要。 姜恒不覺得明兒見太后,有什么格外要緊張的:太后已經(jīng)召見過她一次,言談和悅,而且十四爺是跟著自家阿瑪一起出遠門,只要她不犯什么大錯,太后就不會這會子挑剔她。 秋雪聽姜恒這么說卻是一愣,然后心里一沉:完啦,年貴妃把我們主子關(guān)著學規(guī)矩,學的有點久了!自己提起挑衣裳,主子居然只想著去拜見太后的衣裳,可自個兒想問的,明明是今晚預(yù)備被翻牌子見駕的衣裳??! 分過宮室,拜見過皇后的嬪妃,就是正經(jīng)入了妃嬪的行列,綠頭牌就要呈到皇上眼前去了。 就秋雪看來:皇上要是今天翻新人的牌子,她們貴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自然得提前準備起來。 姜恒看秋雪神情微怔,甚至眼睛發(fā)直,就直接示意她:“有話直說就行,若是一個屋里還要云里霧里你猜我猜的,倒是費勁”。 秋雪咬咬牙把話點透:“萬歲爺今兒還沒翻牌子,奴婢想著貴人是曾蒙萬歲爺召見的,又是新人里頭一份,若是今日見駕,這衣裳還得貴人來拿主意,我們好提前去預(yù)備?!?/br> 姜恒懂了,然后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秋雪果然是書里那個秋雪啊。 秋雪很能干也很忠心,哪怕女主最低谷的時候,也沒有生出過背叛之心。她之前是隸屬內(nèi)務(wù)府尚衣監(jiān)的宮女,負責的是物件,信貴人是她第一個主子,她服侍了,就會一路到底。 所以她會盡力去為女主周旋,靠著自己之前當差的人脈,盡量保住女主的衣料衣裳份例。甚至最難的時候,針工處推脫做不完,秋雪就自己帶著其余宮女上陣,做衣裳做到半夜,讓女主在年節(jié)下不會因為穿著舊衣裳,而受人譏諷。 在原女主看來,秋雪也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她特別熱衷于勸女主爭寵,勸她力爭上游。 以至于女主后來都有點怕她,像是學不下去習的擺爛學生,面對苦口婆心的輔導老師的躲避害怕。 姜恒想著不由笑了起來。 立在原地的秋雪摸不著頭腦:“貴人?”是她說錯話了嗎? 姜恒看著她道:“衣裳的話,就那件煙紫色繡木樨花的吧,也是尚衣監(jiān)送來的新衣裳。”見秋雪臉上立刻綻放出喜意,姜恒忙給她降溫:“只是,今夜應(yīng)該用不上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