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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聽她說的認真,可見真的害怕天鵝,就搖頭笑道:“罷了,等日后有機會,朕去承德獵苑的時候,你跟著隨行,看看真的老虎豹子,就知道天鵝不令人害怕了?!?/br> 姜恒沒話說了:忘記這滿清初期的男人,還是能打熊伏虎的,當然不怕天鵝。 皇上看過她無事,就囑咐她好生養(yǎng)著,仍舊回養(yǎng)心殿去,臨走前還道:“毛太醫(yī)最善醫(yī)骨裂、骨癆等骨病,雖說有醫(yī)婆給你摸過了骨頭沒傷著,到底還是讓他來瞧一瞧,給你調(diào)一點膏藥用?!?/br> 姜恒要起身謝恩,都被皇上一只手按?。骸皠e起來了,腳踝腫也不是鬧著玩的,若是不好生醫(yī)治,以后稍微一走,就容易扭到?!?/br> 蘇培盛在旁終于找到了機會,小心翼翼道:“回皇上,毛太醫(yī)跟著怡親王到順天府去了,估計明兒才回京?!?/br> 姜恒一聽這太醫(yī)跟著十三爺,那立刻說不用勞動了。 皇上略一沉吟,仍舊對姜恒道:“等他回來,到底讓他診一診才放心?!?/br> 今日此時秋雪提起這事兒來,還是一臉的快樂與陶醉:“可見皇上很是把貴人放在心上。這毛太醫(yī)兩三個月前,就被皇上指了,幾乎專跟著怡親王呢。連太醫(yī)院的輪值都免了?!?/br> 對于怡親王擁有專屬太醫(yī),姜恒毫不奇怪的點頭。 雍正朝歷史她頗為熟悉,對雍正帝身邊第一得力副手,大清的常務(wù)副皇帝十三爺了解的也不少。 據(jù)說怡親王就是因腿上的骨病舊傷一直遷延不愈,才英年早逝的。 皇上特意指給他一個骨科專家,想來是格外關(guān)照他的傷勢。 秋雪算著時辰:“一早就聽小陸子說,怡親王今晨回京就入宮見駕了。那毛太醫(yī)這會子應(yīng)該到太醫(yī)院了,奴婢一會兒就去請。” 姜恒不免對秋雪感慨道:“怡親王實在是忠勤,聽說三個月前才從河南回來?這回明明自己腿上有傷,還帶病往順天府去?!?/br> 唉,工作狂總有一個通病,就是忙起來顧不上身體。 秋雪剛準備出門去請?zhí)t(yī),聞言迷惑站住腳:“貴人,怡親王并無什么腿疾啊?!?/br> 正拿著新到的《龍文鞭影》看的姜恒一愣:“沒有腿疾?那皇上為什么指給他一位專擅骨癆等骨病的大夫?” 秋雪到底是從內(nèi)務(wù)府出來的,消息很是靈通,如今永和宮面子也正好用的時候,許多消息她都知道。何況皇上特意賞一個太醫(yī)跟著怡親王,這是天大的恩典,沒什么可瞞人的事兒。 于是秋雪只笑道:“不怪貴人稀奇,怡親王和毛太醫(yī)兩個人自個兒兒都奇怪。毛太醫(yī)跟皇上說了幾回,怡親王身子骨好,腿腳更沒問題,反而被皇上罵說他不肯盡心,還說若是他打包票,以后怡親王一切安康就罷了。太醫(yī)哪里敢作死打這種包票呢。這不毛太醫(yī)再不敢說什么了,只能時刻跟著怡親王,王爺出京他也要隨著一起去?!?/br> 她笑嘻嘻說完這些宮里閑話,卻見貴人忽然臉色發(fā)白,攥著書的手,使勁到把書攥出了顯而易見的皺褶。 秋雪從來沒見過自家貴人這樣,她見到的貴人,淡然而又堅定,是他們永和宮上下的支柱。 姜恒那一瞬間屬實是心亂了。 她原以為,自己近來心最亂的時候,就是被大鵝突臉的時候,誰料更大的沖擊還在這里等著她。 劇情脫韁而去,皇上跟書里的許多舉動不同,一直是她一塊心病。 她首先合理地懷疑自己這只蝴蝶,其次才懷疑旁人。但今天,秋雪這段笑吟吟的話,卻終于讓她證實了另一個可能性:不對勁的真的是皇上! 皇上讓一個專擅骨科的太醫(yī)跟著現(xiàn)在根本沒病的十三爺! 是像自己一樣的穿越?不,不可能。她做一個普通妃嬪,還是突擊補課了一個月的宮規(guī),才做到像模像樣,而且至今仍在惡補各種知識,從未有過懈怠??苫噬鲜翘煜轮?,要決斷這天下諸事,每天要上朝去面對王公朝臣,普通人穿過來,不可能立馬掌握住這雍正初期亂麻似的朝廷。 要雍正帝真是普通人穿越而來,那這個世界的主角,估計就是八爺了:廉親王估計得狂喜,皇上好像突然變成傻子了哎,太好了,快從龍椅上潤下去,換我坐龍椅! 但看皇上的氣勢,以及現(xiàn)在漸行漸穩(wěn)的朝局,就知道,這皇上不會是冒牌貨。 是《信妃錄》皇上重生版衍生文?還是……姜恒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后,另一種可能性卻浮上眼前:是哪一條平行時空的歷史線上的雍正爺過來了嗎? 所以皇上對后宮的態(tài)度變了,所以皇上這么關(guān)注十三爺?shù)纳眢w,所以這劇情才像脫了韁的野馬似的一去不復(fù)返。 “貴人,主子!” 秋雪的呼喊聲像是從遙遠的云朵上傳下來的一般,姜恒恍惚應(yīng)了一聲,然后才拾起自己的心態(tài),對秋雪扯出一個笑容:“我的腳踝忽然好疼,就是那種一抽一抽的疼,疼得我不敢呼吸,快去請毛太醫(yī)吧?!?/br> 秋雪聽她這么說,連忙往外跑去,還不忘叫在院中的秋霜:“先拿點冰進去給主子敷著,主子疼的厲害呢!我這就去叫太醫(yī)。” 秋霜忙從冰盆里鑿了一塊冰,用棉布包著送到姜恒眼前。 姜恒依舊在頭腦風暴中,觸手到冰塊卻覺得不夠涼,回過神來才明白,這是自己的指尖比冰塊還涼。 “主子臉色確實不好,要不奴婢給您熬一包太醫(yī)留下的止疼湯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