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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信妃娘娘卻是自己先過來了。 見黃楊臉上猶豫,裕妃倒是很快笑了:“還不快請進來!現(xiàn)在的信妃如何能等在外頭?” 黃楊忙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經請了信妃娘娘的到正殿,只道娘娘正在簪花,稍刻就出去,已有宮人準備了蜜水和白水請信妃娘娘用?!彼齻兎讲朋@訝歸驚訝,但把信妃迎進來卻是半點不敢耽誤的。 如今信妃娘娘還懷著身孕,總不能在外面等,曬著累著咸福宮可擔不起。 裕妃聞言就也正了正頭上的花:“唉,原以為那事過去了,只看信妃今日舉動,就知道沒消氣啊。也是,她脾氣再好,流言算計到孩子身上也總要動大氣的,何況……”何況信妃原本就算不得軟性子啊。 當年她做貴人的時候,在貴妃的生辰宴上就差點把貴妃氣暈過去,非常硬氣的就用一對金魚活頁冊打了貴妃的臉面。 何況今日,她自己就已經有了十足的底氣,不用再借助于外物了。 裕妃走出去前,想著一會兒可得把自己撇清下,那姓費的宮女雖在她宮里待過,可跟她沒有半點干系! 熹妃按照以往的時辰來到了咸福宮。 才進門,就聽到了里面的笑語。 迎接熹妃的黃楊,臉上堆滿了笑:“回熹妃娘娘,信妃娘娘在里頭?!?/br> 熹妃頓住了步子。 第104章 回京 郭貴人覺得,自己從沒打過這么令人如坐針氈的雀牌。 姜恒給裕妃準備的生辰禮是四套麻將,材質各不相同。但皆是用方方正正的牛皮小箱子裝著,抹開銅扣打開箱蓋,就可見大小相同,打磨光潤可喜的麻將塊整整齊齊累著,頗為賞心悅目。 裕妃打開一副便夸贊一副。 其中最昂貴的當屬一副燒的很透明,印著金字的玻璃麻將:時移世易,姜恒原來用的最多的玻璃制品,這會子卻是最昂貴的奢侈品。果然裕妃一看到這一副就立刻道:“喲,這可貴重了,得擺起來看著,這可經不得摔打?!睂儆陉惲行投菍嵱眯月閷⒘?。 后裕妃又看過其余三副,順手就拿起最后一副竹骨質地的一張牌,放在手里把玩著,翻過來一看,是一張東風。 裕妃暗暗嘆了口氣,人這一輩子簡直是雀牌,有時候不在于牌好不好,倒要看命數(shù)巧不巧,你的牌好,旁人說不得更好,正開一個天胡。而有時看著自己的牌不怎么樣,但可能一桌上其余人一個比一個爛,最后竟也贏。 天兒有些熱了起來,這竹骨雀牌是一種清涼蘊蓄的天然綠色,握在掌心倒是舒服。 裕妃收下這份生辰禮,與姜恒說完道謝并關懷的一程子客套話,然后轉頭對黃楊道:“咱們宮里也收著一套紅瑪瑙的雀牌,雖不如今日這金星玻璃的,但紅潤潤的也有幾分可賞玩處,你拿了來叫你信妃娘娘品鑒品鑒?!?/br> 還格外風趣道:“我知你喜歡各色紅瑪瑙紅玉石的擺件,你若喜歡那副雀牌——拿一箱金子來換就是了?!?/br> 滿屋里宮女都笑了。 姜恒莞爾:其實并非她喜歡各色紅瑪瑙器物,而是皇上,總喜歡給她送各色石榴器物,自然多紅色。 黃楊出門往庫房去,順手就帶走了咸福宮正殿廊下的宮人。 裕妃隔著窗子,見廊下無人,就開門見山:“前些日子聽聞meimei沒精神,萬歲爺和太后娘娘都不叫人去攪擾你的,我便有話說也不得上門,好一陣心焦?!痹ec她說話時直視她的眉眼,毫無閃躲處。 “慎刑司的事兒,我一般是不打聽的。但這回被抓走的那個姓費的宮女,原是在我宮里待過的,我聽聞了此事自然上心——她若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豈不是我這個前主子沒教導好?!?/br> 裕妃提起來還有點咬牙切齒:“原本以為她眼皮子淺嘴又敞,頂多是偷了東西亦或是與人拌嘴才被慎刑司拿了去。誰料托了人拿銀子往慎刑司尋了相熟的副主事問了,才知道她竟然編排出那作死的話!” 裕妃看著姜恒:“我原想去永和宮解釋一二的,正好這會子你來了?!?/br> 姜恒忽然想起她剛進宮的時候,年貴妃處特意送了一對金魚來為羞辱,姜恒原以為是自家事。可后來去中正殿,在門口就遇到了裕妃,聽她開解自己,告訴她不要年輕氣盛就沖年貴妃去,姜恒才知道,這宮里是沒有絕對秘密的。 區(qū)別只在于人說與不說。 就像這回的流言之事,皇上壓得住不傳,但各主位處,只要用心打聽,多少能知道些。 裕妃瞧著姜恒只出神不說話,還以為她不肯信,索性直接道:“事關孩子,你總要謹慎些的,將心比心,要是有人拿那些話來說我的弘晝,我自也是不肯輕易放過去的。要不這樣,我或起個厲害的誓給你,或是讓慎刑司的蘇嬤嬤過來,只管問我,她是問慣了人的,一句話對不上也看得出馬腳,我有問必答的。” 姜恒回神而笑:“這話就太重了,哪里用得上。裕妃jiejie爽快提了這事兒,我心里就信了。” “況且原本這流言的指向也太明顯了些,宮里負責漿洗的宮女不知有多少,偏是這個從jiejie宮里出來的宮女不檢點,又與各處牽連著,估計裕妃jiejie也委屈。” 聽了這話,倒是勾起裕妃心里的心病來。 “meimei說到這份上,我也就與你說句實話,我心里也著實不好受!皇上不肯細查這事,自是正理,沒個為了無理流言就把宮里鬧個天翻地覆的。但我心里著實憋屈著:那宮女既是我宮里出去的,我就總背著一個疑影兒洗不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