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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橋遺憾撒手:真是的,怎么不剪了,我還想喝一杯跟娘娘同一壺出來的茶水呢! 還在作勢爭壺的焦進和劉二奇兩個眼神一碰,相視一笑。 雖說貴妃娘娘年輕,但這一手倒是很沉得住氣,若是進來就上趕著跟年氏說話,勸她放下剪子,勸她好生治病,那就被年氏拿捏住了。 倒是貴妃娘娘這般不理不睬的,年氏先熬不住就是先輸一城。 接下來只要貴妃繼續(xù)不理睬年氏,由著年氏先提條件,就好往下談了…… 他們想到一半,卻聽貴妃開口了:“這么好的綢緞,年嬪為什么要剪了呢?難道有什么想不開的?” 焦進和劉二奇的眼神就變成了嘆息加可惜:哎呀呀!怎么娘娘您這會子沒繃住先問話了呢,這豈不是顯出您著急怕她死嗎! 果然聽到姜恒問這句話,年嬪嘴角就露出一個冷笑:你們還是怕我死。 于是冷笑威脅道:“呵,我連命都不顧惜,何況綢緞這些無用的身外之物,要它們何用!” 姜恒:好嘞,等的就是這句話! 于是轉(zhuǎn)頭對身后跟著的七八個特意挑選的身強力壯宮女太監(jiān)道:“既年嬪說不要了,你們就搬走這些衣料與這西苑的幾十個宮女太監(jiān)們分了吧?!?/br> “雖說不成整匹了,但這些料子倒都是難得的。便是半匹或是幾尺也是有用的,難為你們這么遠跟著走一趟過來清廈堂,就算跑腿費吧。如今圓明園的總管就在這里,你們現(xiàn)就分了,各自去登記了賬目,注明是年嬪賞的,到時候或拿著換銀子,或是出宮時帶出去賣了,也算是一筆進項。” 跟著的宮人立刻謝恩行動起來。 充分驗證了那句,地上若有十斤的石頭可能抱不動,但要是有十斤的鈔票那絕對抱起來就跑說不定還能破個百米沖刺記錄。 在宮人眼里,年嬪咔咔糟蹋的這些料子,別說成尺的大塊,哪怕碎成巴掌大的小塊都很值錢! 尤其是對宮女來說,她們在這清貧沒有賞賜的西苑,就要素日多做針線,再央求能出去的太監(jiān)們帶出去賣了換些錢回來才夠用。 這會子若有這樣的好料子,巴掌大一塊做了荷包拿出去賣都是一筆不菲的進項。 于是在年嬪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前,七八個宮人已經(jīng)把散落在地上的綢緞給搬空了,甚至沒剪的都不放過,速度之快如錦鯉搶食。 年嬪當場大破產(chǎn)。 其實一匹緞子要裁衣前也是得先剪開,別看年嬪剛才瘋批似的一頓cao作猛如虎,其實等人走了,她幾乎不損失什么,剪開過的大塊料子收一收照樣可以用。 然而那是衣料還在的情況,現(xiàn)在滿地貴如金子的緞子直接都沒了啊! 對年嬪來說,這些當年盛寵時的華美之物,也算她的心靈寄托。她時不時會拿出來翻看一下。這一次也是狠了狠心,才舍得拿出來一頓下剪,誰料直接被搬運一空。 年嬪反應(yīng)過來后,真是氣的眼前大黑:“瓜爾佳氏!你簡直是個土匪響馬!” 姜恒心道:怎么說話呢,我這起碼也是個仗義疏財?shù)木G林好漢啊。 但面上仍是不解里帶著三分體貼道:“年嬪這話從何說起?我只是理解你的心情,既然都想告別這個美麗的世界了,自不肯要這些身外之物掛累,恨不得都剪了才罷休。只可惜年嬪還病著,體弱剪不過來,我?guī)蛡€忙給你散了也是一片好心?!?/br> 年氏被這話氣蒙了:“你狡辯!” 姜恒嘆息:“唉,好心好意總是被人誤解,年嬪娘娘也太會委屈人了?!?/br> 旁觀的焦進和劉二奇:……對不起,以為貴妃娘娘沉不住氣,是我們兩個想多了。 年氏被她氣的頭暈眼花好一會兒,才終于想起了主線任務(wù):不對,何必跟瓜爾佳氏掰扯,按這個套路下去,自己又要重蹈當年生辰宴被她帶跑偏的覆轍了。 于是年氏只盯著姜恒道:“你不必弄這些玄虛故作鎮(zhèn)定,今日你既然來了,就說明宮里太后和皇后不敢叫我死,難道你就敢?!” 姜恒莞爾,言辭篤定:“年嬪不會死的?!?/br> 年氏從袖子里摸出一把更加鋒利清亮的銀剪,對著自己的心口,恨聲道:“你以為現(xiàn)在我還怕死嗎?” “瓜爾佳氏,咱們是有深仇大恨的,索性當面鑼對面鼓說清楚:今日你到了這清廈堂,若是我立刻死了,你出去這個門后說得清嗎?聽說你現(xiàn)在也有兒有女了,真是恭喜!”年嬪對著她不住冷笑道:“難道你不為兒女想想?若是你牽扯到逼死我這樁事上,熹妃裕妃會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她們會在皇上跟前說什么話?會不會牽連你的兒女?” 年氏目光肆無忌憚掃過皇上身邊兩個內(nèi)監(jiān):“你以為帶人來就有用?咱們皇上的性子,我知道的不比你少。他懷疑的事情,誰解釋都無用。就像他不肯信我哥哥,非要殺了他一般。”說到年羹堯,年氏還哽咽了一下。 姜恒感嘆:其實你真不太了解皇上啊。 面對年氏歇斯底里的威脅,姜恒依舊平平靜靜重復(fù)上一句話:“年嬪不會死的。” 年氏把剪子往身前又遞了三分:“你真以為我不敢?” 旁邊秋雪心都要跳出來了,她可是知道,娘娘從皇后處領(lǐng)的差事是,要年嬪一定活著。 姜恒仍是淡然搖頭:“你敢不敢我不知道啊,但年嬪是不會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