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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煙知道,司柏燃以前寒暑假經常和兩位老人家住在一起, 關系極好。 在此之前, 她曾在司柏燃書房里的一本學術雜志上,看到過他姥爺?shù)拿? 他很驕傲地告訴她,他姥姥和姥爺都是很厲害的大學教授。 的確是兩個很厲害的人。司柏燃姥姥的名字,甚至是她這個不混學術圈的人,都聽過的。 那段時間, 司柏燃情緒不佳,經常去看望姥姥姥爺。 兩位老人家住在后海北沿的鴉兒胡同里。 有一天司柏燃回來后, 問夏煙:“你知道我姥姥最近天天去干什么嗎?” “干什么?” “她拉著我姥爺去后海跳舞。” 司柏燃笑了笑,接著說:“我姥姥當年就是在聯(lián)誼舞會上認識的姥爺。我姥爺他出身不好, 當年很被人瞧不上, 而我姥姥家里成分很好,但在舞會上,她一眼就看到了我姥爺。” 那天是那段時間以來, 司柏燃心情最好的一天,他給夏煙講了很多姥姥姥爺過去的事情。有一些是兩位老人家告訴他的, 有一些是他從mama、姨姨那里聽來的。 夏煙坐在沙發(fā)上, 拆了一包小熊軟糖, 自己吃了一粒, 又喂給他一粒,然后靜靜地聽著他講。 即使司柏燃不加修飾, 姥姥和姥爺?shù)墓适乱埠軇尤恕?/br> 在那段特殊時期里, 司柏燃的姥爺被下放到張家口蔚縣的農村改造, 還被關進牛棚里,姥姥因為看線裝書被打成□□,下放到郊縣農場。 兩人失去聯(lián)系。 司柏燃的姥爺在那場浩劫里受盡屈辱,身體和心靈同時受著折磨,數(shù)次想要輕生,但因為心中有掛念的人,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 在牛棚里,沒有紙沒有筆,他便用石子在樹葉上寫字,寫得很簡短也很潦草,但都是他想對姥姥說的話。 后來那段艱難的歲月結束,姥爺回到北京,除了幾大包樹葉外,什么都沒帶。 那些葉子,至今還被姥姥珍藏著。 在司柏燃的印象里,姥姥和姥爺幾乎從沒有吵過架。每次姥姥一生氣,姥爺便去哄姥姥,他對姥姥幾乎是百依百順。 如今姥姥生病,最難過的就是姥爺。 因為,姥姥不認識姥爺了。 姥爺?shù)谝淮温牭嚼牙褑査澳闶钦l”的時候,司柏燃看到他臉上閃現(xiàn)出錯愕和痛苦。 但這種神色,司柏燃只見過一次。 他再次碰到姥姥問姥爺“你是誰”的場景時,姥爺已經變得笑呵呵的,回問姥姥:“你不認識我了?那我?guī)闳セ闳ゲ蝗???/br> 司柏燃看到姥姥的臉上露出笑意,她的眼睛在那一剎那亮起來,仿佛重新變成十幾歲的少女。 盡管她已不記得姥爺了,但他仍舊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點頭說:“去的去的?!?/br> 司柏燃不放心兩位老人家去滑冰,又不想掃興,只好帶著兩個保姆,一起陪姥姥和姥爺去什剎海。 他們到什剎海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來鐘,夕陽西下,冰面被照得金光璀璨,在司柏燃的面前,一位高挑俊朗的老頭攙扶著一位穿紅衣的老太太,小心翼翼地走著,兩人不知說了什么,然后在下一個瞬間,他們一同揚起手臂,像是要跳舞。 司柏燃看著看著,眼眶發(fā)酸,那是他見過的,最美的景致。 夏煙聽得心潮起伏,她沒想到這世上真的有愛情存在,還可以跨越幾十年,依舊不減分毫。 她看著司柏燃的眼睛,在他講這些的時候,他的眼睛里有光,不像她,從始至終,他對愛情都有著敬畏之心,他憧憬、并相信愛情。 司柏燃說:“我姥爺現(xiàn)在天天在家里照顧我姥姥,有時候我瞅著,就像照顧小孩兒一樣。” 他說著看了看夏煙,調侃道:“放心,我以后也會照顧你的?!?/br> 夏煙輕哼了一聲,她才不要。 她幾乎從不去想老了以后的事情。夏煙其實很懼怕衰老,懼怕臉上布滿皺紋、病痛纏身、甚至不能自理的日子。 想想就是噩夢。 她寧愿活的時間短一點,也要活著的每一刻都是美的。 不過這些話不能對司柏燃講。被他知道了,他肯定又要不開心。司柏燃很不喜歡她“只活今天不管明天”的人生態(tài)度,好像她從來不覺得他們兩人會有未來似的。 夏煙不知道該怎么樣才能讓他明白,明天是不可預料的,很多天翻地覆的變化,不過發(fā)生在一瞬之間。 她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去想明天。 這樣想著,夏煙心中竟然一痛,她抬起手,撫摸上司柏燃的臉。這是一張年輕、帥氣的臉。她想象不到他老了后是什么樣子的。 估計即使老了,他也是個帥老頭。 不論將來他的世界有沒有她,她都希望,他可以平安健康,一生順遂,一生無憂。 司柏燃握住她的手,對她說:“煙煙,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姥姥和姥爺去吧?!?/br> 夏煙一頓,隨后點點頭,輕“嗯”了聲。 - 司柏燃的姥姥見到夏煙,很是高興。她拉著夏煙的手,問了很多東西。不過過一會兒,姥姥便忘記了,于是又重新問了一遍。 夏煙不厭其煩,耐心地和姥姥聊著天兒。 正是一天中陽光最好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坐在寬敞的院子里曬太陽。中午阿姨做了很豐盛的午飯,其中好幾道都是夏煙愛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