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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曲子,是恩師親自手把手教過他的,他也是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將其研習(xí)透徹。 可看眼前之人,似乎并非費(fèi)什么力氣就能將曲譜詮釋得入木三分,這么看那花孔雀倒是有幾分才氣。 只是他扮起女裝來,倒是異于常人的美貌,若他不是提前知曉,只怕他也會相信季韞就是一個女子,不得不承認(rèn),季韞相貌確實(shí)從眾。 一曲終了,季綰起身行謝禮。 殿中卻是悄然無聲,季綰抬頭巡視了一圈眾人。 她心中納罕,難道是她彈錯了?不該是這個反應(yīng)吧。 正疑惑著,她聽到有掌聲從前方傳來,抬眼一瞧,正是周沐白對她舉手鼓掌。 隨后便是眾臣雷鳴般的掌聲,如潮涌動,響徹整個四夷館,經(jīng)久不散。 角落當(dāng)中的劉昀眸光一直盯著那場上的白衣“女子”,當(dāng)真天生尤物,男生女相,才貌也是萬里挑一得好,一抹玩味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他一眼就認(rèn)出,那琴師是季韞扮的。 晉國第一琴師,果真不負(fù)盛名,姿容技藝,堪當(dāng)?shù)谝弧?/br> 季綰朝眾人淡淡一笑,又起身施了謝禮后,欲收琴而去。 此時,那蒙古韃子忽然起身,攔住她的去路,他瞇著一雙眼看她,對她講了一句蒙古語,便作勢靠近她。 季綰并未聽懂他說了什么,只覺油膩惡心,忙斂身后撤一步拉開距離。 那蒙古韃子見季綰沒搭理他,發(fā)起怒來,竟朝她臉龐伸出手欲扯去她的面紗。 季綰未料那人會有如此行徑,躲閃不及,面紗眼看就要被摘下,而自己也要重心不穩(wěn)摔倒在地。 啊,完了,今日怕是要出丑,她可打不過這膘肥體壯的蒙古韃子啊。 況且這花含煙也不會武功吧,她現(xiàn)在出手不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眾臣驚呼,這蒙古韃子想干什么,已經(jīng)有人向外大叫侍衛(wèi)進(jìn)來。 劉昀見此剛想出手,忽然一個有力的臂膀扶住季綰欲傾倒的身姿。 周沐白伸出單掌將那滿是橫rou的手掌向外一撥,又暗中卸了他的力,那使臣再想抬起手來,卻怎么也抬不起來。 他一手?jǐn)堊〖揪U,又厲聲對那使臣說了一句蒙古語,似乎是在斥責(zé)。 此時殿內(nèi)沖進(jìn)幾個帶刀侍衛(wèi),眼看著周沐白將那韃子制伏,便未出手。 蒙古韃子被周沐白訓(xùn)斥,又見有侍衛(wèi)在場,有些悻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低頭喝酒。 季綰見自己還在周沐白的臂彎里,姿勢極其曖昧,心不自覺的慌了一下。 從未有男子離她這樣近過,近道他身上隱隱散發(fā)的沉水香都能聞見,還能看見他雙眼皮上的長睫毛,季綰驚訝,這貨是個睫毛精嗎,長那么長有點(diǎn)讓她羨慕。 咦?自己在想什么?意識到以后,她不著痕跡地掙脫開他的懷中,雖然他的味道還挺好聞。 “沒事?”周沐白在混亂當(dāng)中壓低了嗓音問了一句。 季綰不自覺的臉色紅了,要不是面紗掩著,又要被他瞧見,她輕聲回,“沒事?!?/br> 緊接著她抱起琴,在眾人眸光中踩著碎步離去。 周沐白回到座位上坐下,他伸手握住酒杯,神色微怔。 剛才形勢緊迫,他不得不出手,國之體面是一方面,可還從未有人敢隨意動他的人,他的人只能他自己動。 只是他的手臂攬過季韞纖薄的肩膀和妖嬈的腰際,他素來不喜歡與人觸碰,此刻觸碰過的地方像是著了火一樣。 他怎么都覺得剛才那感覺還在自己的手臂上,季韞身姿委實(shí)太過纖瘦綿軟了些,雖然劍術(shù)高超,可身子不強(qiáng)壯。 為官常常需要?dú)椌邞],損耗身子,季韞單從這項(xiàng)上看就不適合當(dāng)官。 周沐白看了一眼那最末空著的座位,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季綰換裝后,又悄悄回到殿內(nèi),繼續(xù)隨眾官宴飲。 剛才的一幕著實(shí)驚險(xiǎn),要真讓這蒙古韃子占了便宜,那她該如何是好。 還好周沐白反應(yīng)迅速,他雖然臉黑了點(diǎn),但是大事還是拎得清的。 周沐白今兒救了她,她似乎應(yīng)該謝謝他。 可轉(zhuǎn)念又一想,他平日對她吆五喝六的,她這也是為了公事受欺負(fù),她謝什么謝,他救她是應(yīng)該的,她這是為公受辱。 她朝周沐白看去,見他依舊在和蒙古使臣推杯換盞,只是臉色拉的比長白山脈還長,足像是誰欠了他一百萬兩銀子。 他忽然朝自己的方向看來,季綰心里咯噔一下,收回目光,忙喝了一口茶給自己押驚。 下一次她再也不要這么自告奮勇了,要命啊... 宴會散去時,季綰終于松了一口氣,送走那蒙古使臣,天色已經(jīng)暗下。 季綰被告知可以下值,她內(nèi)心的小孔雀歡呼雀躍,可面上依舊是沉穩(wěn)持重,與眾官在朱雀門一一作揖道別,隨后上了自家馬車,攤在自己的軟墊上,可真舒服啊。 周沐白在夜色中看了一眼那個被眾人稱贊為“天生尤物”的身影,他垂下眼眸,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 “嘖嘖,這小季大人,可真是天生的尤物啊,人家這次做了這么大的貢獻(xiàn),又險(xiǎn)些受辱,你不應(yīng)該感謝一下?” 明青州忽然出現(xiàn)在周沐白身后,自從知曉宴會上一幕,他對季韞的看法又改觀了一些,果真聰慧伶俐。 周沐白轉(zhuǎn)過身,“謝?他身為我大晉官員,吃我大晉俸祿,為大晉做貢獻(xiàn),難道他不是應(yīng)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