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綰點(diǎn)點(diǎn)頭，“哦，爺, 小的有一個想法?！?/br>
    “說?！?/br>
    “爺想要打聽消息，咱們可以去茶樓用早膳, 哪里的消息一定多?！?/br>
    周沐白點(diǎn)頭, 似乎挺有道理, 他瞟了她一眼, “你怎么知道？”

    季綰一本正經(jīng)地低聲對他說，“話本上看的?！?/br>
    “話本上看的？”

    周沐白抬起頭, 飛給她一個眼刀子, “話本上看得你也信！”

    這個二貨！

    他急速跨出了門, 季綰則是狡黠一笑小心地跟在他身后。

    “爺，別不信嘛，試試看啊?！?/br>
    嘿嘿，她的話本武俠夢是不是要實(shí)現(xiàn)了呢？

    兩人幾番打聽，來到了一件名為悅來茶樓的地方，這可是常州城內(nèi)最大的茶樓。

    踏進(jìn)大堂，堂內(nèi)熙熙攘攘著，來用早膳的食客絡(luò)繹不絕，幾位小二穿行在各個桌前上菜收拾桌子，好不忙碌。

    周沐白帶著季綰尋了一處清靜的角落坐下，小二熱情地上前，“二位爺，要吃點(diǎn)什么？”

    季綰隨意問道：“你們這早膳招牌菜是什么？”

    小二道：“自然要屬咱們店的雞湯米線了，嘗過咱們茶樓的食客都會回頭吃呢?！?/br>
    季綰點(diǎn)了點(diǎn)頭，“爺，咱們來兩碗嘗嘗？”

    周沐白點(diǎn)頭，他對于吃食從來沒有過多的挑剔。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季綰十分親和地與店小二交談，這個人好似無論到什么時候，都透著一種渾然天成的自信與灑脫。

    他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雞湯米線馬上被端來，季綰看著香氣噴噴的米線，忙笑著招呼周沐白，為他抽出一雙筷子。

    “爺，嘗嘗看?！?/br>
    周沐白接過筷子，看著季綰馬上就要用，他忙止住，“等等?！?/br>
    季綰忽然一拍頭，“哦，對對，爺?shù)抿?yàn)一下?！?/br>
    只見周沐白又掏出銀針驗(yàn)過，最后還用那絹帕，給兩人擦了筷子。

    季綰見此，哎喲喂，周沐白簡直，這是強(qiáng)迫癥嗎？出門在外還這么多講究。

    季綰雙手恭敬地接過周沐白擦過的竹筷，“哎，謝謝，爺。”

    周沐白開始無聲用膳，季綰看著周沐白，這家伙吃飯吃的還挺斯文。

    看別人吃這么熱的米線，都汗流浹背的。

    周沐白倒是吃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連湯汁都未曾灑出來，經(jīng)過這幾月相處她越發(fā)覺得周沐白的禮儀教養(yǎng)似乎是透在骨子里的。

    這就是一國首輔風(fēng)范？百官表率？

    季綰低頭吃著米線，她才沒管那么多，她怎么開心怎么吃。

    跟周沐白一比，她好像天生就是散漫懶怠的，但是她也并不會因此覺得自己少了什么，從小到大她就這么過，也沒什么不合適不對的，老子開心最重要嘛。

    用過早膳，兩人并未急著離開，而是一直坐在這處，看著茶樓當(dāng)中的人聽書唱曲。

    兩人一天聽下來，常州城情況也摸個大概。

    這王丞倒卻如周沐白所說喜歡出入青樓，只是兩人想要接近王丞，以周沐白的身份怕是十分容易暴露。

    季綰倒是想了一個絕妙辦法，她對周沐白說道：“爺，小的可以扮女裝，去探聽消息?！?/br>
    扮女裝嘛，她又不是第一次了，輕車熟路啊。

    周沐白打量著，“你行？”

    “爺不是忘了，接見蒙古使臣不也是小的扮裝嘛。”

    扮女裝固然是沒有問題，可周沐白總像是覺得哪里有不妥，可到底是哪里不妥，他也說不上來。

    “那，你自己小心。”

    季綰點(diǎn)頭，“哎，爺放心?！?/br>
    入夜，常州城最大的花街，天香樓內(nèi)，人聲鼎沸。

    這天香樓乃是常州首屈一指的青樓，是那城中達(dá)官貴人的銷金窟，紈绔子弟的浪蕩處。

    今夜照比往日更甚，只因聽從外省來了一位花魁舞姬，長的那是貌若天仙，仙女下凡一般。

    更重要的是，她舞技出眾，仙姿妖嬈。

    城內(nèi)各個顯貴今夜紛紛慕名而來，戌時到，整個天香樓的大堂人滿為患。

    只聽琴音在堂內(nèi)緩緩響起，堂中放了一面大鼓，想來今夜這舞姬是要踏鼓起舞。

    正當(dāng)欣賞琴音中，眾人忽見從樓上飛掠下一個嫣紅的身影，只見一身姿曼妙的女子落在大鼓的正中央，她光著腳，隨著琴音踩著節(jié)奏，踏鼓起舞。

    那舞姬一身紅衣，蒙著面紗，光看向那雙眼，便足以叫人惑了心神，季綰提氣，做出了一個玄身，灑出一早藏在袖中的花瓣，好一個天女散花。

    看得眾人眼花繚亂，各個顯貴紛紛在閣樓大堂中拍手叫好。

    無數(shù)的金銀財帛紛紛扔向那張大鼓當(dāng)中，季綰卻不為所動。

    一舞下來，掌聲呼喊聲如潮水般涌動，季綰看著堂中眾人，捕捉到那個玄色的身影，對他一眨眼。

    周沐白微微點(diǎn)頭，示意季綰做得不錯。

    他就知道，她蠱惑人心向來都是她的拿手好戲，如今到了這一處陌生地，不也是只用了一支舞，便輕易俘獲了眾人的芳心了？

    他扶額，妖艷惑眾啊。

    接下來便是堂中眾人紛紛競價，看誰能夠買到這新到花魁第一夜。

    競拍許久，老鴇才給了季綰一個名字，正是王丞。

    季綰笑著應(yīng)下，跟著老鴇來到王丞的包廂，剛一進(jìn)門，便看到里面做了幾位腦滿腸肥的官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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