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東海又濕又冷，最高氣溫都很少超過十度。

    雖然學(xué)校有空調(diào)，卻也給學(xué)生們加了限制，放學(xué)后想留校自習(xí)的，只能去指定的幾個教室。

    之前孟云意和陸序經(jīng)常兩個人就霸占一個教室，如今卻擁擠了很多。但他倆一直在較勁，還越來越激烈，哪怕是在人多的空調(diào)室，他們也幾乎都是最晚離開的。

    “我們這些窮人在學(xué)校蹭空調(diào)也就算了，你這種富二代，跟我們搶什么？”

    一回頭又看到總是喜歡坐最后一排的陸序，孟云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陸序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家不是有空調(diào)，裝什么窮？”

    孟云意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估計是肖霖川跟他說的，因為肖霖川去過她家。

    那個大嘴巴，怎么什么都說？

    “裝得起空調(diào)，又不代表交得起電費。”孟云意聳聳肩，好奇地看向他桌上，“你今晚看的什么？”

    陸序沒回答，只把面前的輔導(dǎo)書豎起，給她看封面。

    又是外語。

    孟云意有些不爽。

    兩人的總成績并沒什么差距，但之前兩次考試，還有平時的測驗，陸序的外語成績都明顯優(yōu)于她，特別是口語。

    畢竟他之前上的是國際學(xué)校。

    “好端端的，干嘛轉(zhuǎn)來這邊？就算要來，國際部不是更適合你？”

    陸序靠著墻，抱起手臂：“我轉(zhuǎn)學(xué)還要你同意？”

    又是那副欠揍的模樣。

    孟云意不屑地哼了聲，轉(zhuǎn)頭收拾東西。

    陸序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好端端的，干嘛在這兒讀？就算要來，另外那個校區(qū)不是更適合你？”

    本部不讓學(xué)生寄宿，而另外那個校區(qū)是全寄宿制。之前她為了搶回第一名都快魔怔了，天天嚷著想寄宿，他知道后倒很得意。

    孟云意冷哼一聲：“沒寄宿不照樣考贏你了？”

    “一次而已，得意什么？”

    她再次回頭，朝他微微一笑：“這句，是我的臺詞?！?/br>
    迎上她挑釁的目光，他忽地笑了下：“敢賭嗎？”

    “有什么不敢的？”孟云意叉著腰，比他還要狂妄，“當(dāng)心把你底褲都輸光。”

    他又輕聲笑了笑：“你不會……只想贏我的底褲吧？”

    孟云意瞪他一眼，悠悠地道：“要是我贏了……”

    他勾起唇角：“你想要什么？”

    還是那副勝券在握、不可一世的樣子，可又不得不承認，這家伙生了副好皮囊，不管內(nèi)里多討厭，那張臉都讓人賞心悅目。

    是真的很帥。

    視線漸漸落到他唇上，瞧著那個好看的弧度，孟云意鬼使神差地開口：“要是我還考第一，你就讓我親一下?！?/br>
    沖動是一時的，可話出口，很多東西就收不回來了。

    那一刻，她心里確實有些亂。

    但更讓她心亂如麻的，是陸序看她的眼神，是他接下來的話。

    “我要做……那天你和譚堯做的事?！?/br>
    她不確定陸序在說這些時，有沒有幻想那個畫面。但她已經(jīng)變得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眼睛看著他的手，腦子里想的也是他的手。

    那樣好看的一雙手，伸到她腿間，撩撥，撫弄，一點點深入……

    就連腿根濕潤處，也仿佛夾著他的手。

    那一晚，毫不意外，陸序入了她的夢，用那雙修長的手把她送上高潮。

    等再見他時，她更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和大腦。

    想看他，想聽他的聲音，也想……把夢中的一切變成現(xiàn)實。

    他既然都能提出來，那就說明，他也是想的吧。

    昨晚，有沒有做一樣的夢？

    看到她時，他腦海里想的是什么？會和她一樣嗎？

    不知不覺間，心里那個本就被他占據(jù)了大半的地方，裝得越來越滿。

    以前裝著他，因為他是敵人；現(xiàn)在念著他，卻多了另一種欲望。

    其實孟云意也想過，只要自己故意答錯幾道題，那個夢就能成真。

    可是，再次輸給陸序……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雙手而已，哪兒不能找？他陸序有什么特別的？

    不過就是比別人帥一點，身材好一點，成績也好一點。

    反正，就只是個普通的男人。

    叁天后的月考，她拼盡全力，絲毫不敢懈怠。

    在這件事上，她沒有猶豫。

    只是查成績那一刻，心里還是小小地亂了一下。

    既想贏，又隱隱想輸。

    接受不了第二名，可看到自己是第一，又清楚地感覺得到內(nèi)心深處的失落。

    陸序……是故意輸?shù)膯幔?/br>
    恍惚中，她又給老師發(fā)了消息，詢問陸序的成績。

    然后，看著手機界面，無聲地笑了笑。

    只比她低一分，那就不可能是故意的。

    起碼說明，他當(dāng)時不是一時沖動，至少，他沒有后悔說出那個賭約。

    從食堂回到教室，視線又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陸序。

    他就像是在等著她似的，一直盯著門口，很快就與她四目相對。

    臉上沒什么表情，但那雙眼睛里，那樣深邃的目光……

    孟云意感覺心跳得有些不正常。

    她贏了，主動權(quán)在她這里，她隨時可以吻他。

    放了學(xué)，去校外吃完晚飯，自習(xí)照常進行。

    只是這次，兩人都沒去指定的空調(diào)室。

    不能開暖氣，教室里寒氣襲人，桌面冷冰冰的，手貼上去沒多久就開始僵硬。

    孟云意放下筆搓著雙手，正暗罵自己有病，一件厚實的外套就從上方罩了下來。

    頭被蓋住，眼睛也看不到，卻能感受到衣服散發(fā)出的熱意，鼻前還飄著股淡淡的香味，不像是香水，應(yīng)該是什么好聞的香薰。

    把衣服掀開，她回頭看向陸序。

    外套是被他扔過來的，此刻他還在自己座位上，里面只有件白色毛衣。

    “有??！”她沒什么好氣，嘴角卻忍不住上揚，“拉鏈打到我了?！?/br>
    他輕嗤了聲：“這么嬌貴？”

    “打在臉上會受傷的好不啦？”

    他把手一伸：“那還我?！?/br>
    孟云意一把扔過去，卻沒能罩在他頭上，而是被他接住。

    “真不要？”他好笑地瞧著她，“有本事別抖啊?！?/br>
    孟云意瞥一眼他那薄薄的毛衣：“抖的是你吧？大冬天穿這么點，裝什么酷？”

    “教室有暖氣，誰像你一樣，上課還裹成個粽子?！闭f到這，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干嘛不去樓下？”

    “你管我！”對上他的目光，孟云意心中一緊，卻又很快挺起胸膛，倏地起身，直直走到他面前，“為了讓某些人兌現(xiàn)賭約?！?/br>
    她居高臨下，氣勢洶洶，陸序反而沒了剛才的氣焰，只愣愣看著她。

    孟云意頭一低，貼上他的唇。

    門窗都被關(guān)得嚴嚴實實，卻還是有冷風(fēng)吹進來，在安靜的教室里低號。

    空氣里冷，他身上也很冷，嘴唇?jīng)鰶龅?，似乎比她的體溫還要低。

    但他呼出的氣息很熱，噴在她臉上，沿皮膚一點點擴散開，暖暖的，還有點癢。

    嘴巴里更熱，更溫暖。意識里這么想著，她的舌尖便也從唇縫中頂進去，尋找更柔軟的地方。

    他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一直靠在座位上，仰著頭，任由她動作。

    只是呼吸越來越急。

    真是塊木頭。比譚堯還木。

    雙手壓住他的肩，孟云意微微用力，在銜著的唇上咬了口。

    他瑟縮了下，卻像是突然醒過來，齒關(guān)微松，讓她的舌探進去，隨后卻又橫沖直撞，頂著她的舌，舔著她的唇，對著她又吸又啃。

    不動則已，一動又野蠻無比，都不知道溫柔點。

    與他糾纏了一會兒，孟云意慢慢松開，不悅地瞅著他。

    肖霖川說他沒談過戀愛，看剛才的動作，也不像是有經(jīng)驗的。

    初吻。

    他的初吻是她的。

    心中已經(jīng)開始竊喜，她卻還想再確定一下：“沒接過吻??？吻技這么爛?！?/br>
    陸序喘息未平，聽到這句卻猛地起身，一把捧住她的臉。

    手涼得像冰塊。孟云意一陣顫栗，正想開口罵人，嘴巴就被封住。

    和剛才一樣毫無章法，鉆入她口中胡亂攪弄，到處吮吸舔蹭，忽輕忽重，又兇又笨。

    孟云意不客氣地逮著他舌頭又咬了一口，卻慢慢摟住他，推著他靠到墻上，繼續(xù)激烈交纏。

    他的唇，親起來確實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