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謝知雪剛換上沒兩小時的衣服又報廢了。

    過場的速度很快，過完節(jié)目的學(xué)生還沒有離開，聚集在舞臺前湊熱鬧，看其他人的流程。

    謝知雪有些頭疼地看著七零八落的扣子，別說去換衣服，她現(xiàn)在但凡離教職工通道近一些，都會被學(xué)生看到形象全無的樣子。

    “看你干的好事。”

    謝知雪穿好褲子，將襯衫胸口的位置拉扯交迭，扣上暗扣，套著西裝外套，試圖用這樣的方法掩蓋這場私密的瘋狂?？梢凰墒郑r衫又馬上崩開，外套完全遮不住那對雪白的挺立。

    季遠琛整理好自己后，像只大狗一樣蹲在謝知雪的身邊，快樂的看著主人因為他而手忙腳亂的樣子。

    面上不但不緊張，還有點樂在其中的意思。

    謝知雪嘗試幾回便放棄無謂的掙扎，看到季遠琛的樣子就來氣。她不輕不重地踹了踹季遠琛的膝蓋，低聲罵道：“小瘋子，這下怎么辦?！?/br>
    “我錯了，”季遠琛干脆利落的認錯，握住她的腳踝不給她縮回去。皮質(zhì)高跟鞋沒穿好，松松垮垮地搖著，在他的制服上留下淺灰的鞋印。“我去給謝主任拿換的衣服。”

    出于他們隨時隨地可能暗度陳倉的考慮，謝知雪在每個活動場所的教職工更衣室都放有備用服裝。從禮堂出去，走路不到十五分鐘就能到室內(nèi)體育活動中心，他跑過去，更快。

    謝知雪沒搭理他，她有些累了。她的體能不太好，接連兩場的性愛耗盡了她的體力，此時此刻連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季遠琛對她的狀態(tài)非常了解，嫉妒倏然升起的同時，卻又想起謝知雪攬住他說的那句喜歡。

    少年抿著唇，強迫自己不去想。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謝知雪身上，將略歪的?；辙D(zhuǎn)正。

    “我去活動中心拿衣服，謝主任在這里等我。”他湊上去，還是忍不住親親她，“我很快回來?！?/br>
    “快去?！?/br>
    謝知雪半瞇眼睛，向上拉了下外套。

    季遠琛是個運動健兒，身高將近一米九，而她只有一米六五，這件外套對她來說就像一件大衣。

    “去了?！奔具h琛說著，攏攏謝知雪散亂的頭發(fā)，讓她看起來整齊一些。這樣即使有學(xué)生到了，也能說是身體不舒服，稍坐一會。

    俊朗的少年站起往樓下走去，逐漸走進光里，進入彩排人員的世界。

    此起彼伏的招呼聲響起：“琛哥好，剛?cè)ツ睦锢?。?/br>
    “主席，過場過半了，怎么才來。”

    “主席的外套呢，儀容儀表不合規(guī)，給謝主任看到要扣你分哦！”

    季遠琛帶著笑容一一回復(fù)，游刃有余。

    “各位辛苦，按計劃流程繼續(xù)過場。我定了春鈴記，晚會結(jié)束后大家一起吃個飯，我請客?！?/br>
    “好耶！主席大氣！”

    “哇哦！”

    “加油干啊兄弟姐妹們！今晚宰大戶！”

    歡呼四起。

    謝知雪懶散地看著，季遠琛站在那兒，仿佛眾星捧月。

    “謝、謝主任下午好！您、您不舒服嗎？看您坐在這里?！?/br>
    一道局促的聲音磕磕巴巴的從斜前方傳來。謝知雪對聲音不敏感，只覺得有些耳熟，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她微微轉(zhuǎn)頭看去。

    男生背光，她看不清模樣。只能分辨他銀灰色的制服，系歪的領(lǐng)帶和微卷的頭發(fā)。

    總體看上去有些凌亂，在這個精英含量過高的禮堂里顯得莫名突兀。

    “哪個班的？”謝知雪強迫癥犯了，緩緩蹙眉：“儀容儀表不符合規(guī)范，回去把你的領(lǐng)帶整理一下。還有，你燙發(fā)了？”

    “呃……我……”

    “別嗯嗯啊啊的，這回我不追究，在我下次看到你之前把領(lǐng)帶系正。一個人的精神風(fēng)貌決定了自身基本素質(zhì)，你連自己都整理不好，談何追求更高層次的事物？”

    即使她身上還披著學(xué)生的外套，身下殘留著交媾的痕跡。可古板的教務(wù)處主任早已看不出她的另一面，張口一連串的道理幾乎將對面的學(xué)生打蒙。

    “對、對不起……？”

    季遠騁落寞地低頭，結(jié)結(jié)巴巴說著。

    他今晚有一個吉他自彈自唱的節(jié)目，在后半場，過場沒那么快到他，所以來的晚了些。甫一進場，他就看到高處有人。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有幾分神似謝主任，就上來碰碰運氣。

    他專門整理好著裝才上來的，領(lǐng)帶調(diào)整了數(shù)次。

    可還是被謝主任批評了。

    “沒有燙頭發(fā)……是天生卷的?！?/br>
    季遠騁小聲為自己辯解，嘟嘟囔囔：“我mama就是天然卷的?！?/br>
    “知道了，校規(guī)沒有規(guī)定不準燙發(fā)，但燙了就要整理好，你的頭發(fā)看起來太亂了?！敝x知雪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看起來是個刺頭，實際上是小狗。她慢慢說道：“今晚有節(jié)目？去準備吧，表演加油?！?/br>
    “啊——好的、好的！”男孩說著，“那我去了，謝謝謝主任！”

    他90度向謝知雪鞠了個躬，轉(zhuǎn)身朝樓下走去，露出背后的吉他。

    即使看不清他的模樣，謝知雪仍能感受到對方瞬間興起的斗志和信心。

    怪怪的，她想。

    學(xué)校里竟然還有這個品種的小孩？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叛逆期，居然叫迭字的“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