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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趕了點,我都快急死了。柏墜說話時間,手一抖,桌面上的小黑人掉進了坑里。 零:他是真的一點也沒看出柏墜有著急的樣子,算了不問了,他好累。 玩了會小游戲,柏墜合上電腦,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半張臉背著燈光,隱藏在陰影之中,他瞇了瞇眼,一陣風從打開的窗戶之中吹進來,輕輕撫過他的臉龐。 咚咚。 兩聲敲門聲,正在歡歡喜喜疊衣服的師麗動作一頓,把疊到一半的衣服放在床上,迅速將臉上的表情調(diào)了調(diào),眉間似有無限憂愁。 柏墜要是親眼看到這個場景,定然要感嘆一句不愧是這個家里的最佳演員。 房內(nèi)燈光暖洋洋的,房間有些凌亂,師麗撥開腳邊的東西,前去開門。站在門外的人是柏墜。 她神情變得稍許驚訝: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柏墜目光從她瞪大的眼角一劃而過,他皺起眉頭,張了張嘴,仿佛有難言之隱,猶豫的說: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師阿姨。 師麗安慰般的笑了笑:沒事,你說吧。 是關(guān)于蘇菁的。 兩分鐘后,師麗微微張著嘴,眼角帶著驚疑不定,這回的情緒比剛才真實多了,她失控的抓住柏墜的手臂,幾乎失聲:什么!怎么可能,菁菁不是那樣的人。 柏墜垂眸斂去眼中的嘲諷,這件事從里到外具有諷刺性,直至現(xiàn)在,他仍記得師麗當初為了保全自己,不惜讓蘇菁來陷害蘇躍,如今被強迫成了真,她卻是完全接受不了了。 他伸手把師麗的手從他手臂上擼下去,道:師阿姨,你別太大聲了,萬一被蘇菁聽到,又受了刺激,想不開可就不好了。 他對于這對母女,委實生不起憐惜之情,他們倆只會一個比一個更希望蘇躍死,他輕嘆一聲:師阿姨,你好好和她聊一聊吧,我覺得她受的刺激挺大的。 師麗毫無準備的接收到這個消息,潛意識里不愿意相信,連柏墜什么時候回房的都沒印象,待她回過神,門外已經(jīng)沒有柏墜的身影了。 她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靠在門板上,腦中飛速轉(zhuǎn)動中,這件事她不知道是不是蘇菁自愿的,這些年她忙于在蘇家穩(wěn)固自己的位置,在親戚中周旋。 她驚覺,她放在蘇菁身上的目光竟還沒有蘇躍一半多,說是為了蘇菁的以后做打算,她又何嘗沒有自己的私心。 蘇菁的父親是一個小混混,師麗學生時代和她父親相愛,大學時生下她,不敢告訴父母,在這個大城市中和蘇菁的父親一起養(yǎng)她。 但后來,蘇菁的父親鬧了事,進了牢里,師麗無法一邊學習一邊照顧蘇菁,只好退學去打工,早些年她吃過不少苦頭,不過好歹有個盼頭,盼著蘇菁的父親能早點出來。 誰知道他竟然在牢里和別人起沖突死了,從那時候開始,師麗就明白,不想吃苦,那一切都要自己去爭取。 她轉(zhuǎn)行做了家庭保姆,賺取的費用不低,活也還算輕松,趁著年輕,她想給蘇菁找個后爸,也想給自己找個靠山,最后嫁給了蘇時臣。 一開始她是有想好好過日子的,可是太難了,她一個二婚又帶著孩子的女人,不受蘇家重視,而且她又發(fā)現(xiàn),蘇時臣不過只是把她當成一個方便的保姆來使用,她心底就滋生出了一片陰暗的地方,常年不見陽光,幾乎就要吞噬了她。 師麗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無論是不是蘇菁自愿的,如今都必須說是強迫的,而且蘇菁還這么小,傳出去讓她怎么活。 她去到對面蘇菁的門口,扭了扭門把,門被反鎖了,她敲了敲門,柔聲叫道:菁菁,菁菁你在嗎? 沒一會,門打開了,蘇菁滿臉陰郁,小臉蒼白,眼眶紅紅的,里面充滿了恨意,手上被她咬了好幾個牙印。 柏墜原以為,蘇菁會在家里休息幾天,不成想,他第二天就在餐桌上見到了他,蘇菁低頭狠狠的扒飯,完全不看他一眼。 兩人乘車一起到了學校,柏墜剛下車,身后就傳來一道聲音:蘇躍。 乍然聽到這熟悉的聲線直接叫他的名字,他還有些不習慣,他轉(zhuǎn)過頭,蘇菁今天第一次用正眼看他,柏墜從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以往的樣子,全部陰暗面的情緒都擺在臉上。 她說:你很得意吧。 柏墜微微勾唇,回答:不至于。 為了她還不至于,等完成了任務,他想他會很開心的。 蘇菁的俏臉扭曲了一瞬,又惡狠狠的笑著說:呵,你等著吧,很快,你就什么都比不上我了。 她倘若指的是優(yōu)渥的生活條件,她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 柏墜一笑,不可置否。 還未靠近班上,柏墜就感受到了他們那一樓的熱鬧,走廊上趴了四五個的女生,鬧哄哄的氣氛,同學們高漲的情緒。 柏墜的位置被一個女生坐著,他的同桌拉著那個女生,神情八卦,旁邊還有幾個格外專注的旁聽生,一樣是一臉的好奇。 一路聽來,柏墜似聽到了一班、孟宇的字眼,他走過去把書包放桌上,坐他位置的女生看到連忙起身。 柏墜站在一邊,說:沒事,你做吧,你們在聊什么呢?班上怎么這么熱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