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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盼從來不在他面前掩飾對他的惡意,但她無論用什么話激他,桐薄總是不給回應(yīng)。 一個人想惹怒另一個人,但那人就是不給面子,當她是空氣,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軟綿綿的,不僅沒把心里的氣給撒出去,反而更氣了。 于是有一次,桐盼對他惡語相向之后,抬手要給他一耳巴子,桐薄孤僻歸孤僻,不代表他會任人欺辱,言語攻擊他不在意,但桐盼想動手,他自然不可能就那么受著。 他抓住矮了他一截少女的手臂,說了她對他挑釁回復(fù)的第一句話:別給臉不要臉。 哪想,就這一回,桐盼被氣哭了,跑到他爸面前告狀,被他爸狠狠的訓(xùn)斥了一頓,什么惡毒的話都說了出來。 要不是看在你身上有老子的血,你以為你是個什么人物,還給臉不要臉,你在和誰說話呢?啊? 桐薄透過桐杞,看到了他身后,少女得意的眼神,仿佛在宣告著,這場戰(zhàn)役,是她勝利了。 柏墜回過神,桐薄在這里住得不久,愉快的記憶倒是一點都沒能扣出來。 陰沉沉的天,好似隨時都會下一場大雨,空氣都變得悶悶的,白色小車在門口熄火,一家三口從車內(nèi)出來。 中年女人保養(yǎng)的很好,眼角細看才看得出一點點的細紋,手上是剛做的美甲,穿得一身貴婦模樣。 少女從后座下來,長發(fā)披散在肩頭,白嫩的手臂挽上貴婦的手,轉(zhuǎn)頭對中年男人撒嬌:爸,哥哥來了沒有呀? 桐杞聽她提到他的另一個兒子桐薄,嘴角的笑意逐漸沉了下來,他皺眉道:他不來就算了。 少女沒被他沉聲嚇到,沒察覺到他心情變得不好一般,嘟囔著說:那可不行,他好歹是我哥哥嘛,爸,你就打個電話問問好不好? 她這么一說,桐杞又想到,昨天掛了電話之后,桐薄到現(xiàn)在都沒給他來個電話,說是今天來,他不問什么時候,桐薄也沒說,頓時,桐杞的臉色更臭了。 不來就不來,還要我親自去請他不成! 想起桐薄對他說話的態(tài)度,桐杞就來氣,這個孩子從小到大就是這種古怪性子,真不知道是隨了誰。 他甩上車門,出門回來的好心情在想到桐薄后被毀了個干干凈凈,貴婦伸出手戳了一下桐盼的額頭。 你啊,不知道你爸不喜歡聽到他嗎? 桐盼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貴婦趕上去寬慰桐杞去了。 桐盼在他們身后,揚了揚嘴角,不來最好,只有讓父親完全的厭棄他,這個家,才完完整整,是她的。 少女垂下了眼簾,睫毛在下眼瞼落下一層陰影。 聽到樓下有動靜傳來,柏墜打開門出去,桐杞正氣轟轟的上樓,剛好上到二樓,轉(zhuǎn)過身,和門口的柏墜四目相對。 柏墜打了個招呼:爸。 青年長的很高了,甚至比他還要高,瘦瘦高高的站在那,白凈的臉上一雙黑眸忽閃忽閃,桐杞以前最看不上的就是他這副男生女相,看著嬌氣,和他媽一樣。 他的五官長開了,已經(jīng)不似幼年那般,桐杞對他面貌殘留的印象還在兒時,少年時雖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可他卻想起來,他從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個兒子。 乍然,桐杞心中的無名之火被澆了個徹底,反升起了愧疚,自離婚后,他恨那女人毫不留情轉(zhuǎn)身離開,對她留下的兒子也不想多看一眼。 仿佛只是一轉(zhuǎn)眼,孩子已然長大了。 桐杞扯了下衣領(lǐng),睨了他一眼:來了怎么也不打個電話? 柏墜垂眸:怕爸在忙,就沒敢打擾,反正我自己也認得路的。 后一步趕來的桐夫人一頓,心下一驚,這是桐薄這個悶葫蘆? 桐杞冷哼一聲,倒沒對他這么晚才來說什么了。 桐夫人見狀,臉上掛起得體的笑容:桐薄,你能來盼盼的成年禮,盼盼一定會很高興的。 柏墜抬眼,問:桐盼呢? 桐夫人:還在下面呢,等下讓她過來找你,她天天和我叨叨著成年這么重要的日子,一定要讓你到場呢。 外人聽到這番話,還以為他們兄妹倆感情有多好呢。 柏墜不予評論,再過會,就能見到他親愛的meimei了。 家里請了化妝師和造型師,和柏墜在樓梯口說了會話,桐夫人就進去了,桐盼上來,恰好錯過了這一場好戲。 桐杞和桐夫人都進去了,桐盼只晚來了五分鐘,看到門口正要進去的柏墜一愣,沒想到他還真的來了。 以為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再回來了呢。 桐盼撇撇嘴,走上前:沒想到你還真死乞白賴的跑回來。 柏墜眼中冷意閃現(xiàn),嘴邊帶笑:怎么?不是你讓爸請我回來的嗎? 桐盼張了張嘴,冷哼一聲: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你敢來,我就敢讓你有來無回。 她撞開柏墜的肩膀,往里面走去。 柏墜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如果剛才他沒有看錯,他這個meimei,今天似乎有血光之災(zāi)。 天色沉了下來,柏墜穿著西裝,思慮了一會,他把背包帶上了,以備不時之需,畢竟他現(xiàn)在的身體還挺招惡鬼喜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