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然看出她的意思，“對啊，又沒差幾歲，姐弟戀現(xiàn)在很流行。”

    裴思渡點(diǎn)點(diǎn)頭，將切好的牛排放進(jìn)嘴里，吃完又確認(rèn)了一遍：“楊晶晶是吧?！?/br>
    裴思然見裴思渡也有興趣，亮著眼睛對她說：“是楊晶晶，名字像女生，但人很不錯。不過他早著呢，人家現(xiàn)在不搭理他，我只能祝他好運(yùn)?！?/br>
    “嗯。”

    裴思渡在心里想，楊晶晶多半是連聯(lián)系方式都加不上的，誰讓他只是個大學(xué)生，不是桑絮小姐的上司呢。

    有著上一次的教訓(xùn)，再開大會時，桑絮打起精神，無比專注地從頭聽到尾。

    受益頗多，開會筆記記了幾頁。裴思渡的思維清晰，專注地跟著她，根本不會覺得開會是無聊的事情，桑絮聽得津津有味。

    完全忘記了私下里的那些事。

    只是沒想到，會換來裴思渡在茶水間的一句“今天表現(xiàn)很好”。

    她含笑的語氣讓桑絮微感不悅。

    她不應(yīng)該這么對她說話的。

    不知道裴思渡是不是私下對別的同事也這樣，自以為是地說很親近的話，好像自己是個平易近人的領(lǐng)導(dǎo)。

    沒有必要。

    被桑城影響的壞心情很多天都沒好，她不愿意慣著那小孩，只覺得實在可惡。

    尤其是他換了個微信頭像：戴著表的手腕。

    他以別的方式要到了那塊表，多半是朝爸媽，又很沒品地秀給桑絮看，似乎就是想氣氣她。

    因此，面對裴思渡，桑絮也只是冷淡地點(diǎn)頭打招呼，端著咖啡準(zhǔn)備離開茶水間。

    裴思渡斂起一貫的笑意，側(cè)身擋下她，溫聲問：“最近工作上有不順心的事情嗎？”

    “怎么天天悶悶不樂的？”

    桑絮是懶得向人表露出高興，還是高興不起來，她能看出來。

    桑小姐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啊。

    第5章

    桑絮的情緒素日起伏不大，每天都以平和又不夠熱情的態(tài)度對待一切人和事，常會被加以冷淡之類的評價。

    但長時間相處下來，別人習(xí)慣了，反而會喜歡她的佛系。

    只有封憬例外，能火眼金睛地看出她平靜外表下的喜怒哀樂。

    上大學(xué)的時候，桑絮只要不開心，哪怕極力遮掩，封憬也會立即發(fā)現(xiàn)，替她排憂解難。

    盡管排憂解難的方式，通常都會讓事情雪上加霜，桑絮一度想要搬離宿舍。

    若不是封憬一直談的都是男朋友，而且目前感情狀態(tài)穩(wěn)定，桑絮一定會以為她暗戀著自己。

    當(dāng)然，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所以裴思渡問出關(guān)心的話時，桑絮心里原本的那點(diǎn)遷怒與不耐煩，像是被牢牢捆住的柴，遠(yuǎn)離火星子，放在絕對安全的角落。

    把一件事代入另一件事發(fā)泄，是極其愚蠢的選擇。

    她的表情換了換，收起臭臉，又變成恭敬客氣的打工仔桑桑，溫聲說：“謝謝總監(jiān)關(guān)心，工作上一切順利?！?/br>
    裴思渡看她變臉?biāo)俣冗@么快，心想“阿羽”又在飆演技了。

    “生活里要是有什么煩心事，也可以跟我說?！迸崴级烧f這話時沒有笑，看上去很可靠的樣子：“畢竟解決員工的麻煩，讓員工安心工作，對公司來說沒有壞處?！?/br>
    “謝謝總監(jiān)，如果有，我會的?！鄙Ｐ踹B連點(diǎn)頭，好讓自己很真誠。

    裴思渡定定地看她，沒有再說話，讓開道，目送她離開。

    初來乍到，不能等著人事無巨細(xì)的匯報，總要多加觀察。

    裴思渡很容易發(fā)現(xiàn)，在加班是常態(tài)的廣告公司，桑絮加班的次數(shù)少得可憐，幾乎每天都是按時下班。

    裴思渡忙得腳不沾地的那幾天，各部門都有加班現(xiàn)象，但不包括桑絮。

    一部分是她效率高，另一部分，裴思渡想了想，應(yīng)該是宋尹銳的特殊照顧。

    宋尹銳確實是個業(yè)務(wù)能力不錯的年輕人，情商高，公司上下沒有人說他不好。

    但凡裴思渡加班，哪怕不需要他幫忙，都會看到他主動留下。直到看見裴思渡辦公室的燈熄滅，他才會上前去說“再見”，再收拾東西離開。

    辦公室里的女同事跟他關(guān)系都不錯，連桑絮都常在他的工位上，不知道聊什么，一邊比劃一邊笑。

    桑絮除了在自己面前，跟別人的相處都很自然，會放松談笑，彼此分享零食。

    裴思渡走進(jìn)策劃部的辦公室時，里面正談得熱火朝天，人手一杯咖啡或奶茶，玻璃容器里裝著雪花酥和杏仁餅干。

    下午茶時間，也叫摸魚時間。

    見到裴思渡，他們臉上的笑容凝固，像是派對的音響出現(xiàn)故障，喧囂降下，扭在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尬在原地。

    只有裴思渡面色自若地笑笑，看見桑絮正將一盒餅干塞給宋尹銳。

    宋尹銳道謝接過，迎上裴思渡的目光，主動開蓋送上去：“裴總，這是桑桑自己做的。您嘗嘗，我們經(jīng)常吃，味道還不錯?！?/br>
    他喊她桑桑。

    桑絮會做點(diǎn)心，他們經(jīng)常吃。

    只有自己沒吃過。

    裴思渡伴隨著這樣的心理活動，看向桑絮，在后者努力保持的淺淡假笑中，拿了一塊餅干放進(jìn)嘴里。

    奶香濃郁，酥酥脆脆。

    裴思渡由衷地夸獎：“很好吃?！?/br>
    桑小姐做的小餅干，跟她本人完全不一樣，餅干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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