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她太縱容了,她的身體和聲音,都在鼓勵桑絮做壞的事情。 桑絮如是想著。 直到她將裴思渡背上的搭扣解開,裴思渡微微掙扎,發(fā)出難以抑制的嚶嚀,才清醒過來。 當即停下所有正在進行的事情。 她抬頭看裴思渡,見裴思渡滿臉緋紅的顏色,卻認真固執(zhí)地注視她。 桑絮難為情地說了句:“對不起?!?/br> 裴思渡從喉嚨里發(fā)了聲“哼”,將額頭抵著她,命令說:“說對不起有什么用,幫我穿好。” 自作孽,不可活。桑絮硬著頭皮,再次將手伸到她后背,幫她扣,但手笨得厲害,格外艱難。 裴思渡忍了好半天,終于無奈地問:“你平時都不穿嗎?前面沒調(diào)整好,后面怎么扣得上?” 她的身材過于豐盈,內(nèi)衣又緊,被解開后肩帶微垂下來。 桑絮不管不顧地強行從后扣上,裴思渡吃痛卻沒說,實在忍無可忍才提醒了這么一句。 桑絮壓根就受不得這種撩撥,立即縮回雙手,“我不行,你自己來吧?!?/br> “解的時候沒說不行,讓你穿好,你倒不行了?!迸崴级刹惠p不重地點評一句。 不再為難她,她就坐在桑絮的大腿上,當著桑絮的面,直腰挺胸將衣服重新穿好。 雙手繞到后面去時,鎖骨突顯出漂亮的弧度,脖頸看上去很好下口。 在此過程中的桑絮胡思亂想,恨不得非禮勿視,閉上眼睛。但她知道那有多丟人,裴思渡一定會笑話她假正經(jīng)。 于是她忍耐著某些被壓抑下去的情愫,就那么看裴思渡穿,每一秒的時間都被拉長成整個世紀的長度,困她在里面煎熬。 穿上后,裴思渡從她腿上下來,去衛(wèi)生間重新補了妝容和口紅。桑絮也趁機將嘴擦干凈。 裴思渡出來穿上風衣,跟桑絮說:“我餓了,帶我去家好吃的特色餐館?!?/br> 桑絮搖頭:“云城沒有特色菜?!?/br> “怎么,云城只有人是特別嗎?”裴思渡的口氣里帶著調(diào)笑。 人哪里特別了?! 桑絮成為她的調(diào)侃對象,心里吐槽不滿,沉默地走出房間。 兩人打的去了家桑絮說味道不錯的餐館,點了幾道她之前覺得好吃的地方菜。 等餐的過程中,裴思渡信口問:“為什么今天就要回淮城,不在家里多待幾天?” “沒什么好待的,看看家人就好?!鄙P鯇@個話題不感興趣,吹著湯,喝得小心翼翼。 席上兩人隨意閑談,都是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沒挨近重點。 像虞瞳、公司、辭職和劇本殺一類的詞,全被她們倆精準避開。 飯后當然沒去登山,裴思渡的鞋跟,是桑絮看一眼就覺得腳疼的程度。就近找了景色不錯的公園逛了會,嫌無聊,搜了網(wǎng)上攻略,打車去到一處廢棄工廠改造的展覽園看展打卡。 期間兩人都放松下來,就展會上的作品,正兒八經(jīng)地聊各自見解。 裴思渡對字畫和攝影的理解,細膩而動人,時不時加上自己的生活經(jīng)歷。 關(guān)于她的過去和愛好,她喜歡的風格,她不能忍受和欣賞的流派。 以至于桑絮想陪她無止盡地走下去,聽她說話,看她笑,被她調(diào)戲幾句都不要緊。 逛完,兩人在園中的書店買下幾本書,又找了家外面看著是老式建筑,進去后現(xiàn)代化氣息十足的咖啡館坐下。 桑絮喝著咖啡,翻閱剛到手的書,館內(nèi)音樂柔緩,讓人放松。玻璃墻外是一面有涂鴉的舊墻,墻下荒草叢生,破敗不堪。 裴思渡忽然問她:“晚上幾點的票。” 桑絮說:“八點?!?/br> “到淮城都十點四十了,有人接你嗎?” “封憬接我。” 裴思渡的目光隨她一起轉(zhuǎn)到涂鴉墻上,“行,那還有時間吃個晚飯?!?/br> 晚飯兩人在商場里隨便吃了頓,興致勃勃,繼續(xù)談下午在園區(qū)里最喜歡的部分。 隨著時間流逝,桑絮感到了難以言說的沮喪。 飯菜好吃,談話也很愉快,回去后不需要上班,可以睡到自然醒。 可她并不歡樂。 這座熟悉的城市,是她曾經(jīng)最想逃離的地方。每一道風,每一條街,入目的一草一木,入耳的一字一句,清晰,寡淡而銳利。 云是散的,天幕是墨藍色的,月色冷清。有人眉眼含情,玩弄晚星。 她們談論的天與地,當下所有情緒,都是最后一次,是倒計時,是人僅一次的體驗券。 好可惜。 好在,裴思渡沒發(fā)現(xiàn)她的情緒。 吃完飯兩人打的回酒店,桑絮要拿行李箱再趕去車站,時間緊急。 到達酒店后,桑絮進去洗手間,認真梳洗后戴上口罩,準備出發(fā)。 “你不用送我,好好休息,我自己打的過去?!?/br> 裴思渡將外套脫下扔在沙發(fā)上,看樣子也沒有要送她的打算,淡淡說:“好的?!?/br> “那我先走了,你后面兩天好好玩?!鄙P跽f完客氣話,去拉自己的箱子。 裴思渡穿著剛換上的酒店拖鞋,不急不徐地走過去,在桑絮以為她要幫忙開門時,按住了拉行李箱的手。 四目相對,各自了然。 她與她十指相合,花了些力氣,將人帶入里間,徑直推倒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