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人的香水味若有若無，桑絮卻懷念昨晚浴球的殘留的味道，譴責自己。

    “干嘛跟我道歉，是我占用你的時間。”

    “用詞不當。”裴思渡溫柔地笑著幫她糾正：“談戀愛不可以說‘占用’，你陪我吃午餐，我很高興。”

    桑絮笑笑，好吧，應該用‘陪伴’。

    畢竟異地，一個禮拜最多一起吃兩頓飯，昨晚還只是湊合。

    裴思渡問：“今天跟宋尹銳聊了什么？”

    “我讓他保密，他也保證不會亂說的。你放心，他嘴不大?！?/br>
    “讓他保密，看來你實話實說了？”裴思渡的笑意更深，好像真的不覺得麻煩，還期待桑絮宣揚出去似的。

    桑絮自然看得出來，話也更沒譜，“嗯，我坦白了，說你潛規(guī)則我?！?/br>
    “我，潛規(guī)則你？”裴思渡不敢置信，重復一遍。

    她的目光暗示當真是厲害，桑絮想看不懂都難，裴思渡在喊冤。明明被壓在下面的是她，到頭來自己卻成了被潛的。

    “對啊，誰讓你是我上司?！比握l想，都覺得自己更弱勢吧。

    被當面造謠，裴思渡忍下，配合地問：“他不質(zhì)疑嗎，既然我潛規(guī)則你，你應該留在我身邊。為什么反而離職后跟我在一起呢？”

    “因為我發(fā)現(xiàn)直接被包養(yǎng)更舒服唄，誰還自己賺錢啊?！鄙Ｐ鯚o賴的勁上來，劇本殺本子里，拜金女多了去，張口就來。

    裴思渡不顧形象地大展笑顏，誘惑道：“如果這是你的心里話，我完全有滿足你的能力，要試試嗎？”

    第84章

    說話間菜端上桌, 都是裴思渡喜歡吃的。

    被溫柔的目光包圍，如同灼熱的光束照在臉上, 桑絮驚訝：“你真要包養(yǎng)我？”

    “不可以嗎？”裴思渡漫不經(jīng)心地問。

    桑絮夾了塊粉蒸rou給她，思考過后，小聲詢問：“你想讓我每天除了睡你之外無所事事？”

    這番語出驚人差點把裴思渡噎住，她慢條斯理地嚼完，喝了口水，靜默地看著桑絮。

    以為她要堅持觀點，想起她之前的某些發(fā)言, 桑絮心里微慌。裴思渡不會真的享受養(yǎng)著一個人，給她花錢的感覺吧？

    她趕緊勸說：“那是低級趣味, 雖然我們天天那樣，可能很爽。但是一定不長久, 你會膩的?！?/br>
    決定跟裴思渡在一起, 對她而言已經(jīng)不易, 繞了一個大圈子才鼓起勇氣。她不想放大生活里的變數(shù)，讓她苦心穩(wěn)度下來后的生活, 充滿不安與忐忑。

    但她太喜歡裴思渡了, 裴思渡又太喜歡她，愛情將所有的恐懼變?yōu)槠谕?/br>
    如果她變成一只金絲雀, 那期望就會重新演變?yōu)榭謶?。她只會更加不自信，時刻提心吊膽，擔心被取代，被厭倦, 被拋棄。

    這是她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裴思渡見她當真了, 便管理住表情, 故意問了句：“每天跟我睡覺, 就是低級趣味了。究竟是我會膩，還是你會膩？”

    桑絮說話間看著她的雙眸，嗅出問題下的危險，好言解釋：“我不是說跟你睡覺是低級趣味，我是說如果我每天只陪人睡覺，我很低級，你遲早會膩?！?/br>
    “你就算被我養(yǎng)著，也不會只能睡覺。娛樂，交友，做飯，送我上班，這些都是你能做的事情?！?/br>
    裴思渡試探性地問下去：“你不想輕松些嗎？我不會虧待你，肯定讓你的月入不比現(xiàn)在少。”

    她越說越像那么回事，桑絮愈發(fā)抗拒，有些急了，“可是那樣我像你的保姆和司機啊，誰都可以做，我的價值又在哪里？我不要那種輕松。”

    她也不跟裴思渡開玩笑了，“我沒有跟宋尹銳胡說八道，我只是說我們剛在一起，正常交往，讓他保密?！?/br>
    聽她這樣堅決，裴思渡很是滿意，食欲還不錯地將各道菜都嘗一遍。

    桑小姐不是一個好逸惡勞的人，她有她的cao守，她跟自己在一起，沒有別的心思。她的離開與回來，都純粹而澄明。

    就憑這點，裴思渡就能肯定，她們的感情比她所知的那些干凈許多。

    她父母這些年來不過是拿錢換開心，沒有過真心，也不求真心，但她厭惡那樣。

    她還記得那時候的她，每日心中難以言說的彷徨。她害怕無意得知的秘密是個定時炸彈，哪日轟然炸裂，將她平靜美好的生活變成廢墟。

    后來她才明白，只她一個人以為那是秘密。

    那竟然是心照不宣的夫妻相處規(guī)則。

    她一度不能理解，后來她認識更多的人，有資格聽聞更多灰暗的事，才平靜接受。

    桑絮見她面色寡淡，不語地吃著飯，心里有些忐忑。

    是不是剛才的話說得太嚴肅了？

    “我想正兒八經(jīng)地跟你談戀愛，雖然我的經(jīng)濟能力不如你，可我能養(yǎng)活自己。我不能仗著你喜歡我，就依附于你，成為你的負擔。并不是不想陪你，不想為你做飯，送你上班，跟你……”

    桑絮不喜歡長篇大論，平時待人的原則是客氣而疏遠，能敷衍就敷衍。但必要時，她也愿意把話說清楚，驀然被打斷，有些怔然。

    “我知道。”裴思渡放下筷子，優(yōu)雅地抽紙擦拭嘴角。

    “那你為什么心情不好？”

    “你現(xiàn)在心情很好嗎？”裴思渡問了一句，見桑絮不解，補充說：“吃完飯我們就要分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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