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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真的如此做了,那秋蘭溪就真的會成為‘紅顏禍水’了,而歷史上的紅顏禍水,又有幾個得了善終的? 秋蘭溪從不相信野心者的節(jié)cao,沒準到時罵名她全擔,燕清黎一上位就殺她以平民憤呢? 唯一讓秋蘭溪不明白的是,燕清黎完全不需要她‘志同道合’也能做到這一點,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難道她覺得她長得像個‘革命同志’? 如果燕清黎真是這么想的,那她恐怕就失望了,因為她真的就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秋蘭溪垂了垂眼簾,不自覺將手收了回去。 見她收回了觸角,燕清黎并不在意,唇邊的弧度反倒加深了幾分。 如秋蘭溪所想,燕清黎確實從未動搖過,如果這點覺悟都沒有,她又怎么會走上這條路?她不是那種頭腦一熱就往上沖的人。 之所以會在秋蘭溪面前吐露‘心聲’,卻也同樣非是秋蘭溪想的那種齷蹉心思。 燕清黎只是單純的想要去探究,這樣一個看上去不像是養(yǎng)在深閨不知事的少女,內(nèi)心究竟是如何想的。 這個答案其實并不重要,也動搖不了燕清黎的決策,但她就是單純的好奇。 除了在謀權(quán)這件事上足夠小心謹慎以外,燕清黎向來都很任性。 秋蘭溪挑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她身上,燕清黎等了片刻,見她并沒有再說話的興致,目光掃過她髻邊搖搖晃晃的顫簪,伸手扶了扶,問:“不想逛了?” “那還是想的,”秋蘭溪微咬唇,細聲細氣道,“我沒有殿下那樣高遠的志向,無非想活得自在些,溪邊草堂、桃源夢鄉(xiāng),這些才是我心之所向。” 她說著,眼眸軟軟,眼底的水光盈盈,心中的向往暴露無遺。 燕清黎知曉她是何意,稍瞇起眸子,看向別處淡聲道:“京中是有幾處不錯的景致,我陪你走走?!?/br> 說罷,她便策馬調(diào)轉(zhuǎn)馬頭,陪著秋蘭溪游了幾處平常讀書人踏馬觀花愛去的地方。 燕清黎其實并不是一個沉默的人,說話或許算不得有趣,但她書讀得多,各種典故信手拈來,秋蘭溪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想,如果她只是個剛畢業(yè)的小姑娘,哪怕她是個直女,怕是也會為了這樣的人而心動。 尤其是身為一個古人,燕清黎從不在意外界眼光,無論周圍是平民百姓還是高門權(quán)貴,她都能全然不在意的展現(xiàn)出親密姿態(tài),然而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她的屈尊,太過于美好夢幻了,正因如此,才顯得不真實。 秋蘭溪其實一點都不介意被燕清黎利用,畢竟她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可讓她真心實意全心全意為了她的事業(yè)添磚貼瓦那還是免了。 活著確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如果讓自己活得特別累,那還不如死了算了呢。 在外面游蕩了一圈,兩人回公主府時夜幕便已經(jīng)掛在了天上,秋蘭溪看了一圈風景后心情好了不少,燕清黎牽著馬走在前頭,秋蘭溪坐在馬上想,其實她們今天在外頭見到的景致,還不如公主府里的好。 畢竟,京城中絕大部分好地方都早就被權(quán)貴圈地了。 燕清黎的公主府是慶和帝特意賜下的,堪稱一步一景,越矩的地方不少,但顯然無人在意這些。 走過一個美輪美奐的小湖,燕清黎伸手,正想將秋蘭溪扶下來,卻不知從哪個地方突然跑過來一個形容枯槁的人來,噗通一聲跪在了燕清黎面前。 “殿下、殿下你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秋蘭溪看了看面容平靜的燕清黎,又低頭看了看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瘋狂磕頭的丫鬟,身上臟兮兮的衣服隱約可以窺見料子不差,就算是丫鬟,想來平常日子過得也應(yīng)是比一些小家小戶的嫡女都要好。 直到這時,秋蘭溪才恍然想起,燕清黎身邊?,F(xiàn)身的大丫鬟似乎只有春粟和一個嬤嬤,那其她幾個大丫鬟呢? 看著對方臉上的血跡,燕清黎平靜地開口道:“好了,不必磕了?!?/br> 滿臉是血的丫鬟頓了頓,不知該聽還是不該聽,然而還不等她下定決心,就見有人匆匆走了過來:“殿下恕罪,奴婢一時疏忽讓她給跑了出來。” 秋蘭溪看了看來人,立馬想起對方就是那個在尋煙巷跟在燕清黎旁邊的那個侍女,對方染血的大刀著實讓她印象深刻。 “帶下去?!毖嗲謇锠恐R從對方身旁走過,秋蘭溪隱約聽見了人的嘴被捂住后才能發(fā)出的嘶吼聲和重物墜地的響聲,她忍住了回頭看的沖動,全當自己沒經(jīng)歷過這個插曲。 把秋蘭溪放下馬后燕清黎便進了內(nèi)室換了身衣裳,以秋蘭溪對公主府下人的規(guī)矩來看,她隱隱覺得并不像能因為疏忽把看守的人放出來的樣子,但她對公主府那點淺薄的了解也不能代表真相,所以便沒有多想。 燕清黎出來時束起的頭發(fā)便被放了下來,看起來多了幾分柔和,她牽起秋蘭溪的手一起去用膳,也沒有提起那場意外的想法,直至走在花園消食時,才聽見她問:“卿卿不好奇今日跑出來的那個女子是誰嗎?” “不好奇!”似是覺得自己說得太急,她眼睫輕-顫了兩下,“她一定是做了對不起殿下的事才被關(guān)起來的,做錯了就是做錯了,難道還能因為她有苦衷事情就成了對的不成?” 至于動用私刑這種事,秋蘭溪想,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所以她一點都不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