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燕王和咱們是一家人。
一夜春光好,只是挺費腰。 不過,看到起身時,床榻上張蓉兒爛泥一樣,手指都不想動彈。朱允熥心中又滿是成就感,梳洗一番再次精神滿滿。 “以后再敢取笑孤,家法伺候!” 放下一句狠話,揉著腰揚長而去。 今日那些老殺才都要進宮來陛見,他們交還了田地,自然盼著高麗那邊的財路。這一天,朱允熥有的忙。 紫禁城且先不表,京城外的官道上,幾百鐵甲護衛(wèi),簇擁著一輛馬車,緩緩行來,漸漸的靠近京城恢弘的城墻。 馬車里,朱高熾坐在主位上,身上的rou,跟著馬車的節(jié)奏一抖一抖。精美的小眼珠不住晃動著,顯然是想著什么事。 朱高煦和朱高燧分別坐在左右兩邊,兩人都跟皮猴子似的,按耐不住挑開簾子,不住向外張望。 “都規(guī)矩些,坐沒坐相,成何體統(tǒng)?”朱高熾訓(xùn)斥道。 朱高煦頓時滿臉不悅,“不過是看看風(fēng)景,老大你哪來這么多話。一路上這樣不行,那也不行,你管得比咱爹還多!” 朱高燧小聲接話,“就是就是,我們又不是小孩!” “來之前娘怎么說的?”朱高熾板著臉,“讓你們都聽我的,告訴你們,京城不是北平。你倆都給我夾著尾巴做人,收起在北平那套。若讓人抓著痛腳,到時候丟的是咱們燕藩的臉!” 朱高煦頓時大怒,“還沒到京城呢,你就開始教訓(xùn)了!我們給誰丟臉了?一路上你啰嗦起來沒完,好像我哥倆喪門星似的!嘖嘖,這時候擺起大哥的架子來的!” 朱高熾小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老二,你非要跟我唱反調(diào)?不聽我的?” “憑啥聽你的!”朱高煦不服氣。 “就憑我是你大哥,我是爹的長子,你就要聽我的!”朱高熾大怒,“你真以為咱們是來讀書的嗎?臨行前爹娘的話你都忘了嗎?咱們?nèi)值艹鲩T在外,我這當(dāng)大哥的,就有責(zé)任管著你們!” “若是不用我管,這離家?guī)浊Ю铮闳浅鍪聛?,誰幫你擔(dān)當(dāng)?”朱高熾繼續(xù)道,“出門在外,咱三兄弟要擰成一股繩,勁兒往一處使!”說著,怒道,“老二你再嘰歪,信不信我抽你!” “你敢!”朱高煦也大怒,“你,你又打不過我!” “好了好了,大哥,二哥!”老三朱高燧開口勸道,“既然都是一家人,就別窩里斗了!” 朱高熾橫他一眼,“你小子鬼心眼最多,以后讓我知道你攛掇你二哥做出格的事,看我不收拾你!” “我又怎么了?”老三不服氣,嚷嚷道。 朱高熾再看看兩個弟弟,“我是你們大哥,不會害你們。往后,咱兄弟三人是寄人籬下,小心點沒大錯?!?/br> 聞言,兩個兄弟老二老三不再言語,也沒有剛才的跳脫,臉上都蒙上了一層憂愁之色。 好端端的正在北平打獵跑馬,京城一紙詔書,他們就要入京讀書。 臨別時父親眼里的不甘,母親眼里的愁苦,他們都看在眼里。在北平他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子皇孫,可在京城,他們可以依靠誰呢? “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咱們兄弟一快來的,就一塊回去!”朱高熾忽然拉著兩位弟弟的手,“你們心中也被怕,雖說寄人籬下,可真是受了委屈,大哥自然會幫你們出頭!” “受委屈!”朱高煦冷笑,“誰敢給我委屈,我打斷他的腿!” 馬車外,護衛(wèi)的隊伍中,魏國公徐輝祖看著遠處的城墻,臉色多了幾分凝重。 這次他去北平,一開始燕王那邊是熱情款待。但聽說是要他三個兒子進京讀書之后,態(tài)度大變。連帶著,自己妹子那邊也都是一張冷臉。 “哎!” 他心里嘆息一聲,其實他實在不愿意卷入這些事中?;始业氖?,到最后受埋怨的,絕對是外臣。 再說,大明那么多藩王,秦王晉王等人的子嗣,都沒有進宮讀書。唯獨讓燕王的兒子來了,這其中倒是是好事還是壞事,只怕還真不好說。 就這時,前方忽然煙塵乍起,一隊十余人的馬隊疾馳而來。 徐輝祖剛皺眉,邊上一個探馬縱馬過來,“家主,是二老爺帶人來了!” 徐家二老爺,就是徐達的次子,徐輝祖的弟弟,如今賦閑在家的徐增壽。 馬隊瞬間而至,徐增壽一個飛躍從馬上跳下,大步流星朝著這邊過來,嘴里喊道,“我仨外甥呢!” 他眼里只有外甥,竟然看都沒看自家大哥。 刷地一下,馬車的簾子被掀開,朱高燧大叫道,“老舅!” 一聲老舅,徐增壽魁梧的身軀晃晃,三步變兩步,直接撲過去,一把將朱高燧抱在懷里,“好外甥,老舅來了!”說著,看到朱高煦,也一把摟住,“這幾千里路,委屈你們了!” “老舅!”朱高煦還好些,朱高燧卻扯開脖子喊,好像格外委屈一般。 朱高熾從馬車上下來,整理下衣服,行禮道,“外甥見過舅父!” “老大,你別多禮了!”徐增壽看看大外甥,痛心疾首道,“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你都瘦了!” 這時,徐輝祖下馬,走過來,“你怎么來了?” “我外甥來了,我這當(dāng)舅的能不來!”徐增壽也不看他,開口道,“娘親舅大,幾個孩子千里迢迢來京城。我這當(dāng)舅舅的不露面,孩子們心里說不上多難受!” 說完,看看燕王家的三個孩子,拉著老二老三,“老大,走!先家里坐坐,讓你舅母給你們煮面條吃!” “不行!”徐輝祖肅穆的開口,“幾位小爺從北平來,首先要進宮!” “我莊子就在京城外頭,讓幾個外甥在莊子里吃口熱乎的,再進宮不成嗎?”徐增壽不悅道,“大哥,這可是咱們的親外甥,你就一點人情不講嗎?” “老舅,不是大舅不講人情,我們兄弟三人奉旨進京,定然是先公后私。現(xiàn)去見了皇祖父和太孫殿下,外甥們再去您府上拜會!”朱高熾拱手道,“其實,一路走來,大舅對我們兄弟三人,已經(jīng)很關(guān)照了。他就是冷面的性子,二舅千萬別說氣話!” “那也要吃飯嘛!”徐增壽又走到朱高熾的身邊,拉著外甥的胖手,“都到家門口了,簡單吃一口,你是我外甥,誰還能拿這個說事嗎?簡簡單單的,讓你舅母下點面條,煮幾個鴨蛋,弄幾個小菜。今日皇太孫在宮中召見勛貴大臣,說不上什么時候見你們呢。難不成,你們餓著肚子等!” 說話的時候,徐增壽的手,不動聲色的動動。一張小紙條,塞到朱高熾的掌心。 后者面不改色,順勢拱手的同時,把紙條滑入袖子里,“二舅,真不行!若是皇祖父知道我們兄弟三個來了,先進宮,只怕............” 這時,遠處忽然又煙塵乍起,一隊著飛魚服的錦衣校尉,鮮衣怒馬而來。 “來者何人?”徐輝祖手下起兵,抽刀明知故問,根本沒把錦衣衛(wèi)放在眼里,又或是故意充滿敵意。 “錦衣衛(wèi)何都堂,奉旨接人!” 當(dāng)先的番子喊一嗓子,錦衣衛(wèi)停住之后,指揮使何廣義下馬,按著腰刀面無表情的過來。 “魏國公!” “徐大人!” 何廣義官階比徐家兄弟二人低許多,但行禮之時未見多么客氣。 “原來是何都堂!”徐輝祖笑道,“奉旨接人?” “奉皇太孫殿下的旨意,接燕王三子進宮!”何廣義目光看向那兄弟三人,“三位爺,跟下官來吧!殿下在東宮設(shè)宴,給諸位洗塵!” 話音一落,朱高熾一個跨步,擋在兩個弟弟身前。老二還好,老三一直貓在徐增壽身后。 “既如此,勞煩大人帶路!”朱高熾不卑不亢的說道。 “下官如何敢當(dāng)大人二子,世子折殺了!”何廣義為微微行禮,轉(zhuǎn)身道,“給三位爺開路,進宮!” 朱家三兄弟,對兩位舅舅行禮,然后上車,跟著錦衣衛(wèi)走了。 “大哥!”看著車架走遠,徐增壽開口道,“你說,是福是禍?”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你.........”徐增壽氣結(jié),“大哥別忘了,燕王和咱們才是一家人!” “你別忘了,咱們姓徐!”徐輝祖盯著弟弟,“不該摻和的事,你別摻和!” ~~~ 不好意思,晚了,這幾天太忙了,時差都顛倒了,諒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