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懷璧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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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朔站在原地,無奈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等再聽不見馬蹄聲,才終于轉(zhuǎn)過了身。此時,他臉上的神情已經(jīng)徹底沉了下去,如同一柄收起霜刃的劍,準(zhǔn)備著最后一次出鞘揮刃。 他扶著身側(cè)的詢意,大步朝著水澤中央走去。蘭澤山主始終靜靜站在一旁,此時方才開口道:“該說的話都說完了?” “叫師父見笑了?!?/br> 老人冷笑道:“人有牽掛,心中不靜,做起事來就會這般拖泥帶水,婆婆mama。” 聞朔低頭撫摸著劍柄上的紋理,平心靜氣道:“可若是沒有牽掛,又怎么會愿意為這些身外事孤注一擲?!?/br> 老人聽見這話,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看著站在身后的弟子,聞朔抬起頭來看著他,已藏起了那點慣有的散漫:“師父,你了無牽掛,這么多年又是為何苦守在這山里?” 青衣老者沒有回答,他的目光有片刻的恍惚,沉默著不知想到了什么。 聞朔搖搖頭,自嘲似的將這點最后的雜亂心緒拋在腦后,又朝水澤中央走了幾步,一邊同他說到:“下水之事我自己去即可,只是若是地宮大開,此處恐怕會有危險,師父不如先行退回小山城去?!?/br> 山主卻忽然抬頭看著他問:“你知道懸城之內(nèi)為何還要另起一座小山城嗎?” 聞朔一愣,答不上來。 老人瞇起眼,仰頭看著遠處的青山,聲音帶著幾分嘆息般的詠嘆:“因為若是山神降怒,山谷傾塌,山洪傾瀉,這座山城便是護在懸城前的最后一道關(guān)口。山主是這山城的守山人,神女不出山神殿,山主不出小山城,一直以來都是蘭澤傳下來的規(guī)矩。” 他看著對方腰間掛著的那柄詢意:“你還記得秋水劍訣分別是哪四式?” 聞朔自然記得,少年時,他跟著師父學(xué)劍,背得第一句話便是這個:秋水時至,百川灌河。徑流湯湯而下,化山河氣勢得此四式——一曰丘山陷、二曰萬川歸、三曰大澤空、四曰千秋定。 得此四式,乾坤變色,天地為驚。 老人聲音沙啞低沉,一字一句卻十分鎮(zhèn)定清晰:“在蘭澤只有山主才能學(xué)會整套秋水劍訣,山主即為守山人,我如今在此,還能退到哪里去?” · 聞玉追上衛(wèi)嘉玉時,發(fā)現(xiàn)他并不在北面的山坡上,而是在北峰往西的懸湖旁。 聞朔走后,衛(wèi)嘉玉并未等在原地,而是朝著懸湖走去,等他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坡,只見眼前碧藍的湖水如同一塊上好的綢布展現(xiàn)在他眼前。 方才一場地動,上游的湖堤已經(jīng)隱隱有些松動,湖水從山上緩緩朝著下游流去,盡管下游的湖堤并未叫這場地動沖垮,但是隨著上游水流下滲,下游承載不了上游的水量,山洪決堤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余震還未結(jié)束,誰也不知道懸湖的湖水還能堅持多久。 衛(wèi)嘉玉在山坡上遠眺著底下的青山,眉頭緊鎖,轉(zhuǎn)眼間已在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方才聞朔叫他看過的蘭澤地形圖。 他望著上游湖口若有所思,正在這時忽然聽見身后傳來一陣馬蹄聲,回頭一看,只見聞玉騎在馬上已經(jīng)拉著韁繩一躍跳上了山坡。 “你一個人跑來這兒干什么?”她在山坡上見到人,一顆心像是才算是落了地,出聲抱怨道。 她起初按著聞朔的話去了北面最高處的山峰,可是并沒有見到衛(wèi)嘉玉的身影。就在她擔(dān)心對方是不是出事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他留在山上的記號。于是又沿著記號一路朝西走,終于在這兒追上了他。 此時距離二人分開不過一個晚上,衛(wèi)嘉玉卻覺得像是已有許久沒有見過她,緊蹙的眉頭霎時間便松了開來,一時眼下的困境都被短暫地拋在了腦后。 聞玉騎馬繞著他走了一圈,馬兒十分親昵地湊上來蹭了蹭衛(wèi)嘉玉的臉。聞玉有些吃味,扯著韁繩將它硬生生拉開了些,酸溜溜道:“它倒是喜歡你,這一路卻差點沒將我甩下來?!?/br> 衛(wèi)嘉玉抬眼似笑非笑看著她,不動聲色道:“倒也不能怪它,想必這馬是還記恨著你往它身上刺的那一刀?!?/br> 聞玉這才想起昨日吊橋分別時她干的好事,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于是翻身也從馬上跳下來。 衛(wèi)嘉玉見她走到自己跟前沖他抬起手,雖不知她要做什么,但還是將依樣將手抬了起來。隨即眼前的姑娘便一下環(huán)住了他的腰,將頭湊到他頸邊也貼著他的臉輕輕蹭了兩下。 衛(wèi)嘉玉不由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算起來這好像還是聞玉第一回 主動抱他,衛(wèi)嘉玉本以為她是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可見她抱著自己好一會兒也沒松手,過了許久才忽然輕聲問道:“你見著他了?” 衛(wèi)嘉玉心思一轉(zhuǎn),瞬間便明白了她今天的反常。 他見到了聞朔,想必聞玉也見到了他,否則她不會這么快從北峰找過來。 聞玉沒說昨夜她在山神殿里看見了秦蕪的手記,也沒有提起雪月的事情,亦沒有問他與聞朔二十年后父子重逢說了些什么。 他們只是相擁著站在山坡上,山谷空曠,山風(fēng)浩蕩,聞玉將聞朔虧欠給他的那個擁抱還給了他。 衛(wèi)嘉玉飄忽了一晚上的心緒像是忽然間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他從小得到的很少,也很少有什么十分確定的東西叫他握在手里。他年幼時不確定父母是否相愛,少年時又不確定母親是否愛他,及冠后也不確定自己此生要行往何處,是否會在山中孤老。 但是他遇見了聞玉,她給了他許許多多個能叫他確定被人愛著的時刻。 “好了,”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故意低聲笑道,“不要撒嬌?!?/br> 聞玉耳根一紅,從他懷里退出來時抬頭瞪他一眼,拉起他便要上馬往回走??尚l(wèi)嘉玉卻沒有動:“等等?!?/br> 聞玉不明所以地轉(zhuǎn)頭看著他,像是不明白他還要做什么。只見衛(wèi)嘉玉轉(zhuǎn)身看著山坡下平靜的湖面,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一般,忽然開口道:“我想做一件事,要你幫我?!?/br> “什么?” “我要在懸湖上游開個口子,將湖水引到另一頭去?!?/br> 第121章 大澤空 衛(wèi)嘉玉帶著聞玉來到懸湖上游的山坡, 他看著底下狀似平靜的湖面,同聞玉解釋道:“我方才在山上觀察了這處的地勢,這湖如同一個細(xì)口酒瓶, 此時上游湖堤已經(jīng)松動,如同正有人源源不斷地往酒瓶里倒酒, 只要酒瓶稍一搖晃, 里頭的酒就要滿出來?!?/br> 聞玉一點就通, 幾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等這酒瓶裝滿, 這些酒水就要將瓶底鑿穿了?” 衛(wèi)嘉玉點了點頭,他伸手指著不遠處的一面湖堤:“現(xiàn)如今要想不叫這酒瓶的瓶底這么快被鑿破, 便只有想法子先將上游的水引到另一頭去?!?/br> 他記得聞朔給他看過的那張地形圖, 蘭澤山狀若神女橫臥于海上, 而此處正是蘭澤的最北面, 南面便是懸城,這山背后靠海, 北邊除了山神殿外,并無其他人跡。 聞玉眼前一亮:“你要用水淹了山神殿?” 衛(wèi)嘉玉一頓, 糾正道:“我想將水向北引進海里,只不過恰好山神殿也在北邊?!?/br> 他話說得這樣一本正經(jīng), 像是全沒私心, 但聞玉現(xiàn)如今卻已經(jīng)能看出他動起小心思來時,那點細(xì)微的表情。因此她聽了這話, 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卻沒戳穿。 畢竟淹了山神殿這事, 也正合聞玉的意。 此時若有第三個人聽見二人這番謀劃, 只怕要嚇得魂飛魄散, 多半要立時跳出來, 拼了性命也要攔下他們。 蘭澤信奉山神,認(rèn)為山中種種天象都與山神息息相關(guān)。因此蘭澤百姓特意在山中修筑神殿,又送來神女侍奉山神。到了這一代,秦蕪死后神女之職已有二十年的空缺,只怕今日這場地動過后,送神女入山之事遲早要被提及。在聞玉看來,干脆叫這場湖水將神殿整個沖毀,說不定倒算是做了一樁好事。 她想起秦蕪留在神殿里的那些手稿,字里行間滿是看不到盡頭的絕望,這座山困住了她,聞玉心想,那我就替她將這些困住了她的東西盡數(shù)毀掉。 她目光微微發(fā)亮,幾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摩拳擦掌道:“你想怎么做?” 衛(wèi)嘉玉的方法很簡單,他剛剛在山坡上已經(jīng)看好了位置。此處的懸湖成形時間不久,四周土質(zhì)并不堅固,不久前的地動更是造成上游泥石滑落,叫這附近的山坡上留下了如同巨獸走過留下的爪印。 他看中了上游一處斷崖,那兒離懸湖一截河道很近,山勢又十分陡峭,若是能在此處開個口子,就能將上游的水引到北邊去。 “你還記得在沂山的天坑,封鳴曾動手毀去了天坑下的石壁?”衛(wèi)嘉玉站在斷崖對面的山坡上問身旁的人。 聞玉自然記得,當(dāng)時她和封鳴對掌,衛(wèi)嘉玉發(fā)現(xiàn)了天坑石壁上的秋水劍訣,封鳴為了滅口,出手弄塌了石壁,差點叫他們幾個都被埋在了天坑底下:“難不成你要我照著樣子弄塌這斷崖?” 衛(wèi)嘉玉見她當(dāng)真一本正經(jīng)地考慮起來,不由笑道:“自然不是,這斷崖高聳如何是你一個人能弄塌的?我只不過想叫你弄斷了崖上的那棵老樹?!?/br> 聞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斷崖邊一棵幾人合抱粗的老樹,半個樹干都已經(jīng)伸出崖邊,山崖底下露出底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牢牢地抓著地面。 聞玉算了算兩邊的距離,并沒有十分的把握:“你要我怎么做?” 衛(wèi)嘉玉道:“你照著斷崖上運功發(fā)力,不要弄斷了樹根,我要它連著四周的泥土,一塊連根拔起?!?/br> 聞玉深吸口氣,沒說成或不成,只說:“你退開些,讓我試一試?!?/br> 衛(wèi)嘉玉退到了不遠處,見聞玉站在崖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站定,隨即衣袖底下抬手運氣,這山谷四周的風(fēng)都像在這一瞬間停了下來,漸漸匯聚到她掌心。 那老樹樹根粗壯,只怕已是一棵百年的老樹,聞玉原本也沒把握只憑著一掌就將它連根拔起。但不想等她凝神靜氣,剛一抬手便感到體內(nèi)一陣前所未有的充盈內(nèi)力,幾乎要從氣海溢出。她想起方才在水澤邊青衣老人在她肩上拍的那一掌,難不成他真將一身功力都傳給了她? 不過此時正要全神貫注不可分心,她還來不及細(xì)想體內(nèi)這一身遠勝于平日的內(nèi)力從何而來,只感到掌心發(fā)熱,似有什么即將順著她體內(nèi)的奇經(jīng)八脈噴涌而出——下一瞬間,她赫然睜開眼,左手抵著右手,雙手往前一推,一股掌風(fēng)一掌便拍到了對面的崖壁上。 只聽一聲悶響,山崖紋絲不動,只有幾顆碎石從山坡上滾落。 果然還是不行嗎? 聞玉收回手,低頭看著掌心,方才那一瞬間,她分明感到自己已經(jīng)用了全力??墒蔷o接著,對面的山崖突然傳來隱隱的震動聲,只見山崖上的土層紛紛脫落,老樹的樹根像是難以吃力,終于抓不住身下的土層,不得不與之松開,又朝著崖外傾斜了一些。它還被埋在土里的樹根也從地下沖出,四周的土層松動,連帶著周圍的其他樹木也都像是醉酒一般,變得東倒西歪起來。 聞玉見狀,立即轉(zhuǎn)身拉住了衛(wèi)嘉玉:“快跑!” 她如今耳力遠勝于從前,在這安靜的山谷中,似乎聽見了一些輕微的響動。二人一刻也不敢停歇地朝著更高處的山坡跑去,剛跑出沒多遠,便聽見身后一聲巨響。崖邊的老樹終于支撐不住掉下山崖,隨著它的滾落,原本叫它的樹根牢牢抓住的土地一下子變得脆弱極了。這棵樹就如同一個酒塞,將它拔出之后,地面快速出現(xiàn)許多龜裂的紋理,不遠處原本朝下的水流似乎找到了另一個出口,擠壓著山壁,眨眼就在北面的山坡上沖刷出一道新的口子。 這口子起初只有一丁點兒大,但是隨著水流的沖擊,如同撕裂的布帛,口子越來越大,到最后上游的湖水瀑布一般傾瀉而下,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 二人站在空曠的山坡上,看著水流向北一路流向山神殿,很快腳下便匯聚起了一條長河,奔涌向海。 衛(wèi)嘉玉沉默地望著腳底滾滾浪濤,第一次感受到人在自然面前的渺小。萬物有靈,再自以為是的凡人,在這樣巨大的力量之下,也只能俯首叩拜。 不過他沒想到事情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這樣一來,懸湖下游壓力驟減,算是暫時遏制住了湖水決堤的危險。 二人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突然感覺到腳下的山崖又開始搖晃起來。起初衛(wèi)嘉玉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聞玉猛地握住了他的手,他才意識到的的確確是這腳下的這座山正在晃動——第二次地動又猝不及防地來了。 而且這一回,地動似乎就發(fā)生在這附近,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對面的山都開始緩慢地移動起來。 上游的水流雖已被分走了大半,可是下游的湖水卻還懸在山中,此時這場地動,無疑加快了湖堤崩潰的速度。 果然沒過多久,遠處傳來一陣山石塌陷的巨響,山洪猶如惡龍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咆哮,下游懸湖的湖堤終于承受不住這場地動,徹底決口——洪水如奔騰的駿馬,眨眼間便朝山下俯沖而去。 地宮所在的水澤旁,聞朔剛剛從水底浮了上來。 這水澤范圍雖廣,但是卻沒有多深,中央最深處,也不超過一丈。 聞朔剛才帶著詢意跳下水,沒多久就下到了水底。方才第一尊護劍童子像已動,水底的泥沙間露出了另一尊石像的輪廓,水底的沙子有細(xì)微的流動,攪起水底小小的漩渦,顯然在這水澤之下還有另外一個空間。 聞朔眼前一亮,朝著石像所在的方向游去。不廢什么力氣便將那尊石像從泥沙間刨了出來。他取下腰間的詢意,小心翼翼地放入童子手中。隨即迅速上浮,可等他半個身子上了岸,水面竟仍是風(fēng)平浪靜,水澤靜悄悄的,沒有一絲波動。 為何會是如此? 青衣老者站在岸邊,看著他又取回劍,渾身是水的游了回來,聽他將水底的情況說了一遍,很快便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是水?!?/br> 百年前此處并非一片大澤,而是一處山林??墒请S著幾次地動,山里許多地形都發(fā)生了變化,百年時間滄海桑田,這兒也漸漸變成了一片水澤,連帶著地宮前的護劍小童也都沉入了地底。 當(dāng)年設(shè)計地宮機關(guān)的工匠以聞道與詢意兩把劍作為地宮的鑰匙,設(shè)計了地宮大門的開關(guān)。護劍童子連通著地底的宮殿,工匠多半是計算過兩把劍的重量,只有恰好重量的玄鐵同時放入石像手中,地宮大門才會打開。 可是隨著另一尊童子像沉入水底,此時即便將劍再放入石像手中,受水流影響,也無法再打開地宮的大門了。 聞朔沒想到他們花了這么多時間好不容易找到地宮的入口,結(jié)果竟是這樣,實在是天意弄人。 二人靜靜站了片刻,老人神情也難掩失望,他過了許久才又開口道:“事已至此,你且先去懸湖上游看看情況,下游百姓撤離也要時間,湖堤不知還能堅持多久?!?/br> 聞朔知道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盡早解決上游的懸湖,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正要朝山上走去,卻忽然感到山林劇烈地?fù)u晃起來。 二人很快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緊接著便聽遠處山谷發(fā)出一聲巨響,像有什么東西從遠處飛奔而來。 沒人想到這種時候,懸湖的湖口竟然決堤,而他們原先唯一寄了希望的地宮大門卻并未如期打開。 那一瞬間,絕望鋪天蓋地地襲來,難道是山神當(dāng)真已經(jīng)遺棄了他的子民,要眼看著他們死在這場山洪里嗎? 可就在這時,不遠處水澤中央?yún)s突然起了旋渦,且短短一會兒的功夫,旋渦越來越大,像是水底因為這場地動打開了一個口子。 隨著地面上的水流滲入地底,漸漸水底的石像重新浮出了水面。 聞朔眼前一亮,立即飛身朝著石像掠去,將詢意重新放回了石像手中。這一回,腳下的土地抖動,如同一只巨獸緩緩張開了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