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周末第一天
他的臉朝下,看不清表情,可光是這樣一個示弱的語氣就已經(jīng)足夠叫許繁星震驚了。 從前不論多難,他都從來沒有在她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和語氣過。 許繁星的手覆上他后頸,摸著他后頸出頭發(fā)的短茬。 他的濕發(fā)也將她的肩膀泅濕,肩上的那一片布料開始有了一些粘黏感,并還在不斷地擴大。 她說不出來什么安慰的話,靜默半晌后輕輕問道:“哥,公司是怎么回事?” 孟宴臣語氣低落,聲音低沉,說道:“二叔他……” 說到這里他哽住了。 許繁星也似恍然大悟。 二叔孟遠橋自父母在時就一直覬覦著孟氏的大權(quán),父母突然去世,他肯定坐不住,也不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父母去世后,孟宴臣默認了她和宋清結(jié)婚,然后讓他們一起來了A市,除了電話交流之外,兄妹倆再沒有見過面。 逢年過節(jié)許繁星打電話都說要回去看他,但都被他拒絕了。 那段時間的孟宴臣確實是忙的。 他要收攏公司的大權(quán),晚上累得手指都不想動彈一下,可有關(guān)許繁星的夢卻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糾纏他。 “嗯,所以我要在A市重新注冊一家公司?!?/br> 許繁星再度自己補齊了后面的故事。 孟宴臣要在A市重頭再來,東山再起之后去把孟氏奪回來。 “好,我哥一定可以的!”她語氣堅定地鼓勵道。 孟宴臣埋著頭,唇角無聲地扯出來了一個弧度。他微微抬頭往上挪去,將鼻尖埋在她的頸窩。 她的味道沒有變,她的溫度也沒有不同,只是孟宴臣的心中卻多了幾分截然不同的篤定。 他的聲音最終從她的頸窩處發(fā)出,帶動著她頸上薄薄的那一層皮膚也跟著震動,呼吸之間鼻腔噴薄出來的熱氣輕柔而均勻地灑在她的皮膚,激起一片細小的疙瘩。 “嗯,我一定可以?!?/br> 在他的聲音中,許繁星的手卻突然不知道該怎么放了。 “哥,天也晚了,你先休息,我走了!”說完落荒而逃。 直到身后的門再度關(guān)上,她才緩下腳步,抬手先是提了提肩頭濕掉的那一塊,然后蓋在了一片酥麻熱意的頸部。 無意識地摩挲片刻,大力呼擼了兩下,終于將那陣奇怪的感覺驅(qū)散。 踩著樓梯上暖黃的燈光下樓,光影在她的腳步間變換,下到最后一階,她又沒入了另一片黑暗當中。 兩片暗色在她的身上分裂成了兩邊,如同被兩個黑暗巨獸在爭奪。 第二天一早,許繁星被學校臨時抓了壯丁,周六去上班。 剛要出門,孟宴臣便開門出來了。 她站在玄關(guān)處抬頭去看樓上的人:“哥,你怎么起得這么早?學校臨時有點事,我下午回來再帶你去買衣服?!?/br> 孟宴臣又帶回了那個金絲邊的眼鏡,目光銳利中又帶著柔和,衣衫穿得整齊,似乎也是要出門。 “那我送你去學校?!?/br> 許繁星連忙拒絕:“不用了,我學校很近的。而且哥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 孟宴臣沒有說話,眼神卻不容反駁地看著她。 她一陣泄氣,撇嘴無奈道:“好吧,那我讓何嫂去拿車鑰匙。” 許繁星的車,還有現(xiàn)在住的房子都是在她結(jié)婚的時候,孟宴臣給她購置的。 她之前去上班的時候也曾開車去,但或許是因為那輛豪車比她更顯眼吧,每次開車去學校,那些同事都會在暗地里傳一些她其實是被包養(yǎng)了的閑話。 許繁星嫌麻煩,久而久之就懶得再開了。 好在工作的學校離家近,所以她平時去上班也不算麻煩。 可這些事孟宴臣都不知道,他一上車就發(fā)現(xiàn)這車基本沒什么駕駛痕跡,車里還有一種新的,淡淡的皮革的味道。 “車你沒開嗎?不喜歡的話我給你換一輛?!?/br> 許繁星連忙擺手:“哥,咱們現(xiàn)在哪還有錢換車??!再說這車我很喜歡?!?/br> 孟宴臣撤回看她的眼神,煞有介事地說道:“唔,說得也是。那就過一陣再給你換新的。” 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她忽然想起了以前孟宴臣開車送她去上學的場景。 她這么笑著說出來了,孟宴臣也眉眼微彎,笑意在唇角一閃而逝,而后淡淡說道:“只不過一次沒送你,你就認識了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