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將軍府 第14節(jié)
“老朽告辭!”說完元寶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陸崇勾了勾嘴角,站起身也要往外走。 “大哥!”連雙忙將人叫住。 陸崇回頭看她,輕輕哼了一聲,“先前一直稱呼我為將軍,我還以為弟妹是不想認我這個大哥了呢?!?/br> 自從被他威脅,連雙便稱他為“將軍”,她自己沒覺得有什么,沒想到陸崇這么細心。 “呵呵,怎么會,大哥就是大哥,只有大哥不認連雙,雙兒可不敢不認大哥?!边B雙硬著頭皮與陸崇攀談,只希望元寶走快點。 見陸崇轉(zhuǎn)身又要走,連雙又問:“大哥,這桂花糕……” 陸崇看了一眼桌上的盤子,輕飄飄地說:“弟妹身子未好,多吃點補補?!?/br> “可這桂花糕是呂姑娘親手做的,姑娘家的一片心意,您就這么送給旁人,不大好吧。”若是往常連雙不會管陸崇對呂千霜什么態(tài)度。 她欠呂千霜的人情,從中幫點小忙沒有問題,但卻無法左右陸崇的想法,便也不會幫呂千霜說話,可今日她得找話拖他片刻?!皡喂媚飳δ樯盍x重,真希望大哥有這樣一位嫂子呢?!?/br> 陸崇:“……”他還真不知道這盤糕點是呂千霜送的,回到院里便見到桌上有這盤桂花糕,他就順手拿來了?!盁o妨,糕點做出來便是讓人吃的,誰吃都一樣?!?/br> 走到門口,陸崇問道:“呂千霜給了你什么好處嗎?” “沒有、沒有?!边B雙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絕對沒有,雙兒怎敢收旁人好處,這不是丟將軍府的臉嘛?!?/br> “你知道便好?!?/br> 人走后,連雙心累的靠在床上,她拖了陸崇半盞茶的時間,想必以元寶的機靈早走遠了。 元寶的樣子和神態(tài)能瞞過陸崇很難,而且連雙總覺得陸崇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可他卻沒有拆穿,會不會背后下手?連雙捂住心口就要下床。 “少夫人,您怎么下床了?”靈冬進門見她掙扎,趕緊給按了回去,“您不要亂動,會扯到傷口的?!?/br> “我去送送我爹?!?/br> “老伯已經(jīng)走遠了,我親自送他出的府,您這會去已經(jīng)看不見人了。”她在門外等著,見少夫人的父親出來便親自送他出府。 可連老伯非要走后門,靈冬以為他不好意思走正門,畢竟他身份尷尬,被別人瞧見了對二少夫人也不好,便將他從后門送了出去。 聽說元寶出了陸府,連雙這才放下心,重新躺回去,忍不住抱怨,“你們兩個去哪里了?將軍來了也不先通知我一聲?!比羰侵狸懗鐣?,她就立刻讓元寶離開,也就省了后面那么多麻煩。 靈冬委屈道:“將軍不讓啊,將軍讓我們在外面候著,誰有膽子敢不聽?!?/br> “靈冬,庫房是不是有塊云錦?”陸崇有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連雙并不確定,她很擔(dān)心元寶有沒有回到伯陽侯府。 靈冬想都沒想便說有,梧桐院的庫房剛剛填充進去一批好物,有哪些貴重的物品她記得一清二楚?!澳鲆律褑??” 連雙搖搖頭,“呂小姐對我很好,今日又送來補品糕點,總得禮尚往來,否則便是我無禮,你去將那塊云錦裝好,替我送去伯陽侯府給呂姑娘,順便給我同鄉(xiāng)帶幾樣小食過去?!?/br> 她不能出將軍府又擔(dān)心元寶,連雙只能通過這樣的方法來確定元寶是否安好。 “好,我這就去。”靈冬沒有多想,各世家夫人之間來往,互相送禮物聯(lián)絡(luò)感情很正常。 之前少夫人沒有任何家當(dāng),想和人家聯(lián)絡(luò)感情也沒什么好東西拿得出去。云錦別看只有一塊價值可不低,送給呂小姐也是很貴重的禮物了。 靈冬出去沒一會拿一個錦盒過來,“少夫人您看這樣可行?” “不錯?!边B雙點頭,她指指桌上的小包,“這里面有些吃食,你親自交給我那同鄉(xiāng)元寶,跟他說叒叒很好?!?/br> “若若是誰?”靈冬一邊問,一邊麻利地將錦盒和小包裝在一個大包裹里。 連雙道:“叒叒是我那同鄉(xiāng)的jiejie,我爹不是來了嘛,他姐托我給她弟報個平安?!?/br> “知道了,我這就去?!膘`冬穿好斗篷,背著包裹出門。 連雙則忐忑不安地等著……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天手指夾掉一塊rou,今天總算可以打字了。 第20章 識破 陸崇走出梧桐院,侯甲已經(jīng)等在外面,他壓低聲音,“按您的吩咐,已經(jīng)派人跟過去了,很快就會有消息?!?/br> “好!”陸崇邊走便問:“你可覺得那位老者有何不妥?” 侯甲一臉嚴肅,“偽裝,屬下雖看不出實際年齡,但他絕不是上了年紀的老人?!?/br> 陸崇嗤笑,“我這位弟妹還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他親自在外查找多日,仍不見刺客蹤跡。能躲過刑部以及他手下的追蹤,沒有點本事可做不到。 問題在于這么有本事的一群人要殺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這就值得深思了。有趣的是連雙矢口否認,把事全賴在他身上。若不是他陸崇還算是個君子,早就將人關(guān)押起來。 回到書房,陸崇坐在椅子上揉額角,連雙若是男子,他有很多種方法讓他開口,可她是女人又是幽兒的遺孀,所以不得不隱忍。 “將軍,屬下將京城官宦、世家的內(nèi)卷都查了個遍,沒有哪家后宅丟了姑娘?!闭记鄬⒉榈降男畔蠼o主子。 陸崇:“京城查不到,除非她不是京城人?!?/br> “有這個可能?!焙罴椎溃骸皩傧聠栠^守城門的士兵,但時間太久無人記得。若是向京外查,不知她來自何方,范圍太廣,無異于大海撈針。” “二少夫人的嘴怎么跟蚌殼似的,她有任何委屈都說出來便是,將軍您會為她做主。”占青有些氣惱,“問她不說,刺客藏起來找不到,我們只能干等著,干脆將她爹還有伯陽侯府的那個元寶抓來審問?!?/br> 陸崇搖搖頭,“暫時不宜打草驚蛇,呂家那個少年跑不了,至于她父親……等摸清底細再做打算?!?/br> 侯甲:“辦法倒是有一個?!?/br> “什么辦法?”占青問。 侯甲看了看主子,“既然刺客想要二少夫人的命,那就拿她做餌,魚總會咬勾。”這個辦法有些冒險,若是將軍將連雙當(dāng)做家人看待,便不能讓連雙冒這個險。 “再給她些時日,等養(yǎng)好了傷?!标懗缬X得這個辦法可行,只是連雙還傷著。 占青無奈,“屬下真是不明白二少夫人怎么想的,只要她不是敵國探子,一切都好說,她有什么不敢說的?” 連雙若是痛快的說出實情,也不用他們像無頭蒼蠅似的查來找去,還要時刻提防暗處的刺客。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探子?”陸崇隨口一問。 占青道:“哪個探子只在房里貓著,白芙蓉還時不時地來您院外轉(zhuǎn)轉(zhuǎn)呢,若說探子白姑娘比她更盡責(zé)?!?/br> “咚咚”外面響起敲門聲。 侯甲出去片刻后回來,“將軍,連雙的父親是伯陽侯府的那個少年,他在路上換裝后回到呂家都被咱們的人看到了?!?/br> “哦?”陸崇笑了,原來“爹”也是假的。這倆人可真能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如此更好,繼續(xù)看著。”小狐貍已經(jīng)露出尾巴,早晚有一天成他囊中之物。 侯甲:“二少夫人剛派了貼身侍女靈冬去了伯陽侯府?!?/br> “還挺警覺。”陸崇笑意更濃,“就讓他們好好過個年吧,一切等年后再說。” …… 連雙心中焦急,生怕靈冬回來告訴她元寶不見了。還好,她的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元寶好好地回到了呂家。 高興之余,連雙又忍不住想陸崇,總覺他知道什么,又像什么都不知道。 連雙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陸崇心,海底針!”她身為公主不管朝堂事,但父皇會偶爾與她念叨一些。 鎮(zhèn)北大將軍陸崇是大燕的九皇子,因為聰慧過人,大燕皇帝從小就培養(yǎng)他。事實證明陸崇在的確不一般,年紀輕輕便戰(zhàn)功赫赫,曾抵抗西寧國的進犯,父皇在世時曾跟連雙說過,大燕若沒有陸崇,大約已經(jīng)被西寧侵占了大半江山。 大敗西寧后,陸崇沒有在京城享福,而是跑去北疆,還被大燕皇帝封了“鎮(zhèn)北大將軍”,那時連雙還跟父皇嘀咕,“鎮(zhèn)什么北啊,北辰又不會侵犯大燕?!?/br> 哪里想到叔父剛做皇帝便試圖擴張領(lǐng)土,大舉進攻燕國邊境,結(jié)果被陸崇打得退兵百里。 所以說還是大燕的先皇有先見之明,不像她的父皇仁慈了一輩子,卻沒有看透親弟弟的野心。 她二叔赫連初若能像父皇一樣讓百姓安居樂業(yè)也就罷了,可從目前來看,赫連初的野心遠不止做北辰的帝王。 曾幾何時,西寧、大燕、北辰,都想吞并其他兩國,一統(tǒng)天下,最終誰也沒有打服誰,形成了如今三國鼎立的局面。 而今,赫連初破壞了三國來之不易的安穩(wěn)。兩國交戰(zhàn)最苦是百姓,父皇嘔心瀝血幾十年才讓北辰國泰民安,大約都要毀在赫連初的手里了,可恨赫連初狼子野心。 連雙不恨叔父奪了皇位,父皇只有皇兄一個兒子,皇兄不在了,叔父接替皇位理所當(dāng)然。 可赫連初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父皇病重之際將他囚禁,因為他的這一舉動,父皇才驚覺二叔此人城府極深,這才叫她帶玉璽逃出皇宮。 連雙沒有報仇的念頭,她一個落魄公主,身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現(xiàn)在只有元寶一人,她有什么能耐報仇? 赫連初這么想要她的命,一是為了玉璽,二是怕她哪一天成為絆腳石吧。哎,她的好二叔太看得起她了,她一個深宮里的公主,有什么能耐阻礙他的大業(yè)呢? “二少夫人,您怎么了?”靈雨的聲音將連雙從沉思中拉回來,“您為何唉聲嘆氣?” “無事,有些累了?!边B雙答道。 靈雨將洗刷干凈的小龜放到她手邊,“那您和小龜玩一會兒,我們幾個要大掃除?!?/br> 后日便是除夕,今日是該掃掃灰了。連雙將小龜舉到眼前,與它的小眼睛對視。 別的龜?shù)搅硕径家凰恍眩龔年懹膲烆^撿回來這個與眾不同,不睡不說還很活潑好動,總愛往她床上爬。 連雙不愛讓它上來,它就抓著床腿和床幔自己爬。在加上幾個丫鬟總是替它說好話,連雙只好妥協(xié),準許小龜洗干凈后來她床上待會。反正她也下不了床,有個玩物打發(fā)時間也好。 “你是陸崇變得吧?總來煩我?!毙↓攬A溜溜的眼睛看著她,像是聽懂了人話,還拍了兩下前肢。連雙覺得好笑,把它放到被子上,讓它自己爬來爬去。 次日將軍府開始張燈結(jié)彩,陸夫人難得來梧桐院看望連雙,隨行而來的還有趙姨母三人。 自從那日被連雙訛了二百兩銀子,趙琪瑤耿耿于懷,見到連雙也沒個好臉色。陳映雪陪在陸夫人左右,即便她心中有氣,臉上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趙文成則是沉默不語,可眼睛始終在連雙身上流連,陸夫人帶人離開后,他悄悄又折回梧桐院。 靈冬幾人忙里忙外,不得空閑,梧桐院緊挨著陸崇的院子,大家就一直認為這里很安全,所以都放心的忙事去了。趙文成便趁幾個丫頭不在時摸進了房間。 “你怎么還沒走?”連雙眉頭緊皺,四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有防身的器物,她只好抓緊暖手爐。 從趙文成看自己的眼神,連雙便知道他沒按好心,他若敢欲行不軌,自己拼了命也不能讓他得逞。 “表嫂,您臉色這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趙文成故作緊張,走到床邊,伸手要摸。 “滾開?!边B雙打掉他的手,“趙文成別忘了你的身份,滾出我的房間。” “表嫂生這么大氣做什么,氣大傷身,二表哥不在了,表弟該替表哥盡盡責(zé)?!壁w文成兩只眼睛瞇成一條縫,盯著連雙的胸口道:“表嫂傷得重,表弟幫您看看傷如何?” “混賬東西!”連雙真是被氣到了,她將暖手爐扔了出去,正好砸到趙文成的左額。 趙文成捂住額角,憤恨道:“別給臉不要臉,跟了我今后你繼續(xù)在將軍府吃香的喝辣的,若是被趕出去,就等著流落街頭吧?!?/br> “再不滾,我喊人了,讓陸崇知道你的齷齪心思,看他怎么罰你。”連雙作勢要喊,趙文成不敢久留,招來陸崇他就真的不好交代了,留下一句“你等著”便出了房間。 連雙被氣得發(fā)抖,淚水在眼中打轉(zhuǎn),她何時受過這等委屈。若父兄還活著,怎會讓她落到任人欺凌的地步,想到死去的親人,連雙鼻子發(fā)酸。 小龜像是知道連雙心情不好,用小小的前肢輕輕拍打連雙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