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口 第60節(jié)
“嗐,你們咋老想著錢!我雖然名字取的是‘努力掙錢的大川’,可我又不是只想著掙錢!” 見彈幕里沒有人猜對,青年特別不滿。他忍了又忍,卻止不住咧開的一口大白牙。 “是比掙錢還高興的事兒!嘿嘿!” 他眉飛色舞,惹得進入直播間的觀眾一溜煙的好奇發(fā)問,問到底是什么好事。 “好了好了,不賣關子了。” 青年在此時,也恰好走到了村里的菜市場里。他站在熱鬧喧囂的菜攤旁,襯著身后紅紅綠綠的蔬菜瓜果,特別自豪又眉飛色舞地沖鏡頭炫耀道—— “我呀,有媳婦兒了!” “媳婦兒!你們知道不?談戀愛的那種!對象!” “他晚上想吃我做的飯,我要給他做呢!” 祁聿滿肚子的怨氣在一瞬間消散殆盡。 他修長的手指微微抬起,又輕落在屏幕上。 祁聿忍不住戳了戳屏幕里的臉。 他心想,早晚要讓這人知道,到底誰是媳婦兒。 現在嘛……看在這憨子這么笨的份上,先讓他傻樂一會兒吧。 同一時間,鄭海川樸素的直播間里忽然彈出了幾顆飛舞的小心心。 紅彤彤,軟綿綿的。 隔著網絡,從一個人的指尖悄無聲息地傳遞到另一個人的眼前。 第80章 七夕小劇場 這天和往常一樣,鄭海川在家里一大一小回來之前就先一步開始煮飯做菜了。 家里大門有動靜時,鄭海川正盛出鍋里最后一勺菜。 “幺爸,我回來了。” 先回來的是家里的初中生鄭嘉禾同學,他將鞋脫下放進鞋柜,然后乖乖地把沉重的書包放進臥室書桌旁,這才出來幫鄭海川忙。 “餓了沒,餓了先吃?!?/br> 鄭海川舀了飯,遞給侄兒。 一般這時候他家律醫(yī)生也該回來了,今天還沒回,怕是有手術。鄭海川這么想著,打開手機發(fā)現男人半個小時前確實給他發(fā)了條信息。 “不等幺爹啦?” 十幾歲的少年已經清楚地知道了家里兩個大人的關系,此時還特別體貼地問自家幺爸,“我可以先做作業(yè)?!?/br> 以前的鄭海川總愛等祁聿下班回來一起吃,但后來有一回祁聿一個手術做到了十一點,下班回來看到鄭海川一直沒吃飯餓著肚子等他,當晚就冷著臉讓鄭海川嘗到了另外一種讓人撐得不行的飽。 后來鄭海川就不敢餓著肚子等人了。 “他要做手術,估計還要一兩個小時。沒事咱倆先吃,我給他留了菜的,回來熱了吃?!?/br> “哦?!编嵓魏搪勓砸膊欢嗾f什么了,埋頭乖乖吃飯。 鄭海川將電視按開,此時地方臺的新聞欄目正在播報當日熱點新聞。 “今天是我國傳統(tǒng)節(jié)日七夕節(jié),又稱乞巧節(jié),各地在上演豐富的傳統(tǒng)文化活動的同時,不少情侶也選擇通過不同的方式度過這有意義的一天,我們來隨機采訪幾位……” 鄭海川按開電視后便回到餐桌旁舉起碗筷開始吃飯,并沒有聽進去新聞在說什么。反而是剛進入青春期的鄭嘉禾眼睛一轉。 “幺爸,你今天不和幺爹過節(jié)???” 他咬著筷子,沖鄭海川擠了擠眼。 “老夫老妻了,過啥子節(jié)哦!”鄭海川拍了一把小侄兒的腦袋,“你現在是讀書的時候,不準想這些有的沒的!” “我在說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鄭嘉禾撅了撅嘴,“人家都說這種節(jié)日要給對方準備禮物的,幺爸你準備沒有?” 鄭嘉禾有時候是真的替自家幺爸cao心。 他幺爹那么帥,在醫(yī)院可受歡迎了!他幺爸也不擔心幺爹被哪個妖精拐走! 雖然他幺爸也很好,但鄭嘉禾最近被班上同學推薦讀了很多書,那里面男的和男的在一起可不容易了,還有各種反派搞出亂七八糟的誤會,鄭嘉禾覺得他有必要提醒自家幺爸,要把幺爹抓緊一點。 鄭海川此時也被鄭嘉禾提醒得有些出神。 他記得自家律醫(yī)生還挺愿意過這些節(jié)日的,上次那個情人節(jié),律醫(yī)生還給他送了巧克力。 雖然鄭海川覺得巧克力不太好吃,但為了讓律醫(yī)生高興,他還是把一整盒吃完了。結果就是他胖了好幾斤,律醫(yī)生又拉著他去健身房鍛煉。 鄭海川到現在還搞不明白為什么有人要每個月花幾千塊錢去做運動練肌rou。 還不如跟他去工地上扛鋼筋磚頭劃算呢!還能倒賺錢! 不過鄭海川想起律醫(yī)生高興時候沖自己笑的樣子,又什么都妥協(xié)了。 自家媳婦兒嘛,讓他高興可比什么都重要! 但這個什么七夕節(jié),又要送什么禮物呢? 鄭海川說實話有些怕過這些節(jié)了,每回想禮物都想得他頭痛。 “幺爸,你又不知道送什么了?” 鄭嘉禾似乎看出了自家幺爸的糾結煩惱。 上回幺爸送幺爹的禮物還是他陪著買的呢。 而幺爸不知道,幺爹給他送的禮物也是自己給的建議。 鄭嘉禾覺得自己小小的年紀承擔了生活不應該施與自己的重擔。 他對上幺爸求助的眼神,決定這次狠心拒絕。 “咳,幺爸,你知道幺爹最想要啥子嗎?” “啥?”鄭海川立刻問到。 鄭嘉禾埋頭刨完碗里最后一口飯,咧開和自家幺爸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小白牙。 “你啥都不用買?!?/br> “送你自個兒就夠了。” 他說完,就蹦起來跑進屋背上書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了家門。 鄭嘉禾留給鄭海川一句“我去同學那做作業(yè)了,今晚住他那里,幺爸拜拜明天見”然后就不見了蹤影。 這樣的鄭嘉禾跟十年前那瘦瘦小小的內向模樣已經有了千差萬別,鄭海川愣了半晌,才紅著臉笑罵了兩句,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來。 不過,鄭嘉禾的建議倒是讓鄭海川想起一件事來。 他洗好碗,走到自己和祁聿的大臥室里,打開了臥室的衣柜。 在他分門別類疊好衣物的衣柜最底層,有一抹和衣柜中黑白灰色調千差萬別的粉紅色。 那是……之前夏季換季時候,祁聿從醫(yī)院帶回的一袋工裝。幾件襯衫白大褂底下,不知道被誰分裝錯塞在一起的一套護士服。 鄭海川那時候把新的工裝翻出來拿去清洗過水,又將護士服遞給祁聿。他讓祁聿還回醫(yī)院去,看哪個護士拿少了。 結果祁聿接過之后,盯著護士服看了一會兒,又盯著他看了半晌。直到把鄭海川渾身都看得不自在了,才撕開護士服的包裝,一并連同工服扔進了家里的洗衣機里。 只留給鄭海川一句,“留著吧,別人都夠。說不定哪天能用上?!?/br> 鄭海川笨歸笨,但跟祁聿在一塊兒也那么久了,慢慢也能琢磨出男人話里話外的一些隱晦。 他把這話在腦子里過了好幾天,終于在護士服晾干的那天早上,想明白了祁聿在說什么。 然后他立刻把這套粉的不能再粉的短衣服短裙子給塞進了衣柜的最深處。 后來祁聿問起來過一次,鄭海川硬著頭皮說陽臺風大,被吹跑了,這事兒才不了了之。 鄭海川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態(tài),還把這套衣服留著的。 他心里想著小禾苗剛才的說法,又憶起無數次男人在這個家里各個角落對他耳語過的臊人話,拿著那幾片少得可憐的粉紅色布料,猶豫了好半天,才磨磨蹭蹭地,往身上套去。 而當剛做完一個手術,精神有些疲憊的祁聿回到家打開家門時,看到的就是令他疲憊一掃而光的美妙場景—— 一具壯實而健碩的古銅色身軀,和將身軀緊緊包裹的,粉紅色的連體衣裙。 他已經從青年成長為成熟男人的戀人,正低著頭,費力地將自己那兩塊豐碩的胸肌塞進緊繃的粉色襯衣里,使勁試圖將襯衣的扣子給一顆顆扣上。 他的脖子上還歪歪掛著一條蝴蝶領結,那是該系在襯衣領下的。 只不過因為領口還未扣上,只能懸掛在脖頸上,仿佛一條可愛的項鏈。 而男人那兩條結實有力的的大腿,則被薄薄的一圈短裙裙擺給圍住了,只可惜似乎裙子的圍度與穿著它的人太不相符,導致原本寬松的樣式硬是被穿成了包臀。 那兩團挺翹豐潤的屁股弧度倒是被勾勒得淋漓盡致。 說實話。 這樣的穿搭算不上漂亮。 但莫名地,就是令祁聿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他扯了扯襯衫的領口,將鑰匙隨手扔在了玄關,跨步朝著屋里還在費力和衣服較勁的人走去。 “律、律醫(yī)生,你回來啦?” 他的愛人似乎沒想到他這么快會回來,看過來的眼神有些慌亂。 而隨著男人身體一緊繃,那顆堪堪被他扣上胸口的扣子也隨之直接崩開了,“嗒嗒”兩聲,彈落在了地上。 只留下大敞開的粉色襯衣,和擋也擋不住的蜜色胸膛。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 祁聿惦記著家里有人等他吃飯,回來的也急,穿得依舊是醫(yī)院的工服襯衫。 此刻他將襯衫的領口扣子也解開了兩顆,走到慌張的粉衣男護士面前,啞聲道,“我們醫(yī)院衣衫不整,是要扣錢的。” “扣、扣多少?” 健壯的小護士磕磕巴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