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氤深吸一口氣，壓住又要翹起的嘴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喜歡的人，不是女孩子，是男生?！?/br>
    林慕錯愕，微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啊...男生啊，男生就男生唄?！绷帜阶罂纯矗颐骸澳猩?，一個性別，好相處，好相處...”

    話到最后，林慕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楊氤理解，在這個同性相戀并未開放的年代，突然聽見舍友說喜歡男生，林慕這個反應已經是輕的了。

    楊氤放好本子，準備結束這個話題吃飯。

    “哎，怎么把本子放下了，我還什么都沒傳授呢?！?/br>
    楊氤轉頭，發(fā)現林慕的神情已經沒有剛才的無措和尷尬。

    “你這么快就接受了？”楊氤試探道。

    “我很開明的?！绷帜轿P下巴，驕傲道：“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我都能讓你追到手?！?/br>
    “不過，方便問一下，你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

    楊氤咳嗽一聲，臉頰染上不正常的紅暈。

    這人，在說什么！

    林慕沒想到楊氤臉皮這么薄，大家都成年了，這些話題可以聊的吧。

    “你...正經一點。”楊氤摸了摸發(fā)燙的臉頰，提醒道。

    林慕比了個3，表示自己知道了。

    是夜，楊氤在床上翻來覆去，手機界面是顧瞻的聊天框。

    給他發(fā)什么好呢？

    表情包，你好，學長，都不太行啊。

    楊氤閉上眼睛，在黑夜中發(fā)出無聲地嘆息，手下沒留意，掃到一個表情包發(fā)了出去。

    “我...”

    楊氤當即撤回，關閉手機塞到枕頭底下。

    那好像是一個親親的表情包。

    啊啊??！

    過了幾分鐘，楊氤又摸索出手機，半瞇著眼解開鎖屏。

    這么晚了，顧瞻肯定睡了，絕對沒有看到那個表情包。

    而當他看到顧瞻的消息時，整個人頓時熟成了紅蝦。

    【表情包很可愛，為什么要撤回？】

    第十一章 學長

    還沒等楊氤緩過勁來，顧瞻的下一條消息接著發(fā)過來。

    【這么晚還沒睡？我記得明天你們就要軍訓了?！?/br>
    楊氤拿著手機，手指放在鍵盤處，遲遲沒有打字。

    與此同時，顧瞻打開床頭燈，見楊氤沒有回他，猜想是被他突然回復嚇到了，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對方正在輸入中，這幾個字我已經看好久了。】

    楊氤臉一紅，快速退出軟件，切到桌面。

    顧瞻等了一會沒看到楊氤的消息，以為他是睡了，于是關掉床頭燈準備躺下睡覺。

    幾分鐘后，顧瞻的手機屏幕亮起來。

    【方便問一下你的宿舍樓嗎？】

    顧瞻輕挑眉頭，上來就問宿舍樓，這小學弟有意思。

    【我們今天第一天見面，就已經熟到可以問住處了嗎？】

    楊氤臉通紅，縮在被子里手指飛快地打字。

    【不是不是，就是問一下...不告訴也沒關系?！?/br>
    “嘖...”

    怎么感覺有股茶味。

    顧瞻失笑，這小學弟和他高中記憶中的一個人很像，但他就是記不起那人的長相和名字。

    只記得那人很愛演，校內一套，校外一套，有時候在他面前也是好多面。

    【我不在學校住，每天有課或是社團有活動時會去學校，其余時間都在校外。】

    楊氤有些失望，不經常在學校，那還怎么偶遇。

    【那...你明天有課嗎？】

    顧瞻坐起來，從學校系統里找出課表，明天第一節(jié)是水課，老師是個老頭，搞不懂那些點名系統，于是從來不點名，他好久沒去上過了。

    不過楊氤既然這么問...

    【明天第一節(jié)有課，有事嗎？】

    楊氤在黑暗中比了個耶，不住宿舍樓又怎樣，大門口遇見怎么不算偶遇呢。

    【沒有，很晚了，我先睡了?！?/br>
    【等一下?！?/br>
    【怎么了？】

    【一天了，我好像沒聽見你叫過我一次學長?！?/br>
    楊氤看著顧瞻發(fā)來的消息愣住，學長，這個詞有些陌生。

    他高中從來都是顧瞻顧瞻叫，如今竟然要叫學長了嗎？

    【不想叫？】

    楊氤摩挲著指尖的繭子，終是緩緩打出“學長”二字。

    叫叫也不吃虧，楊氤現在已經釋然了。

    顧瞻忘記了也好，他曾經的不堪與丑陋，少一個人記得總歸是好事。

    反正顧瞻也從未喜歡過他。

    翌日清晨，楊氤匆匆穿好衣服，沖出宿舍。

    后面的林慕喊道：“你不吃早飯了！”

    “不吃了！”

    林慕表示已經習慣楊氤這個樣子了，提醒道：“八點開大會啊，你別遲到?！?/br>
    林慕說完，楊氤早就跑的沒了身影，也不知道聽沒聽到。

    楊氤一路跑到青利大學的南門口，他昨天睡得太晚，以至于今天早上鬧鐘都響第三遍了，他都沒起來。

    七點三十八分。

    楊氤喘著粗氣，等顧瞻出現。

    四十一到，顧瞻出現在門口，刷完臉后走進來。

    楊氤趕緊躲到一旁大樹后面，悄悄露出一只眼看顧瞻。

    顧瞻視力很好，隔大老遠就看見一個穿著軍訓服的男生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