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阮靈風:原來是因為你啊。 林一鳴看著還有些得意:我說不要受這個氣,學校里的人確實都是傻逼,他應該找到能讓他發(fā)光的地方,任何想限制他的人都是在埋沒他。 聽起來你們關系還不錯,阮靈風小心翼翼問,那為什么后來 果然林一鳴臉上的神采稍暗淡了下去:你是想說為什么會鬧掰吧。 嗯。 這也沒什么不好說的,就是我們背刺了他唄,林一鳴又抿了一口酒,道,他那時候說,他想讓我們上更大的舞臺,想讓我們的歌被更多人聽到,想被更多人喜歡。唉,他嘴上不說,但是其實他真的很享受被人包圍的感覺不是說他虛榮,是他太缺愛了,有人喜歡他,哪怕只是歌迷喜歡他的音樂,他就會很高興很開心。雖然他脾氣是真的臭,但我們開沒什么人聽的巡演時,只要不是那種上趕著來找睡的果兒,他都會盡量溫和地對待人家,跟人家聊聊歌曲和音樂什么的。 啊,好像是的。阮靈風想到陶執(zhí)帶他去吃夜宵那次,來了幾個歌迷,他本以為陶執(zhí)會不耐煩,但是陶執(zhí)給他們唱了歌,還鼓勵他們好好把樂隊做下去。 林一鳴繼續(xù)講起他們鬧掰的緣由:其實說實話,誰不想上更大的舞臺,誰不想被更多人認可我們哥幾個也商量過的,一是覺得如果要走上主流舞臺,勢必會犧牲我們原有的特色,并且還要迎合市場的,到時候就算唱的歌再受歡迎,那感覺也不是我們的歌受歡迎,是本來就受歡迎的類型受歡迎換言之,誰去唱這種歌都會受歡迎。再者說,那幾年的市場上,哪怕是主流樂隊,也沒有幾支是火的,大家都半死不活,我們不覺得我們就能成為幸運兒。 但我們是完全希望小陶去追求更大的舞臺的,各方面條件都很好,只要做他自己就可以成為市場的寵兒,根本不用去討好市場的,他當鼓手你知道的,一個樂隊通常最吸引普通路人注意力的還是主唱,他當鼓手都那么耀眼了,說實話要不是他,聽我們歌的人更少。更別說包裝一下站到最前面去,所有光都打到他身上,沒人會不注視他的。帶上我們反而差點,我們只能當拖油瓶。 這樣也不至于鬧掰吧,你們沒好好把理由跟他說嗎?阮靈風問。 說了啊,他媽的,我不是說了他倔得要死嗎?林一鳴道,這死孩子就是一定要我們全員都去出道,怎么說都不聽,后來給我說煩了,我心想好好說你不聽,非得搞點狠的是吧,我就罵他,我說我們幾個不想像你一樣為了出名忘記初心,去舔所謂的主流。而且要出道就得全職做這個,萬一糊了,我們之前的工作也耽誤了,退路都沒有了,不像你是個錢花不完的公子哥,再怎么樣還有家里兜著。你就別老搞些同個樂隊就要共進退的煽情套路了,裝給誰看呢,我大概是這樣說的吧,說完他真的氣瘋了,和我打了一架。 其實我明明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也知道他那個家根本不能稱之為家,我還故意挑他最痛的地方說,說他有家里兜著。 說著林一鳴把自己劉海撩開,指著額角處一塊小小的疤給阮靈風看:這是臭小子當時拿手邊一個玻璃牛奶瓶砸的,真他媽狠啊后來我們就沒聯系了,我們繼續(xù)邊工作邊在業(yè)余時間四處演沒什么人看的演出,他過了一段時間后也出道了,大家各走各的路,都挺好的。 阮靈風大概猜測過陶執(zhí)和樂隊鬧翻的原因,但想的都是真有什么無法消弭的深仇大恨,沒想到是這樣的。他一時不知該怎么評價好,就聽林一鳴自己在那感慨:其實我后來就后悔了,我有時候會想,我們覺得對他好的,就真的是他想要的嗎?是不是就是我們在自我感動而已?別看他那樣,他真的很重感情的,我知道我們現在有些商演機會還是他暗地里推的。唉,我是真的對不住他,也想過跟他道歉的,但是總覺得現在人家火了,再去說這些,顯得目的很不單純其實我今晚也不是真的想惡心你們,我就是想見見他。 林一鳴在說的是他們樂隊自己的事,阮靈風卻感覺很能代入自己可是畢竟還是不太一樣的,阮靈風搖了搖頭。 林一鳴又說:我一喝多,就容易說多他今晚不來,你回去要是見著他了,也別跟他說這些,我還是要臉的。 我見不到他的。阮靈風垂下眼,道,你是真的誤會了,我和他只是合作過一次的關系。 - 這天晚上,陶執(zhí)始終沒有像林一鳴所說那樣突然出現。反而林一鳴又跟他聊了不少別的,聊完了陶執(zhí),又聊這個新綜藝的賽制,說這幾年市場風向突然變了,一堆人也不知道真喜歡假喜歡,突然都追捧起了各類小眾音樂。不管怎樣,獨立音樂人們都能吃飽飯了,總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們沒等來陶執(zhí),但既然林一鳴發(fā)了那張照片,阮靈風便無法停止幻想陶執(zhí)看到那照片會是什么反應。他還在意嗎?或者如他所想已經過了上頭的時候,看到也沒什么感覺,或者只是覺得林一鳴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