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難怪呢,最后那一批人壓根不像刺客,就是沖著攪渾水來的。 “展戎,你知道那些刺客的來歷嗎?” 展戎點(diǎn)頭:“根據(jù)屬下的調(diào)查和主子的推測,里面應(yīng)當(dāng)有德王和老皇帝的人,但還有一撥人,尚未摸清楚情況,待查出底細(xì),屬下會第一時間報給您和主子。” 鐘宴笙感覺他這話怪怪的,心里嘀嘀咕咕。 這種事報告給蕭弄不就好了,報給他做什么。 展戎又等了會兒,還是沒等到蕭弄開口,心里不禁打鼓。 主子是不是已經(jīng)氣得不想說話了? 蕭弄腦子混沌,但能聽懂一些話,張了張口,還沒開口,胸口就被懷里的小美人用力地杵了一下。 鐘宴笙的力道也不大,跟他人一樣軟綿綿的,沒什么攻擊性,撞過來時還浮著淡淡的幽香,比起打人,更像撒嬌,跟被柔軟的羽毛剮蹭了下心口似的。 蕭弄的注意力不由被他雪白的頸子吸引,盯著他啟啟合合的嘴唇,又安分下來。 又一次成功阻止了腦子不好的蕭弄說話,鐘宴笙心里暗暗欣慰。 等見到樓大夫,把蕭弄弄清醒了,他一定要蕭弄給他好好賠罪道謝。 他這兩日為了蕭弄,真的很努力了! 把蕭弄打閉嘴了,鐘宴笙繼續(xù)問展戎:“你和踏雪是怎么混進(jìn)來的?” “回小殿下,多虧了踏雪?!?/br> 展戎瞅瞅無聊得在地上翻肚皮的踏雪,很想伸手摸一下大貓毛茸茸的肚子,不過他很清楚,敢伸手摸踏雪,下場八成是被咬掉一只手,眼饞地收回視線:“是踏雪嗅到了不一樣的氣味,帶著屬下幾人,從一條狹窄偏僻的陡峭山道繞上來的,與前幾日躲在貨物里,提前摸進(jìn)來的探子聯(lián)系上了?!?/br> 踏雪本來就是西番雪山上的生靈,非常擅長攀爬懸崖山壁,一溜煙爬上來,差點(diǎn)讓展戎等人跟丟了。 這么厲害呀,鐘宴笙禁不住又夸獎了一句:“好踏雪!” 蕭弄不滿地捏了他的腰一下,貼著鐘宴笙的耳朵尖尖,廝磨著耳語:“怎么不夸我?” 鐘宴笙:“……” 你做什么了就要夸你? 夸你流氓耍得好么。 腦子壞掉的蕭弄真是太可怕了,到底為什么會跟一只大貓貓爭風(fēng)吃醋啊。 鐘宴笙忽略了莫名其妙的蕭弄,考慮了會兒:“今日我和定王殿下出去時,看到這座寨子田舍儼然,還有練兵場,沒看錯的話好像還有好幾個糧倉?!?/br> “小殿下看得不錯,這匪窩藏在深山里,極難尋到,后方是斷崖,四下有高墻,還收留了許多不少流民難民,練著精兵屯著糧,堪稱訓(xùn)練有素。”展戎思忖了下,“探子偷偷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他們劫掠到的貨物大多從其他山道運(yùn)出去賣掉了,似乎劫掠并非為了享樂,屬下覺得,這寨子的首領(lǐng)身份恐怕不一般,圖謀甚深?!?/br> 鐘宴笙聽得傻了半晌,遲鈍地把他的話消化了下:“意思是,易守難攻嗎?” “小殿下聰明!”展戎夸贊道,“的確是易守難攻,小殿下白日里應(yīng)該見過我們的探子吧?他在寨子里潛了幾日,發(fā)現(xiàn)要想調(diào)兵攻入,幾乎是不可能的,出入山寨,除了踏雪找到的那條危險的山道,就只剩那幾道大門了?!?/br> 探子…… 鐘宴笙想起來白日里圍上來的那群人里,總是欲言又止的那個匪兵,總算明白一個土匪為什么會那么八卦了。 難怪那個匪兵聽到他說蕭弄是他買來的后,臉色那么詭異。 既然山道很難上來,他感覺,他應(yīng)該,爬不過去那種山道…… 蕭弄還受傷了,應(yīng)當(dāng)也很難過去,聽展戎說的,他們獨(dú)自上來也不容易,要帶著他們離開恐怕更危險。 鐘宴笙有幾分失望。 方才見到展戎時,他還以為他們可以離開了,結(jié)果事情比他想的要復(fù)雜很多。 鐘宴笙縮了縮癢癢的腳丫,很想回到自己軟和舒適的小床上睡一覺。 要不是蕭弄就在背后,他都快撐不住了。 他心底正失望,身后忽然響起了蕭弄的聲音:“有多少人?” 怎么突然說人話啦? 突然恢復(fù)了? 鐘宴笙震驚地回過頭。 可惜身后的蕭弄眸色依舊是蒙蒙的,像隔著一層霧,清醒的意識被困在這層濃霧之后,時隱時現(xiàn)的,見到他轉(zhuǎn)過頭來,還朝他微笑。 正常的蕭弄才不會這么笑。 展戎被突然出聲的蕭弄嚇得一激靈,也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立刻回答:“回主子,小殿下帶來了四百黑甲衛(wèi),加上隨同您去春風(fēng)谷的人,一共四百二十三人?!?/br> 蕭弄很深沉般“嗯”了聲。 鐘宴笙:“……” 鐘宴笙懷疑,蕭弄根本就沒聽懂展戎在說什么。 展戎忐忑地等了會兒,沒聽到蕭弄進(jìn)一步的指令,估摸著蕭弄以往的作風(fēng),試探著問:“主子的意思是,既然正面強(qiáng)攻不行,就先讓下面人從山道上來,埋伏在林子里,等匪徒的首領(lǐng)出現(xiàn)后,擒賊先擒王,將匪首拿下?” 鐘宴笙:“……對!定王殿下就是這個意思!” 展戎松了口氣,感覺今晚的主子比以往的還要深沉莫測,不敢再待在這間屋子里:“屬下明白了,那屬下派兩個人守在屋外,先回斷崖邊傳信了?!?/br> 展戎掏出一只信號煙花,放到桌上:“小殿下請收好這個,若是有什么不對,就放出煙花?!?/br> 鐘宴笙小雞啄米點(diǎn)腦袋,朝他笑:“好,辛苦你啦展戎?!?/br> 展戎又擦了把汗:“小殿下言重?!?/br> 他才該感謝小公子,要不是小公子在,他得被主子罵死。 見蕭弄對計劃安排沒意見,展戎正要離去,冷不丁又被蕭弄叫住了:“等等?!?/br> 展戎一頓:“主子?” 蕭弄的視線垂落在鐘宴笙泛著紅疹子的腳背上,半晌才吐出兩個字:“襪子。” 頓了頓,又補(bǔ)充:“里衣?!?/br> 展戎和鐘宴笙都愣了愣,展戎是一時糊涂沒明白他的意思,鐘宴笙則是沒想到蕭弄腦子都不清楚了,居然還記得他的腳被粗布襪子磨紅了。 展戎飛快地往床上掃了一眼,看到鐘宴笙身上的粗布衣裳,隱隱約約摸到了蕭弄的意思:“屬下明白了,樓大夫被劫掠的貨物太多,還未完全歸入匪徒的倉庫,屬下立刻派人去偷取兩套里衣過來。” 蕭弄滿意了:“嗯?!?/br> 展戎離開的時候,沒把踏雪帶走。 踏雪看起來也不想離開,沖著鐘宴笙可憐兮兮地嗚嗚輕叫。 鐘宴笙方才被它蹭了一通,身上多了好幾個印子,他喜歡干凈,沖踏雪板起臉:“不行,你太臟了,不可以上床?!?/br> 踏雪郁悶得銜著尾巴在地上轉(zhuǎn)。 蕭弄似乎笑了一下。 鐘宴笙揣摩著蕭弄方才的反應(yīng),想試探下他到底腦子糊涂還是有些清醒的,話未出口,身上一涼。 鐘宴笙驚呆了。 蕭弄直接把他的衣服給扯開了! 他皮膚白,雖然出來后驚險頗多,但沒受到任何傷害,肌膚不是蒼白的,而是有些西域的牛奶般的色澤,美玉般無暇。 蕭弄義正詞嚴(yán)的,盯著他的胸口:“這里,也磨紅了?!?/br> 本來老實(shí)趴下的踏雪又噌地竄起來,兩只爪子扒在床沿,急切地發(fā)出低低的叫聲。 鐘宴笙氣得想錘他腦袋,也不知道他那只手怎么就那么嫻熟,一扯就將他的腰帶扯散了,紅著臉想把衣服拉攏。 手卻被蕭弄死死摁住了,蕭弄一眨不眨地盯著那處:“磨紅了?!?/br> 鐘宴笙的力氣也不如他,徒勞了掙扎了幾下,瘦削的胸膛起伏了幾下,招來了更灼燙的逼視線,蕭弄目光灼灼,又重復(fù)了一遍:“紅了。” 鐘宴笙打死也沒想到,他有一天還得小聲跟人解釋:“這里、這里本來就是紅的?!?/br> “沒這么紅?!笔捙恼Z速不快,像是每個字都需要思考一番,但每個字砸在耳朵里,都非常有分量,“昨晚,我見過?!?/br> “……” 踏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蹭了上來,毛茸茸的大腦袋抵在鐘宴笙背上,拱著他的背,獸息guntang。 大貓再可愛,也是猛獸,鐘宴笙禁不住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往蕭弄身邊靠了靠。 蕭弄毫無所覺般,淡定地將他迎進(jìn)懷里,繼續(xù)道:“衣服,不能穿了。” 鐘宴笙狐疑地瞅著他。 所以是他誤會蕭弄了,蕭弄扒他衣服,不是為了耍流氓,就是擔(dān)心他身上也會跟腳一樣磨出紅疹子嗎? 也、也對,蕭弄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會像之前那樣一堆壞心眼子的。 鐘宴笙感到幾分羞愧:“唔,我明白了,不過還是先等展戎送衣服來,我再換……” “紅了,傷了。”蕭弄腦子壞掉了,但很有一套自己的邏輯,“舔一下,就不痛了?!?/br> 鐘宴笙愣了一下,陡然反應(yīng)他要做什么,慌忙地想要轉(zhuǎn)身跳下床。 結(jié)果踏雪就擋在他背后,見他靠過來,興奮地朝他一撲,又把他給撲回了蕭弄懷里。 蕭弄好像料到了結(jié)果,灼灼望著他:“迢迢,痛嗎?” 鐘宴笙使勁捂著自己:“我不痛!” “你痛?!?/br> 蕭弄平靜地點(diǎn)點(diǎn)頭,輕而易舉抓握住他細(xì)瘦的手腕,低下頭來。 微涼的呼吸拂過肌膚,激得鐘宴笙渾身一抖:“你別……” 他說不出話了。 蕭弄的動作強(qiáng)硬卻溫柔,仿佛真的是要給他舔舐傷口。 春芽般的嫩尖,像是雨后冒出的一點(diǎn)紅筍。 說不清是痛還是癢。 鐘宴笙的手指蜷了蜷,靠在踏雪毛茸茸暖烘烘的皮毛上,手指尖顫了幾下,動作從推拒,到無意識地抱住了蕭弄的腦袋,呼吸越來越促亂。 蕭弄就算是意識不清了,也要欺負(fù)他。 他還靠在踏雪身上,被踏雪直勾勾地盯著,比下午那會兒還要羞恥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