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鐘宴笙被蕭弄蹭脖子蹭得有些癢,歪頭躲了一下,努力認(rèn)真討論蕭弄的病情:“那該怎么樣才能讓他清醒過來?針灸嗎?還是要喝藥?” “你家定王殿下這頭疾,是從十四歲開始發(fā)作的,每年都在加重?!睒乔逄膿u頭道,“這些法子,早就對他的頭疾不起效了?!?/br> 鐘宴笙心尖一顫。 十四歲就開始疼了……可是外面卻從未有過傳聞,想必除了忍無可忍在親兵面前露出痕跡,其他時候蕭弄都在忍。 那得有多疼啊,難怪他腰間有那么一道傷口,上藥的時候都毫無反應(yīng),原來他很久就開始經(jīng)受常人難以忍耐的痛苦了。 樓清棠看他紅了眼圈,撓撓鼻尖:“你家定王殿下能耐大著呢,你也別太心疼他了,當(dāng)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br> 鐘宴笙帶著鼻音嗯了聲,沒太把他的話放心上:“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呀?” 要是蕭弄醒不過來的話……他就把蕭弄帶在身邊。 他現(xiàn)在也有點(diǎn)一點(diǎn)力量保護(hù)自己了,從前是蕭弄護(hù)著他,以后他也會護(hù)著蕭弄的。 樓清棠思索了會兒:“他這個狀態(tài)有多久了,這兩天有沒有清醒過?” “前夜見到的時候,他狀態(tài)很差,之后……清醒了會兒,我們遇到追兵,跳下斷崖落進(jìn)水里,哥哥為了護(hù)著我腦袋被撞了一下,再醒過來時就是這個狀態(tài)了。” 鐘宴笙極力忽略掉這兩天里大半難為情的畫面:“今天早上他也清醒了會兒,又突然失去了意識?!?/br> 樓清棠可是商人,最擅長找別人話里的漏洞為自己牟利的,一眼看穿:“不太誠實(shí)啊鐘小公子,你好像省略了很多東西沒說,在大夫面前別遮遮掩掩的,還想不想讓你的定王哥哥醒過來?。俊?/br> 鐘宴笙:“……” 能跟壞狗成為朋友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鐘宴笙在心里很怨念地嘀咕了幾句,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口。 他要怎么說出來,蕭弄那天把他帶回山洞后,舔他咬他,以為他中了蛇毒,吸他大腿上的傷口,甚至還…… 還有昨日,他被蕭弄強(qiáng)迫著用手給他……碰那里,又非要給他舔傷口,把他的胸口咬得很紅。 直到現(xiàn)在,鐘宴笙手心里仿佛都還有那種怪異的觸感。 仿佛充滿生機(jī),也充滿了渴望。 看鐘宴笙連脖子都紅了,樓清棠立馬閉了嘴。 很好,又出乎了他的意料,姓蕭的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禽獸。 倆人陷入片刻的沉默,被討論的病人仿佛一句話都沒聽到,只沉迷于嗅聞鐘宴笙的味道,和地上趴著的踏雪姿態(tài)一模一樣,跟只懶洋洋的兇獸似的。 樓清棠又咳了幾聲,不追問鐘宴笙細(xì)節(jié)了:“那他清醒之前,都做過什么?” 非常含蓄地省略去了“和你一起”四個字。 鐘宴笙愣了會兒,回憶了下。 在山洞里時,蕭弄清醒前,為他吸了傷口和……難道是那時候嘗到了他的血?還是…… 腦子里突然浮現(xiàn)蕭弄直勾勾盯著他,喉結(jié)滾動,像是把什么東西咽下去的樣子。 鐘宴笙臉紅得整個人都要炸開了。 怎么可能! 鐘宴笙恨不得蜷縮成一小團(tuán):“和我,比較近距離的接觸過?” 好了,話題還是終止吧。 樓清棠貼心地打斷了這個問診的方向:“看來你的存在,對他的頭疾的確有益。我再想想?!?/br> “對了?!辩娧珞闲÷曆a(bǔ)充,“他好像,很喜歡我身上的氣味,還有血?!?/br> 樓清棠瞅瞅跟只大狗似的黏在鐘宴笙身上不放的蕭弄:“看得出來?!?/br> “說不定我的血對他有用?”鐘宴笙的手落到頸側(cè)的脈搏上,那天蕭弄一直在吻他這里,急切地想要咬破他的喉管似的。 “哥哥第一次清醒的時候,可能是因?yàn)閲L到了一點(diǎn)我的血。” 鐘宴笙其實(shí)也不是很確定,那到底是蕭弄嗜血的攻擊欲,還是真的對他的血有所渴求。 樓清棠思索了會兒:“只能試試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我結(jié)合下從前用過的藥方,重新寫個方子,你放一碗血給我……” “不行?!?/br> 一直沒有作聲的蕭弄冷不丁開口,藍(lán)色的眼眸冰湖般森寒地盯著樓清棠:“不行?!?/br> 鐘宴笙扭過頭,哄他:“我們是想讓你快點(diǎn)好起來,放點(diǎn)血而已,沒事的?!?/br> 雖然他很害怕放血,磕淤青了都要疼好久,可是要讓蕭弄醒過來的話,用他的血試試好像是最快的辦法。 “不行?!?/br> 蕭弄冷冷重復(fù):“不準(zhǔn),傷害自己?!?/br> 樓清棠擠眉弄眼:“我們出去說話?!?/br> 鐘宴笙看出他的意思是“那我們偷偷放血”,點(diǎn)點(diǎn)腦袋想跟著站起來,哪知道蕭弄腦子不太清楚,卻一點(diǎn)也不好糊弄,手上微微一用力,就將鐘宴笙扯回了大腿上坐著,面無表情道:“現(xiàn)在開始,不準(zhǔn)離開?!?/br> 鐘宴笙:“……” 樓清棠:“……” 樓清棠知道犯病的蕭弄有多難搞,沒轍了:“他今早清醒前,也吃了你的血嗎?” 鐘宴笙搖頭:“那倒沒有?!?/br> 吃的是另一個東西。 就算展戎給他們找來了柔軟的絲綢里衣,現(xiàn)在蹭著還是有些疼。 樓清棠不得不重復(fù)剛剛的敏感話題:“那你們,嗯,有沒有做過什么近距離的接觸?” 鐘宴笙臉紅了。 樓清棠神色古怪,長長地哦了聲:“看來定王殿下還挺挑,血可能不是必備的,但近距離接觸是必須的,哎,你是不是讓他碰完又不準(zhǔn)他靠近了,所以搞得他反反復(fù)復(fù)的?” “……” 樓清棠忍著笑道:“我們剛剛讓他聽到了要放你的血,他估計(jì)看你會比看金子還緊,不會允準(zhǔn)的,先用個別的法子吧,實(shí)在不行再用血?!?/br> “什么法子?” 鐘宴笙對樓清棠又生出了微薄的信任。 樓清棠:“等等我,我去給你開方子?!?/br> 鐘宴笙乖乖坐在蕭弄懷里,等樓清棠去開藥,趁著他轉(zhuǎn)身開門去找衛(wèi)綾要東西,伸手把蕭弄的腦袋推了推,小聲抱怨:“你把我的后頸都蹭紅了?!?/br> 蕭弄的嗓音懶散:“那,蹭哪里?” 他真的像只又壞又聽話的大狗:“你讓我蹭哪里,那我蹭哪里?!?/br> 這是蹭哪里的問題嗎? 鐘宴笙感覺無論說哪里都很奇怪,張了張口,跟他實(shí)在沒辦法講理,委屈道:“你就不能不蹭我嗎?” 蕭弄回答果斷:“不能。” 出去開方子的樓清棠很快就回來了,聽到腳步聲,鐘宴笙疑惑地轉(zhuǎn)回頭:“這么快就好了嗎,樓大夫……你手上的這是?” 樓清棠出去片刻,沒帶藥方回來,反而不知道打哪兒要來一條食指粗細(xì)的麻繩,遞給鐘宴笙:“給你開的藥方?!?/br> 鐘宴笙呆呆地望著他。 是他對藥方這兩個字理解有誤嗎? 樓清棠嚴(yán)肅地板著臉,給鐘宴笙解釋:“既然他兩次清醒,都是因?yàn)楦阌羞^比較親密的接觸,不妨你主動試試跟他親密接觸,盡量久一點(diǎn),用力地親啊蹭啊,都行?!?/br> 說著抖了抖麻繩:“放心,我考慮很周到的,為了治療順利,怕他失控,特地讓人拿來了麻繩。一會兒我教你幾個打結(jié)的方法,你在他身上多綁幾圈,別讓他掙脫了。” “…………” 你考慮得真是太周到了。 鐘宴笙麻木道:“謝謝,還是我把蕭弄敲暈了,我們放血吧?!?/br> 方才還強(qiáng)硬反對的蕭弄看了看那根麻繩,與鐘宴笙的反應(yīng)截然相反,仿佛要被捆的人不是自己一般,躍躍欲試,語氣愉悅:“行?!?/br> 作者有話說: 瞎弄:神醫(yī)! 繼蕭聞瀾后,樓清棠在迢迢這里也信任破產(chǎn)了。 第六十六章 沒想到蕭弄突然開口, 會同意這樣荒謬的診治方法,鐘宴笙噎了噎,再次反對:“不行?!?/br> 蕭弄垂下眼皮看他:“行?!?/br> “不……唔唔!” 鐘宴笙的話還沒說完, 就被蕭弄抬手捂住了嘴。 鐘宴笙:“……” 蕭弄目光灼灼:“不說話, 就是答應(yīng)了?!?/br> 鐘宴笙氣得想再給他一拳, 也真的給了。 蕭弄也不躲不閃,被他不輕不重打了下胸口, 嘴角勾了勾:“打了我,也算答應(yīng)了?!?/br> 要不是樓清棠就在旁邊,鐘宴笙都想咬他了。 怎么會有這么賴皮又不講理的壞狗! 樓清棠干咳一聲, 給自己正名了一下:“鐘小公子, 別瞪我啊, 我這是正兒八經(jīng)的治療之法, 既然定王殿下頭兩次清醒都與你們接觸過有關(guān),試試也無妨,用血入藥才需要謹(jǐn)慎。” 聽他的語氣還算真誠, 鐘宴笙被磨得沒辦法,只好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見鐘宴笙點(diǎn)頭,蕭弄就放開了手, 微微笑著看他。 鐘宴笙悶著臉不理他:“有別的注意事項(xiàng)嗎?” “有?!睒乔逄膹男涠道锾统鰝€畫冊,“以防萬一, 怕你沒綁緊,制不住他, 避火圖看過嗎?臨時學(xué)一下?” “……” 鐘宴笙的耳尖徹底燒起來了:“我不看,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