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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卓聽著,重重嘆了聲氣。 總說是無礙,可又治不好,連年拖下來,只等到大夫一句已不大中用了,約莫只有一年可活,希望文家早做準備。 東院送來一碗烏黑的湯藥,經了春禪的手送入秋棠手中。 姑娘,藥送來了。 文雪音面色變也未變,就著秋棠的手飲下苦澀的湯汁,站在東院里的那個身影才轉身離去了。 作者有話說: 預收文《容菀類卿》求收藏! 容菀是圣上最喜愛的小女兒,擇婿那年她一眼瞧中狀元郎韓清殊,喜結連理。 然而一年后,京城出現了一個與容菀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從那以后韓清殊就變了。 他忽略她、漠視她、嫌棄她、討厭她...... 直至韓清殊將和離書送到容菀面前,容菀才知自己原來只是被韓清殊錯認為了那個女人。 簽下和離書后,容菀過得肆意張揚,鮮衣怒馬的年輕將軍對她一見鐘情,沉穩(wěn)溫和的太子太傅對她關懷備至...... 容菀望著韓清殊與她人相執(zhí)的背影淡笑,又擇了一位佳婿。 京中傳聞,容菀大婚之夜,狀元府韓清殊吐血病倒,昏迷不醒。 話傳到容菀耳中,她正挽著新夫婿的手巧笑嫣然。 如此新婚大禮,我收下了。 男二上位,破鏡不重圓,有追妻火葬場 第2章 入夜馬蹄聲陣陣,一隊精裝銀甲軍風塵仆仆趕至長安,為首的男子以半張皮質暗紋面具覆面,只露出一雙英銳深邃的眼睛,注視著星空下華燈盛耀的長安暗起波瀾。 這十多年來,長安似乎與他記憶中的模樣沒什么兩樣。 將軍,咱們今夜就進城嗎?身后出聲的是鎮(zhèn)遠軍副將潘明義,他家并不在長安,是一南方小鎮(zhèn)上被人遺棄的孤兒,撿著他時寧徽也才十幾出頭,從此便跟在寧徽身邊效忠。 長安的水土就是養(yǎng)人,這才初春,漠北連一株花草都開不出來,長安夜里竟有惱人的蟬鳴了。 寧徽沉吟出聲,音色低沉悅耳:全軍蟄伏此地,等太陽出了再進城。 夜里起了風,長長地自郊外游蕩而來,撫入京中,吹開了一扇窗。 文雪音感覺到一絲涼意,把雪白的腳趾縮進被子里,手卻伸出被子去接那縷風,她皓腕如霜雪,被這么一吹便起了一陣淺粉的印子,秋棠驚醒過來,連忙起身去關好了門窗,見文雪音也醒了忍不住嘟囔一聲:夜里我分明都關好窗戶了,要我說,咱們這院子里但凡是西院的人來,都邪門的很! 文雪音聽她說得有趣,目中來了幾分精神,她白日里睡多了,夜里倒也不怎么困,道:過幾日去文會,我穿什么好? 秋棠喜道:姑娘想打扮是好事!婢子早考量好了,要不就穿那件兔毛領的水云紋罩衣,要么就穿那件玉色的絨面長裙,要么穿煙水色的廣袖流云衫,全憑姑娘喜歡! 文雪音聽著,開始認真地考慮起來。 這個時節(jié)的天氣,別人家的姑娘都能穿輕巧靈便的裙衫了,她卻只能穿冬衣去赴會。 她道:若是穿裙子,我似乎沒有相配的首飾。 上一回穿裙子,已然是兩年前了,珠寶蒙塵,是會舊的。 秋棠道:沒事,橫豎還有幾日,明兒婢子和姑娘去街上挑一挑。 文雪音甚少出門,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幾回外人,她本也不是個愛在外面溜達的,但是偶爾去一次倒也不錯,只是這事若要讓爹爹知道,怕是又要讓好些個人跟著她了。 明日,咱們悄悄去。文雪音道。 運氣好些,還能趕在爹爹下朝前回來,神不知鬼不覺。 二人約好之后,又說了幾句閑話,模模糊糊地睡去了,第二日一早,秋棠準時起身,打了熱水來喚文雪音時,她卻哼哼唧唧不肯就范。 就再一會兒......不如明日去罷? 哎呀,我剛做了個頂好的夢......我夢見娘了。 嗚嗚。 然而不論她說什么,秋棠就是分外嚴格地挾她起了床,文雪音無可奈何,坐在床上讓秋棠給她擦臉。 你就是這點不好。文雪音小聲抱怨,今兒不去了又怎么樣? 秋棠忍笑,她要是沒這點堅持,她們姑娘這輩子都不會出府門一趟,姑娘這人本來是個清冷性子,可就是好賴床得很,一耍賴起來什么軟話都說得出。 洗洗干凈,秋棠又給文雪音梳了個簡單舒服的發(fā)髻,兩人悄悄從東院的窄門出了府,前往玉坊看珍器首飾。 東院伺候文雪音的并不止秋棠一個,只是文雪音只跟秋棠親近,因為秋棠是自她阿娘在的時候就在她身邊跟著的,別的丫鬟再好再妥帖,也抵不上一個親人。 文雪音穿著帶兜帽的披風,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今日太陽正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文雪音穿著棉袍望著天空卻感覺不到一絲熱意。 她悄悄想,大夫的話或許是真的,她可能真的活不到明年的春天了。 玉坊有幾條街上最好的首飾鋪子,尋常官家小姐是不會親自來買的,都是打發(fā)身邊的丫鬟過來采買,但是文雪音挑剔的很,什么東西都要親自掌過眼才肯往自己身上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