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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在凌遲,一刀刀劃在蘇老太太身上。 女道士慌了。 就在眾人以為蘇老太太這次栽了時,卻見她反手一巴掌扇在了身側女道士臉上,憤憤指責,你這個惡毒之人!你豈敢欺騙于蘇家? 女道士算是明白了,蘇老太太是打算斷尾求生,不再管她死活。 她如何與法華寺大師抗衡? 女道士立刻盤算了一下自己的處境,朝著太師跪了下去,太師!貧道也是冤枉的啊,貧道的確是受人指使! 她故意沒有把話說盡,為了自己留一條活路。 此時,無煞大師單手置于胸前,也看向蘇太師,老衲就此告辭了,施主的家務事,施主自己料理吧。 無煞大師眼神幽幽。 他此前是武將。 也是個性情剛烈之人,對蘇家后宅之事,委實不齒。 無煞大師的眼神,仿佛透著輕蔑之色。 蘇太師只覺得臉上無光,眼下先把無煞大師送走才行,至于家務事,之后再料理。 蘇太師親自送了無煞大師離開,卻見傅時厲還站在堂屋,紋絲不動。 這廝,不打算離開么? 無煞大師已經(jīng)邁步,蘇太師只好先送走無煞。 行至府門外,蘇太師笑了笑,到底是故人,大師他日得空,可來府上淺飲幾杯。 無煞大師也淡淡一笑,那倒不必了。他抬頭看了一眼蘇府門楣,又說,施主,你這后宅有妖啊。 言罷,無煞大師轉身離開,與小沙彌一塊上了一輛老牛車。 太師站在府門,目送著故人的牛車逐漸駛離巷子。 哼,這么多年了,還是個剛烈性子! 蘇府后宅有妖,與他何干? 同一時間,魏子初朗聲一笑,老祖宗,這可真是古怪,女道是你的心腹,她說蘇櫻是八字不詳,老祖宗輕易就信了? 穆元景搖著折扇,同樣氣憤不已,想當初,蘇櫻在同齡的少年當中,算是出類拔萃的。可如今呢,他卻是受了這么多年的苦,也沒好好進學。 穆元景的祖母與太師的原配夫人是手帕交。 他來之前,其祖母就交代過他,不必給蘇老太太面子。 故此,穆元景語氣嘲諷,今日可真叫讓大開眼界,蘇櫻這些年所受之苦,誰來負責?另外,我可記得蘇櫻九歲之前身子骨極好,后來怎會說病就病了呢?該不會也有蹊蹺吧? 穆元景比魏子初還直接。 蘇念安覺得,表哥與元景哥哥,今日當真是起到大作用了。 傅時厲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楚子初和穆元景如此賣力,他如何能示弱? 這該死的好勝心,真是說來就來。 傅時厲這時淡淡啟齒,嗓音清冷磁性,看向蘇念安,聽聞蘇五娘子身子一直孱弱,因何近日來卻是看不出病態(tài),似是欲漸康復,可是用了什么藥? 他拋出這個話題,蘇念安正好接話。 不愧是她的未來夫君,甚合她心意。 蘇念安搖搖頭,我并沒有用藥,而是停用了府上郎中給我配的護心丸。自打斷藥之后,再也沒有錐心之痛了。 小娘子眉目清媚,眼神皎潔明亮,面色白里透紅,說是粉雕玉琢也不足為過,哪里像是久病不愈之人? 看著這樣的女兒,蘇長安心如刀絞。 他為何不早一點察覺到異樣! 哪怕是一星半點的異樣,他也能提前救女兒! 他這些年當真是愧為人父! 蘇櫻也眼眶微紅。 都怨他無能,自身難保,不然又豈會讓meimei遭受這些苦? 穆元景手中折扇一手,驚訝道:蘇五娘子,你此話當真?那豈不是說,蘇府郎中配置的藥方子有問題? 穆元景直擊重點。 魏子初早就知道藥丸有鬼,但今日當著眾人的面,還是難掩憤怒,看向蘇太師,太師,晚輩可否見見貴府那位郎中?我家姑母嫁入蘇府后,是在蘇府死的,又恰好表兄與表妹也同樣身子孱弱,這可當真是巧啊。青州魏家門第雖不如蘇府,但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魏子初剛來蘇府時,沒有表露出一絲絲的怨恨。 因著證據(jù)不足。 而此刻,一樁樁一件件都擺在面前了,他也是時候給蘇家施壓。 魏子初又道:若是蘇府難以養(yǎng)好表兄與綿綿,那青州魏家就直接來接人了! 把人接走? 傅時厲不知怎的,又忽然覺得魏子初的那兩撇碎發(fā)十分惹眼。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便是,離開算個什么事? 小娘子是蘇家的女子,接去青州魏家不合適。 傅時厲又淡淡啟齒,太師,此事還得徹查。只怕有人針對長房吧。 太師身子一晃。 蘇老太太幾乎快要嚇昏厥過去了。 無論是穆元景、魏子初,亦或是傅時厲,當真是一個比一個直接,就差指名道姓了。 這三人是羅剎么? 蘇長安抱拳,父親,兒子懇請?zhí)K家能給長房一個公道!他嗓音顫抖,隱約透著萬分的后怕。 倘若真相真是那般不堪,那他豈不是當了十多年的睜眼瞎? 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下了,蘇太師自然無法回避問題。 --